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釜底抽薪，孙浩的致命一击

孙浩那句“我命硬，克亲”，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聋老太太三人的脑门上，砸得他们眼冒金星，半天没回过神来。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只剩下孙浩手里那把“庖丁”剔骨刀，偶尔反射出的，一道道冰冷的寒光。

聋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了一种难堪的猪肝色。

她活了一辈子，在四合院里当了几十年的“老祖宗”，靠的就是她那套“倚老卖老、道德绑架”的本事。这套本事，对付院里任何人，都无往不利。

可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在孙浩这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年轻人面前，她最引以为傲的武器，竟然……失效了！

他根本不跟你讲什么“尊老爱幼”，不跟你谈什么“邻里情分”。

他直接跟你讲“玄学”，讲“命理”！

我不是不孝顺，不是不认亲，是我怕我命硬，把你给克死了！

这理由，荒唐，可笑，但却又他妈的，让你根本无法反驳！

你总不能指着他的鼻子说：“我不怕死，你克我吧”？

“你……你这是封建迷信！”

憋了半天，易中海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他指着孙浩，义正言辞地呵斥道，“孙浩同志！你也是个新时代的工人！怎么能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这是思想有问题！”

他想把话题，从“玄学”，拉回到“思想觉悟”这个他最擅长的领域上来。

然而，孙浩只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然后，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更加“真诚”和“无奈”的表情。

“一大爷，我也不想信啊。”

他看着聋老太太，语气沉痛。

“可是，这事，它邪门啊！”

“您几位可能不知道。我老家，是冀省那边的。我上面，本来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我爹娘不信邪，给我大哥认了个干亲。结果，不到半年，我大哥上山砍柴，让野猪给拱死了。那个干亲，也莫名其妙地，生了场大病，差点没过去。”

“后来，我二哥，我姐，也是一样！只要跟‘亲’字沾上边，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到最后，就只剩下我这一个独苗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力地，跺了跺脚，脸上充满了后怕和悲痛。

“所以啊，老太太，一大爷，不是我思想有问题。实在是……我这命，它不让我有亲人啊！我这是……怕了啊！”

他这番胡说八道，编得是有鼻子有眼，声情并茂。

尤其是他那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的模样，简直是演技炸裂！

苏晚晴站在他身后，强忍着笑意，差点没憋出内伤。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在别人看来，她像是在因为孙浩悲惨的“身世”而伤心抽泣。

易中海被他这番话，噎得是面红耳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反驳，可怎么反驳？

说孙浩在撒谎？你有证据吗？

说这些都是巧合？万一不是呢？

这年头，虽然讲究科学，但老百姓骨子里，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还是存着几分敬畏的。尤其是涉及到“生死”、“克亲”这种事，谁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聋老太太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活了一大把年纪，最是信这些东西。

她看着孙浩，再想想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竟然真的，产生了一丝寒意和……恐惧。

她今天来，是想找个“养老工具人”的，可不是想给自己找个“催命符”的！

万一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呢？

万一他这命，真就这么硬呢？

她可不想自己这把老骨头，因为认个干亲，就莫名其妙地，一命呜呼了。

屋子里的气氛，僵持住了。

聋老太太的“道德绑架”之术，在孙浩这套“玄学组合拳”面前，被破得干干净净。

她知道，今天这干亲，是认不成了。

但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无功而返！

她眼珠一转，又生一计。

既然“认亲”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

她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哎……原来是这样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的语气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既然这样，那……那干亲的事，就算了。你说的对，老婆子的命，要紧。”

她话锋一-转，又拉住了苏晚晴的手。

“不过啊，晚晴。虽然不能认干亲，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老婆子没儿没女，就把你当亲孙女一样疼。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有什么委屈，就来找我。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在院里，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她这是要改走“温情路线”了。

她想，既然不能在名分上绑定，那就在感情上，渗透！

只要让苏晚晴对她产生了依赖和感情，那效果，也是一样的。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孙浩。

孙浩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他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只见孙浩的脸上，也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

“老太太！您真是……真是我们院里的活菩萨！”他激动地说，“您放心！我孙浩虽然命硬，但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您老人家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我们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说着，他转身，从屋里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崭新的，还带着油墨香味的，大红本本。

——《光荣证书》。

他把证书，“啪”地一下，拍在了八仙桌上，摊开。

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授予：孙浩同志，红星轧钢厂‘先进生产工作者’暨‘优秀青年厨师’光荣称号。”

落款，是红星轧-钢厂工会和厂委会的鲜红大印。

日期，就是昨天。

“老太太，您看。”孙浩指着那本证书，脸上充满了“自豪”和“谦虚”，“这是厂里昨天刚给我发的。领导说了，我捐赠物资，帮助受灾群众的事，是先进事迹！要号召全厂向我学习！”

“领导还说了，我这种先进个人，组织上，要重点关心，重点培养！以后，我的个人生活，家庭情况，都要由组织上，统一负责！不能让先进个人，流血流汗又流泪！”

他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聋老太太、易中海、一大妈，三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死死地盯着桌上那本，红得刺眼的《光荣证书》。

先进个人？

组织统一负责？

这几个字，像一把把尖刀，瞬间，就刺穿了他们所有的幻想和算计。

他们终于明白了。

他们彻底明白了！

孙浩，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年轻人，他走的每一步，都在他们的前面！

他捐赠物资，不是简单的善心大发。他是在为自己“造势”，是在给自己，披上一层刀枪不入的“金钟罩”！

有了这层“先进个人”的护身符，他孙浩，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了。他是厂里的典型，是组织上的红人！

谁还敢，去道德绑架他？

谁还敢，去算计他？

你敢说他“不团结邻里”？人家那是“专注于工作，不搞人情世故”！

你敢说他“不孝敬长辈”？人家那是“相信组织，依靠组织”！

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聋老太太刚才那番“温情脉脉”的话，现在听起来，是何等的可笑！

你一个孤老婆子，要去“照顾”一个受组织“重点关心”的先进个人？

你配吗？

这，才是孙浩真正的，釜底抽薪之计！

他不仅用“玄学”，堵死了你“认亲”的路。

他还用“组织”，斩断了你所有“渗透”的可能！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你们玩什么“感情游戏”。

他要的，就是从一开始，就彻底地，划清界限！

“所以啊，老太太。”孙浩收起了那副“憨厚”的笑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般的，平淡。

“您老人家，以后就安安心心地，颐养天年吧。我们家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有组织上关心，我们过得，挺好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聋老太太三人的心上。

聋老太太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看着孙浩，那张年轻的、平静的脸。

她第一次，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让她从头到脚，都感到彻骨冰凉的，恐惧。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而且，是一块，她连边都摸不到的，又冷又硬的，钢板！

“好……好啊……”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然后，她拄着拐杖，在易中海和一大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们……走。”

她没有再看孙浩一眼，也没有再看苏晚晴一眼。

她带着她那套可笑的“贺礼”，和那颗被彻底击碎的算计之心，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走出了这个，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之挫败的小跨院。

孙浩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个狼狈不堪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院里，最难缠的两个老家伙，再也不敢，来轻易地招惹他了。

而他的“苟道”，也终于，可以进入一个全新的，无人敢扰的，新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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