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巫女禁地第十四章面朝大海思绪汹涌

“小巫，你以前不是对男人非常好奇吗？”似是嗅到了酸味，自称为有求必应的白衣女子微微侧目，嘴角边仍旧挂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这次遇上了，感觉怎么样？”风帽下，小巫的目光凄恻阴森，幽怨得就像当着情敌的面，被丈夫抛弃掉的糟糠之妻，她的确没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貌，不能一笑倾城祸国殃民，但她自认对亚登不错至少在她不耐烦的时候，动了杀机的时候，被抗拒敌视的时候……都隐忍下来了，而这种情况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男人……哼！男人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自以为是，虚假肤浅的大色鬼！”虽然是在回答白衣女子的问话，但她那阴测测的目光始终不离亚登左右。

“如此说来，你很是喜欢这个男人呢！”白衣女子掩唇轻笑，继而斜挑明眸睃了亚登一眼，后者微一愣神，立即否认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齐齐闭上了嘴巴，默契绝非一般。白衣女人看在眼里，笑得更加开怀，也不见她怎样动作，那轮椅便原地转了一圈，慢慢向前滚动起来。

亚登这才注意到，自己所见的蓝天白云，鲜花草地，都仅限于一块不足二里地的小范围，四周则完全被茫茫的白色雾气所掩盖，什么都看不到。然而白衣女子的所到之处，白雾便会迅速退去，自动让开一条平坦的道路。

随着白衣女子走了一会，他们来到一座用透明晶石和无缝白岩搭配而成的建筑物前，耳边传来一阵阵海浪拍打沙岸的声音，亚登猛地守住脚步，听声辩位转向南面。

“我就住在这里。”白衣女子也停下来，语气轻柔地介绍“因为希望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大海，所以我特别将住房建在了这里。”她的话音刚落，三人身边的白雾迅速撤去，露出了正对着房子的蔚蓝大海以及五彩缤纷的绚烂花圃。

半晌无人应声，小巫偷偷用手肘搥了搥身旁的黑袍男子，本想让他把这几天一直困扰着自己的疑问提出来，谁知后者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真实的海水吗？”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亚登魂不守舍地问道。

“当然。”后者微微一怔，随即再度微笑起来“和外面的囫囵河是完全不同的。”接近大海的地方是米白色的细长沙滩，越靠近海边，风就越大，亚登面色凝重，一步一步走过去，呢子面料制成的风帽都被海风吹到了脑后，露出一头干净利落的乌黑短发。

“你在看什么？”像是怕他想不开一样，小巫紧跟过来，殷切地问。

这里的风景她已看过无数次，一点都不觉得稀奇，但是对于亚登来说，能够亲眼目睹如此大壮观的景象，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你知道这里的海水是从哪里引来的吗？”到底是身兼要职的法长大人，虽然挖掘水源并非军政调配长的职责范围，但爱国之心加上涉及到切身利益的重要性，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呵呵！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小巫踮起脚尖，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微扬，充满了自豪“这里的海水根本不需要地下泉眼或是接引暗渠，只要有我姐姐在，就能永不枯竭！”闻言，亚登更加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他并不是个心无城府之人，但是自从进入了拉贝尼山，所遭遇的一切都像是在故意刁难他，考验他的接受能力一般。

“小巫说得没错，虽然还不能确认名字，但我就像是这里的海之精魂，有我就有海，或许哪一天海水全部挥发掉了，我也会随之消失。”不知何时，白衣女子已经来到了他们背后，用略带沧桑的声音道“那么你呢？你为何而来？又打算从我这里了解到什么？”她的善解人意并非天生，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赖于那个对什么都好奇，又很会粘人的娇蛮小巫女，因为甩不开她，也因为寂寞，所以自己总是不自觉地将心事告诉她当然，有些事情是能一直隐藏在心底，但却永远也无法说出口的。

“我么？”亚登一眼不眨地望着海平面，转而悠悠叹了口气“我进山的意义和任务都在这里……”原来如此。白衣女子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径自讲述起来。

“四十六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我遇见了一个高大帅气，但却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那时候，我以为他和你一样，都是人类男子，啊！忘了说明，虽然我不记得来到这里之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人，但关于山外的记忆和环境，却是无比清晰的。”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的都是自己没听过的故事，小巫小跑着搬来了两张座椅，并示意亚登一起坐下来听。

“为了治好他，我第一次走出了这里去寻找合适的草药，结果灵力耗尽差点死掉……万幸的是，他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每日伴在我身边，偶尔也听听我唠叨和歌声，渐渐的，他也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但令我真正了解他的，却是一些强悍霸道的外来者。”说到这儿，白衣女子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们一出现便开始对他穷追猛打，可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几乎只有挨打受伤的份，所以为了救他，我第一次动用了大海的力量去阻止那些人。”“后来呢？”心知她口中声声念到的“那些人”，就是崇真帝派去铲除祸根的特行军，亚登迫切地问道。

“那时我根本不懂得如何掌控这股力量，结果被他们用法术打伤，而他本来是可以逃掉的，却为了救我而折返回来，在我觉得生还无望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身体迅速变异成了我从没见过的形态，随即血光四溅，那些人全部惨死在了他的手下。”白衣女子神情黯淡，平座在对面的亚登定睛看去，发现原来笼罩在她脸上的并不是什么水汽，而是像鱼鳞一样泛着微光的细小甲片，这令他更加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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