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庙冬祭
晨光洒在巍峨的宫殿群上，镀上一层金边。
宫道宽阔，却异常寂静，只有整齐的脚步声和龙辇车轮滚动的声音。
苏齐走在龙辇旁边，目不斜视。
但余光却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如此靠近皇权的核心，前往象征权力巅峰的金銮殿。
金銮殿啊......
书中写的，太后垂帘，大将军跋扈，宰辅清流......今天总算能亲眼看看了。
金銮殿！
这是一座宏伟壮丽的殿宇，飞檐翘角，金碧辉煌，透着一股子威严和庄重，殿前广场上，百官已经按照品级整齐地列队。
苏齐跟着叶昭的御驾，从广场中央穿过百官队列，走向殿门。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好奇、疑惑，甚至还有一丝轻蔑。
“这小太监是谁？以前没见过啊。”
“能在陛下龙辇旁侍奉，恐怕是新上来的红人......”
“瞧着生面孔，莫不是陛下新提拔的人？”
苏齐耳力极好，即使压低了声音，他也能听到周围朝臣的窃窃私语。
这些人鼻子倒是灵敏。
苏齐跟着叶昭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金銮殿内。
殿内更是宽敞宏大，梁柱粗壮，雕梁画栋，显得庄严肃穆，殿宇深处，是高高的龙椅，龙椅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四个烫金大字——‘乾坤正气’。
龙椅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玉案，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两旁是文武百官站立的位置。
苏齐按照指示，侍立在龙椅侧后方，一个不显眼，但能看清整个朝堂的位置。
“陛下驾到——”
随着洛雪凝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本喧闹的大殿瞬时安静下来，一众文武百官皆是躬身行礼。
“臣等见过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百官起身，站立两侧。
女帝面无波澜，来到当中的龙椅坐下。
苏齐悄悄打量着大殿内的文武百官，声音震耳欲聋，但在他听来，却缺少真情实意。
许多人的腰弯得不够低，许多人的眼神飘忽，只有少数人，是真心实意地跪拜。
苏齐注意到，许多朝臣在向御座上的叶昭行礼后，眼神都会不自觉地看向龙椅上方垂下的珠帘。
那就是太后垂帘听政的地方？
难怪这些大臣看着不太把皇帝当回事，感情实权都在太后手里啊。
这皇帝当得也太憋屈了点。
又不是他得位正统，恐怕早就被百官弹劾。
就在这时。
金銮殿侧殿方向，传来一阵轻柔却有力的脚步声。
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在几位嬷嬷和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
苏齐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那是太后玉幽寒。
她穿着一身深紫色绣着凤纹的宫装，头戴金凤步摇，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步态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朝臣的心脏上。
一股无形的气势，如同潮水般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瞬间压过了殿内所有人，包括端坐在龙椅上的叶昭。
苏齐心里猛地一震。
卧槽，这老妖婆气场好强！
他在书里看过对太后的描写，知道她权势滔天，心机深沉。
这股气势并非武道真气，却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积淀出的威压，让人本能地感到敬畏的压倒性气势。
“臣等叩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朝臣们看到太后出现，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恭敬，许多人再次微微躬身，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敬畏和讨好。
这一次的行礼声，明显比对叶昭的更真诚，更响亮。
“众卿免礼。”
玉幽寒脸上笑容不减，走到龙椅后，那张象征至高无上的龙椅后面，垂下的金黄色珠帘后。
她坐下，珠帘垂落，只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但那股强大的气势依然笼罩全场。
苏齐站在珠帘旁不远的地方，能感觉到珠帘后那双眼睛仿佛穿透了珠帘，带着审视、探究，最终落在他身上。
苏齐瞬间感觉自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
他心里一凛，赶紧收回目光，保持着低眉顺眼的样子，不敢有丝毫异动。
自己这个新出现在女帝身边的御前太监，很可能已经被这位权势滔天的太后娘娘给盯上了。
“这老妖婆是注意到我了么？”苏齐心里戒备拉满。
朝议开始，先讨论了一些赈灾、修渠的日常政务，显得波澜不惊。
苏齐听着昏昏欲睡。
他悄悄打量着那些在书里读到过的人物——宰辅林庆云，面容儒雅，眼神深邃，不发一言，显得十分沉稳，大将军炀柳信，身材魁梧，面相粗犷，站在武将最前列，气势迫人，还有站在文臣前列的工部尚书南宫瑾和礼部尚书......
“这就是大夏的朝堂啊......”
苏齐心里叹息。
女帝坐在这龙椅上，却要被太后压制，周围都是虎狼之辈，真够艰难的，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女帝叶昭所面临的困境，比书里描述的还要严峻。
她的皇位，完全是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上。
而这个谎言，随时可能被打破。
而他苏齐，现在就站在这个谎言的核心，扮演着皇帝的影子。
危险，但也刺激！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被推到这里了，那就好好看清楚，这些人，将来都要打交道的！”苏齐心里暗下决定。
就在苏齐胡思乱想时，一个身穿工部尚书官服的老者站了出来。
“陛下，太后娘娘，微臣有事启奏。”
苏齐认得这声音，脑海中闪过洛雪凝昨晚的汇报——工部尚书南宫瑾，太后的人。
终于，轮到正戏了。
“讲。”叶昭淡淡道。
“陛下登基已久，如今又逢大婚，实乃社稷之幸。”
“然皇室子嗣单薄，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广纳嫔妃，早诞皇嗣，以固国本，安稳人心！”
南宫瑾语气慷慨激昂，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臣模样。
他这话一出，大殿内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苏齐心里一动。
来了！
这帮老东西，就知道拿子嗣说事儿！
不过广纳嫔妃......那不是我刷任务、赚愉悦值的好机会？
嘿嘿，越多越好！
太后这是想安插更多眼线进后宫，进一步架空女帝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文臣之首的宰辅林庆云缓步上前，躬身行礼。
他面容儒雅，声音低沉却有力：“陛下，太后娘娘，微臣以为，南宫尚书所言虽为祖制，然陛下励精图治，国事繁忙，当务之急应是处理政务，稳定民生。”
“后宫之事，理应以皇后娘娘为重，徐徐图之，不宜操之过急，以免分散陛下精力，更可能因仓促而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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