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后的赏赐，‘对食’之试
是敲打？
还是想拉拢？
苏齐心里飞速盘算，看这架势，怕来者不善，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躬身行礼：“原来是张嬷嬷，不知嬷嬷寻小的，有何吩咐？”
“太后娘娘有请。”
张嬷嬷的语气虽然客气，但眼神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又来？”
苏齐暗骂一声。
这老妖婆消息倒是灵通，自己在掖幽庭和内务府刚搞出点动静，她就找上门了。
苏齐表面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躬身：“不知太后娘娘召见，有何要事？”
老嬷嬷皮笑肉不笑：“苏公公去了便知。”
靠！
这趟鸿门宴，是躲不过去了。
苏齐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应道：“劳烦嬷嬷带路。”
慈宁宫。
香炉里焚着顶级的龙涎香，奢华的宫殿里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苏齐一踏进殿门，就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太后玉幽寒斜倚在铺着白狐皮的凤榻上，一身华贵的紫色宫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但那双漂亮的凤眸，却像是能看穿人心。
“苏齐，哀家听说，你昨日好大的威风啊。”
玉幽寒的声音柔和，却让苏齐感到一阵寒意。
“东厂的人，你说废就废了。”
“内务府的魏贤，也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哀家这宫里，许久没出过你这般有本事的人了。”
“太后娘娘谬赞，小的只是奉陛下之命，整肃内廷，不敢有半分逾越。”苏齐低下头，惶恐道。
“起来吧。”
玉幽寒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更浓，“哀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哀家很欣赏你。”
她拍了拍手。
七个身着彩衣，样貌绝美的宫女鱼贯而入，个个身段婀娜，眉目含春，对着苏齐盈盈一拜。
“你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身边也该有几个贴心的人伺候着。”玉幽寒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赏赐意味，“这七个丫头，是哀家精挑细选的，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与你‘对食’吧。”
对食？
苏齐心头猛地一跳。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宫女和太监结为伴侣，在这深宫里算是一种畸形的慰藉。
苏齐看着那七个宫女，她们眼中的渴望，是对生存的渴望，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能跟一个有权势的太监“对食”，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
可老子是假太监啊！
苏齐心里破口大骂。
这老妖婆，是在试探我！
一旦他接受了，这七个女人就是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朝夕相处之下，他假太监的身份早晚暴露，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齐的脑子飞速运转，立刻有了决断。
“噗通！”
他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声情并茂道：“谢太后娘娘厚爱，小的万死难报！”
“但奴才一心只为侍奉陛下，不敢有丝毫分心！奴才蒲柳之姿，也怕辱没了这几位姑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玉幽寒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她静静地看了苏齐片刻，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那七个原本还带着一丝期盼和羞涩的宫女，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们知道，被拒绝，意味着什么。
“既然苏公公瞧不上，那便是她们没这个福分，来人！”
她看也不看那七个瞬间面如死灰的宫女，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是无用之人，留着也是浪费米粮，拖出去，都砍了！”
“太后娘娘饶命啊！”
七个宫女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跪地求饶。
她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她们不明白，只是一瞬间，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变成了催命的符咒。
然而，苏齐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看着宫女们被拖走，苏齐的心里冷若冰霜。
可怜？
这皇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倘若苏齐心软，下一个被拖出去砍了的，就是他！
也不是苏齐冷血，而是他不能。
他若开口求情，便是心软，便是有了弱点，在这场与老妖婆的博弈中，他输不起。
正当苏齐准备躬身告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尖利：
“太后娘娘，陛......陛下驾到！”
话音未落。
一道清冷而极具威严的女声已经从殿外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都给朕让开！”
“朕有要事与苏齐相商，他人呢？”
玉幽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小皇帝，消息倒是快。
也罢，今日当着她的面，确实不好再动苏齐。
不过，能让她如此火急火燎地亲自赶来，足以说明这苏齐在她心中的分量。
看来，哀家今天这一趟，虽没能拿下他，却也试探出了他的价值，玉幽寒不着痕迹的看向苏齐，来日方长，哀家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到几时。
“皇帝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玉幽寒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慵懒地抬了抬手。
苏齐心中一凛。
陛下怎么会来这里？是巧合，还是......
他念头未落，一身明黄龙袍的女帝叶昭迈步而入，她身姿挺拔，凤眸锐利，进殿的第一时间，目光便如利剑般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苏齐身上。
当看到苏齐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
叶昭紧绷的肩膀才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那紧绷的凤眸才不易察觉地松缓了半分。
“皇帝不在养心殿处理政务，来哀家这慈宁宫，所为何事啊？”玉幽寒的语气听似随意，却带着长辈的质问。
叶昭看到苏齐没事，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她这才转向玉幽寒，语气平静却坚定：“朕有要事，需苏齐即刻随朕回宫，听闻母后召见了他，朕特来领人。”
“不过是哀家赏了几个宫女，陛下何至于如此紧张？”玉幽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自然听得出女帝话中的维护之意：“哀家还能吃了他不成？”
“母后自然不会。”
叶昭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声音转冷，撕破了表面的温情伪装，“只是苏齐如今是朕的近侍，他身边的人，也该由朕来安排，母后若真是心疼晚辈，不如多关心关心锦鲤表妹。”
“她年岁渐长，也该寻一门好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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