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隐秘的身份

当黑色的红旗轿车，如同一个融入黑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胡同的尽头时，整个九十五号院，依旧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但，这死寂，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恐惧。

而是，恐惧之后，那深入骨髓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敬畏！

孙浩，坐着红旗车走了。

孙浩，又坐着红旗车，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之间，所有人都清楚，这个院子，不，是整个轧钢厂，甚至整个南锣-鼓巷的天，都彻彻底底地，变了！

跨院内。

温暖的灯光下，苏晚晴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浩哥，你……”

她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这个普通女人的想象。

孙浩笑了笑，将那个盖着“最高绝-密”印章的牛皮纸袋，随手放在了桌上，然后，将那个代表着全新身份和地位的黄铜钥匙，轻轻地放在了苏晚-晴的手里。

“晚晴，从今天起，咱们，可能要换个地方住了。”

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略去了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她，自己因为技术出色，被上级领导看重，调去了一个新成立的、专门负责后勤保障的“特别小组”，以后，就要住在招待所，方便工作了。

即便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叙述，也足以让苏晚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那张平静的、俊朗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但更多的，是无边的骄傲和自豪。

“好。”她握紧了手里的钥匙，重重地点了点头，“浩哥，不管你去哪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孙浩笑了，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这个，无论风云如何变幻，都无条件地信任他、支持他的女人。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孙顾问，我是吴秘书安排过来的司机，我叫周卫国。”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洪亮的男人声音，“另外，这位是奉命前来保护苏晚-晴同志安全的警卫员，林英同志。”

孙浩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三十岁左右，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站在那里，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军人的铁血气质。

女的，二十岁出头，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眉眼清秀，但眼神，却同样的，充满了警惕和干练，腰间微微鼓起，显然是配着武器。

“孙顾问好！苏大姐好！”两人看到孙浩和苏晚晴，立刻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苏晚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下意识地就往孙浩身后躲了躲。

孙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

他知道，这是标配。

也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辛苦两位同志了。”他平静地点了点头，“以后，两位就住在西边的厢房吧，我已经收拾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孙浩并没有立刻去那个神秘的“特别顾问小组”报到。

他还有一些“手尾”，需要处理。

一些，关于这个四合院的、“清净”问题。

他像往常一样，去轧钢厂上班。

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司机周卫国，开着一辆崭新的、刚刚配发下来的黑色伏尔加轿车，就停在四合院的门口。

当孙浩，在整个院子，那一道道充满了敬畏、恐惧、羡慕、嫉妒的复杂目光中，坐上那辆只有厂长级别才有资格乘坐的轿车时，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

这，就是差距！

天与地一般的差距！

轿车，没有开往大食堂，而是直接，开到了那栋充满了威严的办公大楼前。

孙浩，径直，走进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当孙浩，平静地，将那个盖着“最高绝密”的、由吴秘书亲自签发的调任函，放在杨厂长面前时，这位在轧钢厂说一不二的一厂之长，手里的茶杯，都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看着调任函上，那几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关于“国家特别顾问小组”的字样，再看孙浩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和……恐惧！

“孙……孙顾问！”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那姿态，恭敬得像是在接待一位从中央下来的、视察工作的首长！

“杨厂长，您太客气了。”孙浩笑了笑，将调任函收了回来，“我今天来，不是来上任的。我就是想跟您，聊聊家常。”

“家常？”杨厂长一愣。

“对。”孙浩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就住在咱们厂的九十五号院，这一点，杨厂长您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厂长连连点头，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那个院子，最近，出了不少事。”孙浩慢悠悠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风气，不太好。有些人，思想有问题，总想着搞一些封建社会的老一套，拉帮结派，欺负老实人。”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呢，是个厨子，人微言轻，也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我这个人，就一点不好，喜欢清净。我怕吵，怕麻烦。”

“所以，我想跟厂长您提个小小的建议。”

“咱们厂，是不是可以考虑，优化一下职工宿舍的管理？比如，把一些思想落后、不求上进、总给集体抹黑的‘害群之马’，从咱们这个先进职工家属院里，清理出去？”

“这样，既能净化咱们大院的风气，也能让那些真正踏踏实实工作的先进职工，有一个更安稳、更舒心的居住环境。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番话，说得是云淡风轻。

但听在杨厂长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他瞬间就明白了！

孙浩，这是在下命令！

这是在用一种“建议”的方-式，对自己进行“政治敲打”！

那个所谓的“害群之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易中海！

刘海中！

秦淮茹！

还有那些平日里喜欢嚼舌根的婆娘们！

“是！是！孙顾问您说得太对了！”杨厂长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额头上，冷汗直流，“您放心！这件事，我立刻就办！马上就办！保证！我保证在两天之内，给您，给所有先进职工，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天下午。

一场由杨厂长亲自主持的、关于“整顿职工大院风气”的紧急会议，在办公大楼里，秘密召开。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

也，很残忍。

刘海中，因“思想落后，官僚主义作风严重，多次在院内挑起矛盾”，被取消了先进职工家属院的居住资格，责令其一周之内，搬往南郊那片最破败、最偏远的简易工房。

秦淮茹，因“生活作风存在问题，且教子无方，其子棒梗多次在院内进行小偷小摸行为”，同样被取消了居住资格，责令其带着孩子，搬到其他院子。

院里其他几个平日里喜欢搬弄是非、跟着起哄的家庭，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优化处理”。

当这份盖着轧钢厂党委鲜红印章的“清退通知”，被保卫科的人，送到刘海中和秦淮茹手上时，他们，彻底崩溃了！

刘海中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而秦淮茹，则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呆呆地看着那张薄薄的、却又重逾千斤的通知单，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知道，她，以及她的这个家，在这个城市里，最后的容身之所，也没有了。

这一切，都只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她曾经看不起的、沉默的厨子，一句轻描淡写的“建议”。

一个星期后。

九十五号院，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扫除”。

刘海中一家，在全院人冷漠的目光中，灰溜溜地，用一辆破板车，拉着他们那点破烂家当，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秦淮茹一家，更是凄惨。她们在街道办的“监督”下，被直接送上了开往乡下的火车。

整个四合院，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半。

也，清净了一大半。

而此时，前院。

那个清净的跨院里。

孙浩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专心致志地，雕刻着一块小小的桃木。

他的身旁，女警卫员林英，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她那支从未离身的五四式手枪。

院门口，司机周卫国，正靠在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旁，警惕地，注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窗外，那些曾经让他感到厌烦的哭闹声、争吵声、算计声，全都消失了。

他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他的眼神，平静，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这个鱼缸，他已经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该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清净的、悠闲的生活了。

他放下刻刀，拿起那块已经初具雏形的桃木牌。

上面，刻着两个字——

“清净”。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尽在掌握的弧度。

“现在，终于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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