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臣妾不该恨你吗？

被骂毒妇，容贵妃丝毫不见恼怒，反而笑了起来，宫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衬在她的脸上，明明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偏偏那抹笑意为整张容颜增添了几分阴森，“毒妇？陛下给予臣妾如此高的评价，臣妾若不狠毒，便是藐视陛下。”

话落，容贵妃眉眼狠厉，皇上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低吼，从龙床上滚落地面，整个身子成恐怖的扭曲状。

“毒妇！”皇帝面色狰狞，目光犀利宛如寒潭冰刃直直射向容贵妃：“容贵妃，谋害天子，你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容贵妃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眸光讥讽和厌恶丝毫不加掩饰，“陛下宠奸佞、杀忠良、祸国殃的昏君都不怕遭天谴，臣妾一介小小宫妃，何惧天谴？”

“贱人！”皇帝满脸怒容，声音变得锐利而沉重：“枉费朕这么宠你，让你抚养皇长孙，代替先皇后执掌凤印，朕恨不得将心掏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

“宠我？”容贵妃猛然挥手，把桌上的名贵物品扫落一地，手指微微颤抖，眼神透着强烈的不满与恨意，嗓音尖锐刺耳：“陛下宠我，却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父亲下大狱，陛下爱我，去害死我哥哥，流放我全家，这就是陛下所谓的宠，所谓的爱？我父亲何错之有？我大哥何错之有？可怜我大哥刚刚娶妻还未洞房，就拖着病体被狱卒折磨而死！

我父亲忠君爱国，却被自己的君王猜忌，他有什么错？以至于被人害死，落得畏罪自裁的名声。我娘身体孱弱、小妹年幼，还有二弟，100大板几乎要了他的命，流放路上生不如死，若非姜念相护，臣妾只怕孤零零一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无颜面见父亲和大哥，你还有脸说宠我？这就是陛下对我的宠爱？”

她轻轻抬手，拂去面颊上的泪珠，那张苍白而精致的脸上，透着无法言说的悲凉。

窗外“咔嚓”一声，雷雨交错，倾盆大雨裹挟着狂风哗啦作响，皇帝望向窗外，眼神空洞而遥远，唇角牵起一抹苦笑，那时刻彰显着至高无上威严的脸此刻满是疲惫。

“你果然怨恨朕！”他努力扯出一抹笑，眼底却满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他以为微儿从冷宫出来，刻意装扮成先皇后的模样，定然对他用情至深，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像从前那般耍小性子。

谁知，皆是她复仇伪装出来的样子。

容贵妃微微笑起来：“臣妾不该怨恨陛下吗？”她指着窗外雷鸣作响，语气讽刺：“陛下弑父杀兄，薄情寡义，连亲生儿子都被你算计成傻子，忠奸不分，不辩善恶，瑛亲王被你算计的断子绝孙，陈大将军和宸妃忠心耿耿，你却多疑猜忌，给自己枕边人下药，导致二皇子痴傻，我父亲忠心耿耿，大哥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府中，你却为了所谓的疑心，摸不着的尊严，害死他们，你有失国君风度，荒淫无度，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呀，陛下遭报应了。”

“你！”皇帝恼怒不已，他伸出双手想要掐死容贵妃，奈何头颅仿佛万虫啃噬，他只能双手按着头颅痛不欲生。

容贵妃缓缓蹲下身子，笑容恶劣诡异：“陛下，所谓蛊虫延年益寿，皆是臣妾和弟弟设下的局，不妨告诉陛下，元妃是臣妾的人，娇美人也是臣妾安排的，从冷宫出来的那一刻起，臣妾就已经在布棋，吸髓蛊会一点一点啃噬掉陛下的脑仁……”

皇帝眸底闪过震惊，他知道被设计了，却没想到微儿从冷宫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谋划杀他，他雷霆震怒，死死咬着牙怒吼：“蛇蝎毒妇！你敢弑君杀天子，就不怕朕的儿子知道，诛你九族！”

容贵妃微微勾唇，眼神透着怜悯：“你能中蛊，你的好大儿出了不少力，哦，还有宸妃，她早已知晓你命人下毒害二皇子痴傻，这么多年看着太后的面儿上，不得不与你虚以逶迤，还有澜亲王，他何其无辜，明明是你不信任皇后，猜忌多疑，却又管不住下半身强行临幸宫女，事后将责任推到楚澜和他母亲头上，你为君不贤，为父不慈，为子不孝，为兄不仁，为夫不贞。”

皇帝闻言，死死瞪着容贵妃，脸颊狰狞的肉已经挤成一团，表情看起来极为扭曲。

“毒妇！蛇蝎！朕要杀了你！五马分尸，诛你九族！”

“杀了臣妾？诛灭九族？”容贵妃半弯下身子，狭长的凤眸冷冷凝视着趴伏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皇帝，红唇轻启：“陛下还是想想，如何熬过吸髓啃咬之痛。”

丢下这句话，她拨弄着鬓发间展翅欲飞的金凤凰，金凤羽翼间点缀的细碎宝石灼灼生辉，仿佛在宣誓着，她将踏上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转身离去，窗外闪电伴随着雨声雷鸣，注定今晚将是不眠夜。

望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皇帝努力伸手朝前扑去，手指透过厚重的门缝伸出去，咬着牙歇斯底里怒吼：“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殿外，李福全将一把明黄油纸伞递了过来，容贵妃无奈的叹气：“陛下头疾又犯了，若非本宫早早出来，只怕成了刀下亡魂。”

念慈叹息一声，附和道：“自从陛下犯了头疾，多少宫女嫔妃遭殃，就连大臣……”

皇帝每每头风病犯痛不欲生，加上他疑心病重，总认为有人害他，有时半夜梦中惊醒也会提剑杀人。

前来伺候的宫女儿太监，倒霉的遭了殃，机灵些的跑出去喊太医躲过一劫。

还有前来献媚的嫔妃，宠爱没得到，喜提二斤骨灰。

整个宫里战战兢兢，就连上奏的大臣也有不少遭殃，陛下生性多疑、昏聩无能、滥杀无辜的名声算是传了出去。

如今皇帝歇斯底里大喊杀人，自然无人敢上前找死。

唯有容贵妃进去伺候皇帝，方能安然无恙出来。

容贵妃佯装伤心抹了抹泪，期期艾艾道：“陛下患病，本宫心急如焚，本宫执掌凤印管理六宫，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乱杀无辜。”她吩咐李福全：“李公公，你告知前来伺候的公公还有侍卫，陛下犯病时尽量躲远些，以免误伤了他们。”

李福全躬身行礼：“奴才谨遵娘娘懿旨！”

皇帝听到对话，身子一僵，嘴角划过一丝绝望的苦笑，整个身子脱力般慢慢滑落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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