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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守卫郭铨急匆匆走了进来,叫了一声大人。

    许成眼中的疑惑更甚。

    陆云逸指了指眼前的郭铨,看向许成说道:

    “郭铨,武定侯六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许成的思绪猛地炸开,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眼睛也一同睁大,脸上露出些许呆滞。

    武定侯郭英曾于洪武十八年开始任靖海将军,镇守辽东,一直到今年进入北征大军。

    许成脑海中思绪纷飞,若眼前这人真的是武定侯六子,能让他搭上武定侯的门路,

    莫说是调离三万卫,就是调离辽东也是有所可能。

    许成将视线挪到了陆云逸脸上,更让他吃惊的是,眼前这人是谁?

    武定侯六子怎么会来给他做护卫,

    一时间,许成心中对于郭铨的冷脸有了释然,

    自己一个手下只有一千兵的卫所指挥使算什么,人家父亲掌管的是辽东一切军务政事。

    许成脸色来回变换,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有些不知该说何是好。

    他看了看郭铨,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陆云逸,

    最后还是看向陆云逸说道:

    “敢问陆大人乃哪位侯爷麾下?竟有如此通天之能耐。”

    “大将军麾下前军斥候部长官,领参将衔。”陆云逸没有做隐瞒,如实开口。

    北征大军的捷报奏疏虽然早就送到了京城,但只要大军一日不班师回朝,

    朝廷就不会将此事昭告天下,以免出现什么乱子。

    所以.许成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试探着问道:

    “陆将军是大将军义子?”

    空气陡然凝固,陆云逸脸色一僵。

    他摆了摆手,示意郭铨可以出去了。

    郭铨应了一声,老实地走了出去。

    看得许成再次瞪大眼睛,原本一切都合情合理,

    但因为身份的变化,让这寻常不能再寻常的事变得怪异。

    “他是武定侯六子,就算事发,捞许大人出泥潭也是轻而易举。”陆云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若是许大人将知道的事和盘托出,还能夺得立功之机,

    远比在这里原地等死得好,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许成沧桑黝黑的脸庞中出现一丝挣扎,

    放在大腿上的拳头松开又握紧,被攥得发白,

    直到十息过去,许成才长出了一口气,

    像是卸去了全身力气,原本挺直的腰杆也弯了下来,

    他空洞的声音响在军帐之中:

    “辽东都司的事留存已久,几乎都是尽人皆知的惯例,

    这里东边临着朝鲜,北边接壤北元,处在兵家必争之地,

    但都指挥使司只是对去往朝鲜的商队严加盘查,对于北边有所疏忽,

    那时北元还存在,若是让辽王那些人没有饭吃,说不得他们会大兵压境,

    所以朝廷对于粮食运送到北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此来换取辽东安稳。

    但.这几年,我发现不仅仅是粮食,

    还有一些布匹盐茶,更有甚者,还有一些铁器也掺杂其中,如锅碗瓢盆。”

    听到此言,陆云逸点了点头,大明北疆边境绵延万里,

    除了有限的几个茶马司与榷场,还有往来商贸的集市,

    其他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的走私。

    边境军户都极苦,能与草原人往来商贸赚取一些银钱,换得边境平安,朝廷也乐见其成。

    更重要的是,大明无时无刻不在变强,所以拖得起。

    等拖到大明足够强之时,一举将其解决便是。

    至少,陆云逸所在的庆州就是如此,在纳哈出未投降之时,

    庆州右侧就是纳哈出的驻军,而左侧就是大明军伍,二者甚至有牛羊换盐茶之局。

    陆云逸沉声开口:

    “许大人还是如实相告吧,昨日我等发现的可是兵器,不是什么盐茶糖。”

    军帐内气氛一僵,许成的脸色愈发黯淡,声音空洞:

    “那时纳哈出兵败降明,辽东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气氛凝重,

    我也是那个时候被从辽阳中卫调到了三万卫,

    在我来到三万卫不久,便发现了走私的货物中多了兵器,

    我清晰地记得是在去年九月三十日的晚上,

    我发现了土路上有几道深极了的车辙,

    我第一反应是有人偷精铁出境,所以我带兵匆匆追了上去,却发现了两车有一些瑕疵的军械。

    我当时吓得魂不守舍,

    没有一丝一毫停留,星夜前往辽东镇禀告上官,

    但被上官以无凭无据为由不予理会,甚至还隐晦地告知我不要多管闲事。

    至此,我才恍然醒悟,

    这些事都是都司的大人操持,而我被放在三万卫,可能被当做了替罪羊。

    但我也没有办法,调又调不走,上官又不予理会,

    我也不敢与他们同流合污,如此待到朝廷御史来之时,我就真百口莫辩了。”

    “所以你就不予理会,蒙起头来打造军械?”

    陆云逸的眼神愈发怪异

    许成想要辩解几句,但胸口来回起伏,话到嘴边又不知说出些什么,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副模样,陆云逸想笑又不能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看向许成:

    “许大人,路都是你自己活生生走死了,

    若本将是朝廷的御史,凭你刚刚所说,就算不参你一本勾结外邦,也要参你一本知情不报之罪。”

    这么一说,许成顿时有些急了,连忙将身子前倾:

    “陆大人,您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云逸没有绷住,就这么笑出了声,许成脸上愕然更甚。

    “许大人,你发现的那两车军械如何处置?”

    “自然是运送到了都司衙门,由上官处置。”

    说到这,许成脸上出现了一丝阴霾,叹了口气:

    “但我想那些军械可能还会重新走上这条路,去到北方。”

    陆云逸笑了笑,视线在许成身上来回扫动,

    他长相粗糙,个子不高,浑身带着局促,

    若不是身穿体面常服,又身处军营,恐怕会将他当成一个耕作田间的老农。

    也难怪看不清自身处境。

    顿了顿,陆云逸语重心长地开口:

    “许大人啊,你要切记,日后不论是谁问你走私一事,

    你都要说不知,就算心里知道也不能说,嘴要严。

    否则不论怎么处置,知情不报的罪名你是担下了,

    若是办案的主官严苛一点,莫说是丢官,丢掉性命都极有可能。”

    许成所展露的行事风格的确是军伍之人,性子直,不知变通。

    以如今三万卫的情形,就算是随便一个地方官也能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甚至还能因为检举有功而生生立功。

    而这许成,居然还打算在朝廷御史到来之际自我辩解一番,可谓是没罪找罪。

    陆云逸已经不知他是蠢还是傻了。

    今上修了二十多年大明律,就算是惩处胡惟庸与那些开国勋贵,都要严格依照大明律,

    对于地方官以及卫所官的惩处那更是如此,一切都要有法可依。

    若许成没有参与其中,又不说出一些胡话,

    那他就是勤勤恳恳的戍边军卒,整日埋头工坊,还会检举走私之举的好官啊。

    见许成还是满脸茫然,陆云逸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大明新立,早些年的军伍大多目不识丁,

    若是不将话说明白说透,凭借自己体悟,那是万万不能理解。

    陆云逸想了想,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个十分贴切的话,

    他凝重地看向许成,沉声道:

    “许大人,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许成脸色一僵,脸上第一次出现明悟,

    紧接着开始迅速变换,不解、震惊、恍然、原来如此!

    半个时辰后,许成呆愣愣地走出陆云逸所在军帐,

    看到在门口站立的郭铨依旧冷着个脸后,

    他心中没有了不满,反而露了个笑脸,还朝着徐增寿也笑了一下。

    引得徐增寿眉头紧皱.

    “他笑什么?”

    “不知道。”郭铨回答。

    屋内,陆云逸手拿一份名单,上面有辽东都司大大小小的官员,

    有一些朝廷所派,还有一些纳哈出旧部,

    这些都是许成这一年来暗中观察,察觉到的与走私有牵连之人。

    名单真假暂且不知,许成也只能通过往来车辆的人马所属来推测。

    即便如此,对陆云逸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来辽东是来打仗,为了确保战事顺利,

    只需要将这名单上之人统统列为假想敌,多加防范即可。

    三万卫以北二十里,

    刘黑鹰带领属下军卒藏在密林中,死死盯着前方土坡上的一个山洞,

    黑洞洞的洞口看起来不大,但内里却极为宽敞,还有人为拓宽,

    四车军械就放在里面,洞口被粗枝烂叶随意遮挡,等待着人来取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下午申时,

    炽热的日头已经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辽东之地独有的凉爽,

    空气中微风浮动,一丝丝枝叶嫩芽的香气开始弥漫,

    刘黑鹰的鼻子嗅了嗅,神情警惕,眼神随意扫视四周,没有丝毫挪动。

    就在这时,清脆的马蹄声似乎响了起来,

    刘黑鹰一个激灵,头猛地抬了起来看向远方密林,

    马蹄声自北边而来。

    在他身旁,已经有一名年纪稍大的军卒趴在地上皱着眉头倾听,不多时他抬起头,低声道:

    “大人,来人大约在四十人。”

    这名军卒名为游大凤,是前军斥候部听力最卓绝之人,

    从军十五年,一直在军营里养马,多少马匹从眼前奔过,他都能说个大概。

    这个本事若是在马厩中自然不值一提,

    但若是在战场上,那至少顶得上百余个精锐斥候。

    是前军斥候部在选拔军卒之时,他自告奋勇,说出了本领。

    刘黑鹰几乎没有做任何犹豫,就让他加入其中。

    这时,四散在周围的斥候探子也匆匆赶来,说道:

    “大人,西北方有骑兵前来,人数四十三,半数穿半甲,其人带长刀,无弓弩。”

    听到此言,刘黑鹰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用力拍了拍游大凤的肩膀:

    “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一会你躲在后面放箭,到时候给你算军功。”

    游大凤憨厚的脸上露出一嘴黄牙,黝黑干涩的手来回搓动,心中满足已经溢于言表。

    来人四十三,又没有弓弩,

    刘黑鹰已经能想象出他们这一行人的惨状,

    他迅速将作战任务布置下去,百余人的队伍中留五十人在后方进行第一波齐射,

    若是敌人逃窜,骑兵便冲杀而过,将其斩于马下。

    战术尤为简单,在此等人数优势又不需要顾忌的前提下,越简单明了的战术执行起来越是干脆利索。

    很快,那四十余骑疾驰而来,

    如斥候所说,其中大部分人不戴甲,就算是有甲也是草原皮甲,

    此等甲胄只能护住一些要害部位,而且防不住大明的火铳长弓。

    四十余人零零散散地散落在洞口附近,

    十余骑去取驴车,三十余人警戒。

    但因为刘黑鹰故意将驴车堆叠在一起,又放得格外深,那些草原人招呼了几声便又下了十人帮忙,

    至此,战马上警戒之人剩下不多,刘黑鹰也没有犹豫,手掌轻轻一挥,冷声下令:

    “齐射!”

    嗖嗖嗖——

    羽箭如林,刺破了空气,

    在落日的余晖下划出了一道优美弧线,就像天空中的一个个星星,而后重重落下!

    “敌袭!!敌袭!!”

    “弓箭弓箭!!”

    剧烈的喊叫声随之响起,但密集的羽箭已经覆盖了他们,

    刺破血肉的哀嚎与战马嘶鸣顷刻间响了起来,

    刘黑鹰抽出长刀,眼中杀意喷薄,大吼一声,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杀!!!”

    雄浑的喊杀声自四周响起,就算手拿长弓的军卒从身侧掏出喇叭,同样大喊:

    “杀!!”

    喊杀声震天,刹那间敌军军心大乱,战马不安地刨动蹄子,在原地打转!

    刘黑鹰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进去,

    战马的蹄子用力踏下,将一名还在地上挣扎的军卒踩得胸腔凹陷,瞪大眼睛,口喷鲜血。

    他手中长刀不停挥动,势大力沉,

    但凡与其碰撞的草原军卒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第一刀破防,第二刀斩敌!

    鲜血喷溅到刘黑鹰脸上,让他有些兴奋,

    戒欲了将近一个月,久违的力量感重新回归,斩敌重新变得轻松写意。

    可还没等他杀过瘾,为数不多的草原骑兵已经尽数倒在地上,

    而下马的那些人也都被军卒制服。

    刘黑鹰满脸可惜,啐了一口唾沫,大喝道:

    “打扫战场,未受损伤之人都带回去,

    受伤未死者一并砍了,到一百丈外掩埋,鲜血以及战马索性痕迹都要尽数清理。”

    “是!!”

    有不少军卒此行有所斩获,都十分激动。

    游大凤也匆匆赶来,找到了那个带有标识的羽箭,

    此刻正插在一个草原军卒的脑袋上,

    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眼前这具面露狰狞的尸体,

    无不在说明,他从军多年,

    终于有了第一个斩获,再也不是那只会养马的马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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