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帝王来我家
被亲生儿子震慑到，楚澜眉头蹙了一下，迟迟未曾回答。
他抬眸，余光停留在赵灵儿脸上，赵灵儿不满皱眉，动了动嘴唇，仿佛在无形警告他。
迫于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陛下言之有理。”
他若保持中立，以灵儿的性子，少不得要大闹朝堂。
罢了吧，不就是医学堂和女子学堂吗，继续开办就是了。
这些时日，容亓告病，太皇太后在后宫养老，朝堂上乌烟瘴气，大事儿小事儿搞得他焦头烂额。
他承认自己能力不足，儿子也比他优秀。
赵灵儿欣喜不已，目光炙热的落在小皇帝身上，“稷儿兴办教学，仁厚爱民，大庆定会民富国强。”
“母后谬赞！”楚稷语气清冷，眼角却微微弯弯，似乎在笑。
被赵灵儿一闹，医学堂继续开办，连带着京城第一座女子学堂，也开在国子监旁侧。
听说小皇帝主动请太皇太后出面，垂帘听政。
容大人告假养病，小皇帝屈尊降贵来到容府探望。
来容府探病，小皇帝未曾惊动任何人，打扮成平民孩童模样，带着暗卫高手，悄悄入了府。
容亓得知小皇帝前来探望他，顿时装不下去了。
“念念，快整些药。”容亓自是知道，被先皇和长姐培养出来的帝王，狡猾聪明，城府极深，长大之后帝王之心更是深不可测。
本以为这孩子随楚澜和赵灵儿，谁曾想歹竹出好笋，这孩子学不会中庸之道，偏偏悟出了帝王之术。
小皇帝探病是假，试探他是否装病是真。
他得赶紧装一装，否则被太医诊断出装病，就欺君了。
姜念给他下了剂猛药，容亓饮用后面色苍白，躺在榻上半死不活。
楚稷驾临，全家跪地迎接。
他扫视一圈儿，目光在容瑾身上定格一瞬，迅速移开，“一家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他踏入卧室，前去探望容亓。
两人不知聊了什么，整整半个时辰，楚稷才出来。
贴身太监看了看时辰，小心翼翼道：“陛下，该回宫了，迟了，太皇太后该担心了。”
楚稷扫视一圈儿，未见到想见的人，抿了抿唇，道：“朕奉太皇太后懿旨，微服私访，探望容卿，明日再回。”
宫中就像一座大牢笼，他享受着一切最高待遇，却孤独的像只金丝鸟。
瑾儿迟迟不曾入宫，钰儿也病了，江浔是个闷性子，两人待在一块儿，他恪守君臣之礼，比他还死板。
皇祖父告诉他，想成为真正成熟的帝王，绝不能让喜怒哀乐写在脸上，要懂得克制消化。
可有些东西，越克制越向往。
小皇帝要留下来，谁也不敢拒绝。
容府上下小心翼翼伺候着，姜念愁的焦头烂额。
小皇帝要住她家，自是容府无上荣耀。
可是……
小皇帝所食一食三餐，即按照宫中规格定制，她府中没有御厨，如何让小皇帝满意。
小皇帝也真是，探完病就回宫，留在这儿干嘛？
容亓告诉她，“不必紧张忧心，咱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必因为他是皇帝而格外优待。”
姜念一愣，也是啊。
小皇帝再老气横秋，也是个孩子，是孩子都好哄。
宫里的规矩一边儿去。
小皇帝是微服出来的，除了主人家，奴仆们皆不知他的身份，对外宣称，亲戚家的孩子。
三小只太小，唯独瑾儿跟小皇帝年龄相仿，姜念挑出亲手做的蹴鞠球，让瑾儿陪着小皇帝玩儿。
瑾儿不大情愿，为尽地主之谊，仍礼貌朝小皇帝屈膝行礼，“公子好。”
娘说了，不能暴露小皇帝身份，虽然对外宣称是亲戚，但她懂得，不能按照父母的辈分称皇帝大侄子。
这样就僭越了。
对于这声公子，楚稷很满意，难得露出一抹笑：“不必讲那些虚礼，同钰儿一样，喊哥哥即可。”
哥哥？瑾儿愣了下，还真是各论各的，哥哥就哥哥吧，她垂眸，礼貌喊了一声哥哥。
这亲戚攀的辈分平等了。
若按照姑母论，小皇帝还得喊她姑。
“这是蹴鞠球吗？”楚稷好奇问道：“和平时见的不大一样。”
瑾儿难得听到小皇帝一次性说那么多话，竟然不像宫里看到的那样，整日板着脸不苟言笑，他竟然语气温和，还会好奇询问？
人家主动攀谈，她自然热情四溢，顿时觉得两人距离拉近许多，“对，这是我娘做的蹴鞠球，悄悄告诉你，这球充了许多气，可好玩儿了。”
楚稷眉眼亮了亮，瑾儿趁机道：“想不想玩儿？”
楚稷微微颔首，表示想玩儿。
“来，我教你！”瑾儿拉住他的手往后院儿跑。
楚稷垂眸，紧紧盯着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唇角微微浮起一抹笑。
后院儿有一座专门劈开，圆溜溜铺着柔软绿草的操练场，操练场两边儿还挂着圆溜溜的铁圈。
楚稷从未见过这种蹴鞠场，顿时愣在原地。
瑾儿说：“这是娘特意为我准备的，娘还说，待三个弟弟长大，就让我们四个围着绿油油的操场跑步锻炼。”
操场？这词儿很新鲜，楚稷却悟出其中意思。
瑾儿发现，小皇帝出宫前和出宫后判若两人，出宫后，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她胆子大了许多，讲解起来滔滔不绝。
楚稷听得入神，忽听得瑾儿的贴身丫鬟来报，“小姐，钰儿少爷来了。”
听到楚钰来了，瑾儿眉眼一亮，“在哪？在哪？”
自从上次打了楚钰，两人至今未曾见面，娘也教育她了，说她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不对，让她下次见到楚钰，一定好好道歉。
她才不要做追悔莫及的小老鼠，她容瑾儿敢作敢当，冤枉人就道歉，绝不梗脖子嘴硬。
“你去，将本小姐准备的零嘴儿拿来，楚钰最爱吃，他肯定原谅我。”
瑾儿将蹴鞠球塞给楚稷，略微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前些日子冤枉了钰儿哥哥，我要同他道歉，先不陪你玩了。”
楚稷垂眸，目光落到蹴鞠球上，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瑾儿已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他目光沉了沉，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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