第60章 太后皇后唱双簧
丽妃怀孕，这个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前朝后宫。
慈安宫内，太后一身华贵，端坐于首位之上，凤眸锐利，含着对事情脱离掌控的不满。她看着下首端庄平静的皇后，质问：
“怎么回事，皇帝为何会让丽妃怀孕？”
皇后同样不解，皇上曾经承诺过不会让丽妃有孕，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导致了现在的情形，但她对此接受得很快，也清楚太后在担心什么。
她温和地劝慰太后：“这也许是皇上的计谋，姨母不必担心。如今这形势，皇上已经不可能容得下熙阳侯了，即便丽妃怀孕也改变不了。”
“哀家知道。”太后眼含杀意，不容置疑：“但丽妃绝留不得！她是个祸害，你要除掉她，包括那个孩子！”
皇后念佛，不忍杀掉无辜孩子，她微蹙眉：“没有熙阳侯，丽妃不足为惧。或许是姨母多虑了？”
“丽妃的确无足为患，哀家担心的是皇帝。”
见皇后面露疑惑，太后缓声道：“瑶儿，你不懂。男人最是无情又多情。”
太后低眉，没有戴护甲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这腰间的玉佩，她似是在喃喃自语：“皇帝独宠丽妃多年，焉能没有一丝情意。若虽说丽妃现在背后的熙阳侯让皇帝忌惮，但一旦丽妃失去威胁，难保皇帝不会对她心生怜惜。从而留下她的性命，给她一个孩子。”
“只有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才会施予一点情分，这便是帝王。”
她掷地有声道：“瑶儿，我们王家百年世族，出过四代皇后，即便下一任下一任太子不是你亲生，也必须记在你名下。丽妃，不能留。”
皇后无法违抗太后的命令，只好应下：“瑶儿明白。”
太后又问：“听闻你和楚宝林相处很好？看来她很讨你喜欢。”
皇后回得毫无情绪：“谈不上喜欢，我不过是遵从姨母要我多多对楚宝林表示亲近的嘱咐，而且她讨皇上喜欢，也算有用。”
太后这才露出满意欣慰的笑，她们王氏女，注定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就要有最野心的欲望。瑶儿还太年轻，心有不忍。但她迟早会明白，佛法慈悲和仁义道德都是对下层人的束缚，只有得到最高的权力才会享有无上的自由。
苋玳嬷嬷在太后耳边低语：“太后娘娘，楚宝林来了。”
“让她进来。”
太后又对皇后道：“哀家喊了楚宝林过来。后宫之中，哀家瞧她还算得皇帝青眼。即便你不喜欢她，也等她给你生下一个皇子。”
“姨母已经和楚宝林谈过此事？”
太后不屑：“她算什么身份，也配和哀家谈判。小小县令之女，既然乘了哀家的庇佑，就应当知道会有代价。”
皇后敛下眼中神色：“是，姨母。”
……
闻安昭进殿时，瞧见皇后也在，她没有惊讶，规矩周全地行礼：“嫔妾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露出慈祥亲切的笑：“快给楚宝林赐坐。”
“谢太后娘娘。”闻安昭依言坐下，讨好地笑：“嫔妾许久不给太后皇后请安，请太后皇后恕罪。"
太后笑道：“哀家和皇后都知晓你的境遇，不必担心。”
“不知太后娘娘召嫔妾有何事？”
太后端起茶，润润喉清晰道：“丽妃有孕，你也知道了。哀家知晓你与丽妃有仇，便允你一个报复的机会。”
“太后的意思是？”闻安昭装出不解的神色，疑惑地看向太后。
“拿掉丽妃肚子里的孩子。”太后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完全不像闻安昭那样避讳。
果然。闻安昭心想，虽说她来之前便已料到了太后要命令的事，可这件事绝不能由她自己提出来，就算要算计丽妃，也请太后亲口明明白白地吩咐，毕竟她头上还有个容玄渊的暗卫在盯着，届时事情暴露了也能把锅甩到太后头上。
这样想着，闻安昭面露迟疑：“这……”
太后挑眉，语气隐隐露出不悦：“怎么，你不恨丽妃？”
闻安昭立即解释：“嫔妾自然也对丽妃恨之入骨。您也知晓，嫔妾不知何处得罪了丽妃娘娘，自入宫以来便被她欺辱打压，嫔妾实在是忍无可忍。”
接着她话锋一转：“可嫔妾不过是一个小小宝林，如何能斗得过丽妃，而且她还有皇上的偏爱。丽妃怀的是皇上的血脉，嫔妾不愿让皇上失望。”
太后原本和善的神情闻之一变，冷目横眉：“楚宝林是在指责哀家不顾及皇帝，伤害皇室血脉吗！”
“当然不是，太后误会了……”闻安昭摇头摆手，一副很怕太后误会她的样子。
太后不耐和她弯弯绕绕，直接打断她的话：“楚宝林，哀家的话是懿旨，无论你有没有胆子，都必须完成。一个月内，哀家要丽妃的孩子没了，你懂吗？”
一个月，这实在是强人所难。可太后疾言厉色，倾泄着不容反抗的威势，闻安昭颤颤跪下，伏地求饶。
“太后娘娘息怒！”
皇后这时出声，她笑着打圆场：“姨母，其实丽妃怀孕也算好事。您不是一直希望皇上能多一些子嗣吗？”
闻安昭跪在地上脸朝下，本应担忧害怕的脸上却是一派平静，可谁也瞧不见她的神情。
她眨眨眼睛，感到有些奇怪。
皇后这是，在帮她？
可皇后太后不是一家人吗，怎么还没商量好就把她找来了？
太后似乎把气撒到了皇后身上，怒道：“那也得看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
皇后声音哀切：“皇上本就与瑶儿不甚亲近。若是让皇上发现，瑶儿怕是会失去皇上的信任，这便是姨母愿意看到的吗？”
“若是让丽妃诞下皇子，别说皇帝的信任，你的皇后之位怕是都不保！”
皇后妥协了，轻声说：“楚宝林说得对，一月时间实在有些急促，只怕是欲速则不达。”
“罢了，既然皇后给你求情，那哀家便给你宽限些日子，在丽妃把孩子生下来前，打掉他。”
闻安昭：……
闻安昭听着她俩一唱一和，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自顾自把戏唱完了，而跪在地上的她一句话都插不上，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搁这儿给她下套呢！
她何德何能啊，能让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劝她去谋害丽妃，直接威逼利诱不快吗？难道她还能反抗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不成！
而且……，闻安昭有些不明白，皇后性子宽和，不像是会打胎的人，看宫里这么多孩子便知道了，为何偏偏这次却要插手。
“嫔妾遵命。”
太后满意点头，随之严厉地警告：“你要记住，哀家能救你的命也能要你的命，不要给哀家耍幺蛾子！”
她对楚宝林还是很满意的，有野心有能力，与丽妃有仇，还能勾到皇帝的宠爱，这批的秀女中只有她身世平平还侍了寝，是最有希望怀上皇子的人。
虽说有点胆小有些蠢，但瑕不掩瑜，她实在是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
闻安昭当然不知道太后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作为一枚送上门的棋子，她当然有自知之明，可早已习惯了说一不二的太后不会想到，这个小小的棋子也不过是在借助棋手的势力，等到必要时刻便会跳出棋盘，自己掌握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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