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皇帝赐婚
听闻她提起往事儿，皇帝内疚不已。
“好，朕不碰你。”
想起太后所言之事，皇帝道：“母后说， 长平公主为孙儿求娶姜念，这事儿，你怎么看？”
容妃听他这样说，面容划过忧色，她微微低下头，颇为委屈道：“不瞒陛下，臣妾听闻姜氏跟江大人相熟，原本很生气，可是后来，臣妾又庆幸二人相识，也庆幸江大人心仪姜氏。”
皇帝叹道：“是啊，若非为了心爱女子，江衍也不会护住容家，他没有带姜氏走，说明他是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
皇帝见容妃神色恹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若非江衍，微儿此生，恐怕都不会见朕，朕也很庆幸，他帮忙护住了你的家人。”
容妃垂眸，压下眸底冷意，勉强笑了笑：“妾身也很感谢他，不过……”
“不过什么？”
容妃主动靠近皇帝，拿着他的手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眉宇蹙了蹙：“大哥成亲当日，拒绝迎亲，他叹自己苟延残喘之身，不愿耽误佳人一生，便由二弟迎娶拜堂，众人皆知，姜念是大哥的妻子，实则与之拜堂成亲的，是臣妾二弟。”
皇帝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肚子，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他甚少听到八卦，尤其这种香艳刺激的八卦，他觉得格外稀奇。
容妃继续道：“姜氏一直以为嫁的人是二弟，当初容家处境艰难，二弟到了流放地难以说亲，索性将错就错，姜氏成了二弟的妻子。”
她抬眸看了皇帝一眼，慢慢屈软了身子，“皇上，臣妾求您莫要答应长平公主的请求，二弟与姜氏乃患难之交，感情很好。臣妾的母亲和妹妹，对姜氏喜爱有加，江衍也并非夺人所爱的伪君子，他虽喜爱姜氏，却不愿做违背她意愿之事，皇上若不信，可派人去查。”
皇帝将她扶起来，笑了笑：“朕知道。”
他早已命隐卫探查清楚，江衍确实喜欢姜氏，奈何优柔寡断顾虑太多，满腔爱意压抑心口，只做背后默默守护之人。
这也能解释的通，为何江衍护着容家，却不肯说出原因。
女子名声大于天，他若宣之于口，姜氏二嫁小叔子，又与长平公主之孙不清不楚，传扬出去，便是将心爱女子推到风口浪尖儿。
“那……皇上的意思是？”容妃咬了咬唇，侧脸保持恰到好处的弧度，莹白剔透如皎洁玉，那双眸子好似三月被雨水打湿的杏花，朦胧而娇媚。
皇帝看晃了神，他从未觉得这一刻，容氏如此像她。
他心口微动，怜爱地抚摸着容妃脸颊，“朕岂能棒打鸳鸯？”
容妃笑了，眼神清澈而又恳切的看着皇帝，“臣妾想求一个恩典。”
皇帝看着她的玉颜，眼神痴迷：“但说无妨。”
容妃璀璨一笑，夺目迷人，她主动攀上皇帝脖颈，呵气如兰：“皇上曾下旨，允许寡妇二嫁，臣妾求皇上赐婚姜氏和二弟，重新补办一场婚礼。”
“这是自然。”皇帝叹息：“往日之祸，是朕识人不清，既然往事不可追，活着的人，总要弥补。”
“臣妾多谢皇上。”容妃长眉舒展，眸底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不知想到什么，她又敛了笑容：“长平公主毕竟是长辈，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皇帝笑道：“这有何难，朕再指一门婚事。”
容妃愣了愣，“皇上可不许乱点鸳鸯。”
皇帝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容宠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江家子嗣，传宗接代是重任，康安郡主喜欢江衍多年，又求到了太后那儿，朕总不能驳了太后的面子，一旨赐婚，成全两段佳话，哪里是乱点鸳鸯谱？”
“可是，康安郡主和长平公主不和……”
皇帝笑容未减，反而带了抹幸灾乐祸，“恶人，总需恶人来磨。”
康安郡主是小辈儿，即便冲撞了长平公主，顶多骂两句不懂事儿，长平公主若计较，就是倚老卖老，磋磨小辈。
父兄功勋换来的郡主之位，并非养尊处优之人能比，她若打了康安郡主，就是寒了边关将士的心，寒了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的心。
毕竟康安的父兄，保护百姓，守护大庆，欺负她，就是欺负孤女，会被天下人唾弃。
终于找到人收拾长平公主，皇帝很开心。
容妃不能侍寝，陪皇帝说了会儿话，就将皇帝赶到祥嫔处。
皇帝走后，容妃面色嫌恶，使劲拿帕子擦拭玉指。
杜娟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容妃看了她一眼，“过两日，本宫会求陛下放你出宫，好好嫁人做正妻，不必跟着本宫如履薄冰。”
“奴婢不走。”杜娟死死咬着唇，“奴婢不怕，即便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奴婢誓死跟随娘娘。”
容妃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念慈。
念慈道：“六皇子受人指点，不仅没有为母妃求情，还厉声斥责秦国公府，皇上为此，对他颇为看重。”
容妃抚摸着肚子，冷冷一笑：“毕竟是小孩子，背后之人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找人盯紧他。”她看向高高隆起的肚子，眉眼萦绕着忧伤，“它又要离我而去，从前我总不屑用孩子争宠，如今，不得不使用腌臜手段。”
念慈满眼心疼，“娘娘，娘娘……”
容妃阖眸，笑容凄然：“我竟狠毒到，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利用一个孩子去害未出生的胎儿，让六皇子永远翻不了身，让丽贵妃和秦国公府翻不了身。
她既选择踏上这条路，注定双手沾血，即便是自己的孩儿，也要狠下心来。
因为不斗，她就得死，容家，娘和妹妹，弟弟，都得死。
不斗，父兄泉下含冤，死不瞑目。
……
长平公主满心欢喜等着赐婚圣旨，江母也很兴奋。
儿媳妇身份不如她，日后晨昏定省，罚跪奉茶，婆婆对她的磋磨，她要让儿媳妇受一遍。
江衍得知后，急匆匆回府。
“祖母，您怎么能……怎么能让太后赐婚？”
他口中拒绝，心中却隐隐期待着，姜念能够嫁给他。
他很矛盾，矛盾到自责，矛盾到兴奋，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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