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街道办登记，惊弓之鸟的勇气
南锣鼓巷，街道办事处。
一块白底黑字的木牌，挂在一扇不起眼的门楣上。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人进进出出，表情严肃。
苏晚晴站在办事处的门口，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她按照孙浩的吩咐，在脸上和手上都抹了点灰，头发也故意弄得乱糟糟的。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旧棉衣，让她看起来，和一个真正的逃荒女，没有任何区别。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迈进了那道门槛。
屋子里有三四个人正在办公，看到她进来，都抬起了头。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哎，你找谁？这里是办事处，要饭到别处去。”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驱赶的意味。
苏晚晴的身体一僵，差点就想转身跑掉。但她想起了孙浩的话——“你是去拥抱新生活的，不是去要饭的。”
她咬了咬牙，没有退缩。她对着那个中年男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不大，但却异常清晰。
“同志，我……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来找组织的。”
“找组织？”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旁边的几个人，也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掀，一个四十多岁，戴着袖章，看起来很精干的妇女走了出来。她就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主任，赵秀兰，人称赵主任。
“小李，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嚷嚷什么？”赵主任的目光，落在了苏晚晴身上。
“主任，您看，这又来一个……”被称作小李的中年男人，指了指苏晚晴，一脸的嫌弃。
赵主任打量了苏晚晴几眼。她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眼前这个女孩，虽然衣衫褴褛，面带污垢，但那双眼睛，却和其他的“盲流”不一样。那眼睛里，虽然有恐惧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清澈和倔强。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赵主任开口，语气比小李要温和一些。
苏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她想起了孙浩教她的每一个细节。
“噗通”一声，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哎，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赵主任连忙上前去扶。
苏晚晴却不肯起。她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瞬间就涌了出来。
“赵主任……领导……求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吧！”
她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却又强忍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那种压抑的、绝望的抽泣声，比嚎啕大哭，更能揪住人心。
“我叫苏晚晴，是从豫省逃荒过来的。家里遭了灾，爹娘和弟弟，都……都没了……”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将孙浩为她编织的那个“故事”，用一种最悲情，也最真实的方式，讲述了出来。
她的演技，在这一刻，得到了超常的发挥。或许，也不全是演技，因为她说的，九成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苦难。
她讲到了饿死的奶奶，讲到了为了抢半个窝头被打死的爹，讲到了投河自尽的娘，讲到了在她怀里断气的弟弟……
讲到动情处，她已经泣不成声，整个人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之前还一脸嫌弃的小李，此刻也沉默了，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忍。另外几个女同志，已经开始偷偷地抹眼泪。
赵主任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眼圈也红了。
她扶起苏晚晴，让她坐到椅子上，又亲自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好孩子，别哭了。你的苦，我们知道了。”她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你放心，这里是首都，是新社会，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人民群众受苦。”
苏晚晴捧着热水杯，手还在抖。她抬起头，用一种带着希望和感激的眼神，看着赵主任。
“主任，我……我不是来给政府添麻烦的。我……我就是想活下去。我有力气，我能干活。扫地，洗衣，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我不要工钱，只要……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一个能落脚的地方，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
赵主任听了，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有志气！”她拍了拍苏晚晴的肩膀，“你的情况，我们街道办了解了。你这种主动向组织靠拢，不等不靠，积极要求自救的精神，是值得表扬的！”
她转头对小李说：“小李，去，给苏晚晴同志做个详细的登记。家庭情况，个人履历，都问清楚了。”
然后，她又对苏-晚晴说：“小苏啊，你先别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南锣鼓巷街道的人了。你的户口问题，粮食关系问题，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几天，你先暂时住在我们街道的临时招待所里。正好，我们街道最近也收留了几个和你情况差不多的女同志。你们可以先做个伴。”
这番话，对苏晚晴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
她知道，孙浩的计划，成功了！
她激动得又想下跪，被赵主任一把拉住。
“傻孩子，不兴这个！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同志了！”
孙浩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心情不错。
他知道，苏晚晴那边，八九不离十，稳了。
他刚走进中院，就听见贾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争吵声。
他停下脚步，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听了起来。
只听见里面贾张氏正用她那标志性的尖利嗓音在嚎叫。
“反了天了！贾东旭！你这个不孝子，你敢打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现在为了那个扫把星媳妇，你敢对我动手！我的天爷啊！我这还怎么活啊！”
紧接着，是贾东旭嘶哑的咆哮声。
然后，是秦淮茹的哭劝声和两个孩子的哭喊声。
“妈！别打东旭了！你们别打了！求求你们了！”
“哇——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孙浩听得直摇头。
这一家子，真是人间极品。不过，闹吧，闹得越凶越好。贾东旭的身体，本就已经到了极限，再这么一气，一折腾，离归西也就不远了。
他正听得起劲，后院的门开了。
刘海中背着手，挺着个肚子，走了出来。他现在是院里的管事大爷，官威十足。
他看到孙浩在听墙角，皱了皱眉，官腔十足地开口：“孙浩，你在这干嘛呢？不去上班，偷听人家家里事，像什么样子！”
孙浩转过身，对着他，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笑容：“刘大爷，我这不是刚下班嘛。听见贾家吵得厉害，有点好奇。”
“有什么好稀奇的！这家子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刘海中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清了清嗓子，走到贾家门口，用力地拍了拍门。
“开门！都给我开门！还有没有王法了！在院里又打又闹，成何体统！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开门！”
屋里的争吵声，停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淮茹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泪痕和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刘大爷……”她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刘海中往里一看，只见屋里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碎了一地。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贾东旭则靠在桌子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
“看看你们！这叫家吗？这比狗窝还不如！”刘海中指着屋里，痛心疾首地教训道，“贾东旭！你是个男人，怎么能对你妈动手？这是大不孝！贾张氏！你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闹腾！秦淮茹，你这个媳妇是怎么当的？连个家都管不好！”
他把所有人都训了一遍，过足了官瘾。
贾家的人，谁也不敢还嘴。
孙浩在旁边看着，心里直乐。
这个刘海中，真是个活宝。除了会打官腔，屁用没有。
就在这时，易中海和一大妈，也从聋老太太的屋里走了出来。
易中海看到屋里的情景，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虽然已经失势，但看到自己曾经最看好的“养老工具人”一家，闹成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堵得慌。
他想开口说几句，但看了看旁边官威十足的刘海中，又看了看自己如今的身份，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了。
哀莫大于心死。
孙浩知道，易中海这根院里的“定海神针”，算是彻底废了。
他不再看这出闹剧，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他关上门，从空间里取出一瓶冰镇汽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爽！
看着院里这些禽兽，一个个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而自己，却能安安稳稳地喝着汽水，谋划着一切。
这种感觉，比什么都带劲。
他知道，贾家的好戏，快要落幕了。
而他，也该为苏晚晴的下一步，开始准备了。
街道办那边，只是第一步。要让她真正在京城站稳脚跟，还需要一个正式的工作，和一个能摆在明面上的，幸福的家庭。
而这两样，孙浩都准备，亲手为她打造。
他看了一眼日历。
距离街道办组织的那场，为解决大龄青年和逃荒妇女问题的集体相亲会，已经不远了。
那，将是他的计划中，最精彩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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