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全校倒数第一？不，是全校第一！
公告栏前人挤人，扎堆在一起窃窃私语。
夏栀子总觉得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带着鄙夷。
她不解，挤到了人群最前面，从第一名往下看，依次是欧阳锦程、江之望、欧阳思韵、宋逸……宋峻在第十。
夏栀子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她已经看到100多名了都没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正看着，身子突然被身侧的人恶意一挤，夏栀子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跤，侧头一看才发现是欧阳思韵身边最好的朋友。
也就是蒲兰贵族高中校长的女儿周萱。
对方看见她，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嗤笑道：
“挤什么挤啊，这是你能上的榜吗？”
她嘲讽着朝着最左侧一栏的公告栏扬了扬下巴：“温馨提示，你的名字在那，不客气～”
学校公布高三成绩用了总共五个公告栏，最挤的就是一二栏，到了后面的都是吊车尾，压根不关心自己的成绩。
密密麻麻的最后一栏前却无人问津。
周萱的表现不似作假，夏栀子挤出人群，走到最后一栏前，从最后一个往前倒着看，竟然在第一个位置就看到了“夏栀子”大字。
全校最后一名，考了个0分。
那被标红的夏栀子三个大字，红得刺眼，像是在嘲笑她是个蠢货。
“漏出狐狸尾巴了吧夏栀子？我就知道你这次考试要现原形！”
一阵语气里带着厌恶的嘲讽声从背后传来，夏栀子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不用看都知道是徐安娜。
上次把她关在厕所里的主谋严西西和杜裳，当天夜里就被退学了。
徐安娜算是幸运，只是帮手。
毕竟当天为了保卫她们的锦程少爷，学校百分之十到二十的女生都出动了，就为了给夏栀子一个教训，江之望如果让这些女生都退学。
对学校的影响太大，而且这些都是富家小姐，对江家本身会造成损失。
徐安娜也就被放了一马，才得以重新出来蹦跶。
夏栀子对自己的水平很清楚，她就算是考试发挥失常了，也不该出现在最后一栏上，还考个0分。
中间绝对有人针对她做了手脚。
夏栀子没有搭理徐安娜，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边的动静也吸引到了周围人的注意。
毕竟学校里至少有百分之99的人都在等着夏栀子被打脸的这一刻。
周萱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身旁是穿着华贵的大小姐欧阳思韵。
“怎么样，找到自己的名字了吗？”
周萱冷笑着勾了勾唇角：“在蒲兰抄不到，应该很崩溃吧？我特意让教务处把你考试的位置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就是防你作弊。”
夏栀子冷眼看着她。
她就说呢，其他贫困生都不见得被安排到那么靠后的考场，偏偏就她一个。
那考场压根不是用来考试的，学生恨不得开考即交卷，老师一个劲地催学生交卷。
欧阳思韵扬了扬眉：
“萱萱，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说不定栀子只是状态不好，发挥失常了。”
她说这话时茶里茶气的。
眼神往周萱那边看，二人相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夏栀子攥紧了拳头，目之所及，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有唏嘘，有嘲笑，有厌恶，还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而她站在中央，像是被人剥下了层层外衣，赤果果地站在这等人审判。
“你们谁亲眼看过夏栀子的试卷？”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紧接着夏栀子便看见众人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互相推搡着催促认识的赶紧走，夏栀子回头，看到了穿了一身黑的宋逸。
此时宋逸眉眼淡淡，眼神却透着漠然。
落在夏栀子身上瞬间柔软下来。
欧阳思韵的笑缓缓收敛，她威胁似的喊了句：“宋逸。”
“是宋叔的鞭子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没了季临渊在身边，她也不装单纯善良了，况且她本来就讨厌宋逸，总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常常不给她面子，她跟宋逸的关系一直很一般。
宋逸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拉着夏栀子离开了。
“我陪你去复查卷子吧？”
他低头问她。
夏栀子忽然就想起前天晚上宋逸对她说的话——“栀子，我想要你的爱”
如果说之前是对宋逸的忌惮，那么现在这种在逐渐加深。
这句话背后的内涵是宋逸在向她索取，表达自己的诉求，他为她做的事也是为了得到她的爱，目的性太强了，而且宋逸是严重的精神病。
精神病的世界观和常人是不太一样的。
他可能觉得自己做了，夏栀子就该反馈一定的爱给他，不然宋逸可能会对她做出过激行为。
正好上课预备铃响了。
夏栀子勉强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快要上课了，这些事暂时先放一放吧。”
她话没说太死，能不麻烦宋逸就不麻烦他，她想先求助江之望和欧阳锦程，但是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希望她留在蒲兰。
自己先去教务处问一下，不行再想办法。
宋逸：“好，有需要尽管找我，我都会帮你。”
夏栀子独自回到班级，奇怪的是江之望不在，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个红色感叹号，她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杜芳高跟鞋踩得哒哒响，拿着班级成绩表喜笑颜开地进来。
“这次的第一名，又是咱们班的欧阳锦程同学，思韵同学考得也不错，第三名……”
她把前几名的名字都念了一遍，然后脸色一变：
“但是也有部分同学严重拉低平均分。”
她故意拖着尾音，视线落在夏栀子身上：
“夏栀子，我记得你是以贫困生第一的身份进来的吧，就考个0分啊？”
夏栀子：“成绩有问题，我要申请复查试卷。”
“不用查了，作弊一律0分，现在就带着你的书包滚出去吧。”杜芳扬了扬下巴，态度极其傲慢。
这个小贱人总算是要滚出蒲兰了！
“我没有作弊，你们大可以调监控。”夏栀子冷着声音。
杜芳翻了个白眼：
“抄出来糊弄别人的了，可别连自己都糊弄过去了！”
“如果证明我没抄呢？”
“呵，你要是没抄，我杜芳跟你姓。”
“不够。”夏栀子声线平静，但周身却不复原先的自卑怯懦，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出了锋芒：
“你不仅要当着全校所有人的面跟我道歉，还要围着操场爬一圈学狗叫，怎么样？”
杜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她不急不缓地走到夏栀子身边，从夏栀子桌洞里抽出书包，又不急不缓地走到教室门前，直接将书包丢了出去。
对着夏栀子扬了扬下巴：
“行！你要不是抄得我说到做到，但现在你给我滚出我的课堂。”
什么证据都没有，偏偏一口咬定她抄袭。
夏栀子紧紧攥着手心，现在只有申请复查，亲眼看到自己的卷子才能逆转局势。
她冷脸走了出去，将书包背在身上，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欧阳锦程终是按捺不住，想要站起身，却被欧阳思韵按住了手：“哥，抄袭就该受到惩罚……”
欧阳锦程皱眉，眼底有几分担忧。
夏栀子直奔教务处：
“老师好，我想复查我的卷子。”
那老师态度散漫：“都是经过电子批阅和加分的，绝对不可能弄错。”
“麻烦了，只是调出来看一眼。”
夏栀子想进去，那老师见状大力把她往外推搡，到了阶梯处夏栀子脚下一空，咕噜噜滚了下去，正好滚进了楼下正在修地的水泥堆。
浑身像是要散架一样的疼，水泥也混得身上到处都是。
夏栀子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站起身来，看教务处的眼神透着狠厉。
难道真的要求助宋逸吗？
她始终觉得不妥，宋逸不是正常人，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夏栀子低着头往回走，正纠结着，在转角处迎面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夏栀子？”男人的声音带着困惑。
夏栀子捂着头，抬眼看见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男人穿着深灰色笔挺西装，衬得他衣冠楚楚，矜贵疏离，金边细框眼镜反着冷光。
赫然就是季临渊。
果然，这张脸无论她看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会再次心动。
季临渊看见她身上的水泥，微微皱眉：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夏栀子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忽然就有了办法，既然季临渊愿意帮她押题，那就说明他是希望她留在蒲兰的，自己或许可以想法子拉近关系，让他帮自己。
夏栀子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
“先去换身衣服吧。”水泥干了就难处理了。
学校主要就是五大家族投资建的，其中欧阳家出资最多，所以学校为了五大家族的孩子，是专门在学校东南角建立了宿舍专供他们住的。
只是江之望和欧阳他们不屑于住，嫌弃环境差。
其中有一间宿舍就是季临渊的，至今保留着，这也是走在路上季临渊告诉她，她才知道的信息。
房间陈设很简单。
季临渊看着夏栀子头上的水泥，又看了看这像酒店磨砂玻璃一样搭建的浴室，收回目光：“去洗澡吧，我去外面帮你买件衣服凑合一下。”
夏栀子微微眯眼，转身进了浴室。
她故意洗得慢，约莫二十分钟后才听到门锁咔嚓一声。
浴室弥漫着温热的水雾，女孩的曲线在玻璃门后若隐若现，夏栀子隐约可以看见来人身子一顿，缓缓走到门口：
“衣服我帮你房门口，我先出去。”
他说完刚想把衣服放地上，手却悬在半空，地上又一大滩水，像是从浴室漫出来的。
夏栀子勾了勾唇。
她关了水，又拿起浴巾：“地上有水吧，我洗好了，你从外面递给我也行。”
快速在身上裹上浴巾后，夏栀子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季临渊把衣服递了进来。
意外突生。
夏栀子伸手去拿衣服的时候，“恰巧”脚下一滑，她连忙抓住了季临渊的手，季临渊不备，被她拽得身子前倾，撞开了门！
他反应迅速，连忙一只手扶着门，一把将要倒的夏栀子拽了起来。
温热的潮湿气扑面而来。
夏栀子受惯性影响，猛地撞进他怀里！
女孩抬眼，眼睛湿漉漉的，乌黑的发丝有水珠缓缓滴落，落在白皙的肩膀上，滑进了那处沟壑，她整个人慌乱地抱紧了胸，脸颊绯红。
尽管有浴巾，也只是遮住了重要部位。
夏栀子明显看到季临渊的喉结滚动，看她的眼神依旧冷，但却多了几分侵略性。
“季少……我……”
季临渊垂下眼，别开脸时有变成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夏栀子的错觉，他冷淡地放开夏栀子，语气淡漠：
“换吧。”
说罢，便径直走了出去。
夏栀子微微皱眉，季临渊总给她一种反差和割裂的感觉，她整这一出只是想要试探季临渊的态度。
毕竟每次二人对视，夏栀子都能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感受。
类似于猎人盯上了猎物。
只是他们互为猎物，类似于暧昧，纯纯只是感觉，少了感情。
现在看来，不是错觉，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季临渊话少，冷着一张脸，就是夏栀子一时间也捉摸不透是什么原因。
原本自己只是试着剑走偏锋，拉进关系。
但现在……她觉得季临渊一定会帮她。
换完衣服后，两个人去了食堂三楼。
季临渊给她要了一杯三分糖的拿铁，自己则要了一杯无糖清咖。
那个浓度，光是看着就能让人苦得想死。
偏偏季临渊抿了一口，神色不变，冷静的眼神看向夏栀子的眼睛：“所以你想复查？”
“对。”
夏栀子点了点头：“没有人相信我，去教务处他们不帮我查，我没办法了。”
季临渊眼底有寒芒划过。
他微微眯眼：“喝完我带你去查。”
季临渊话不多，基本上都是夏栀子在找话题，二人聊着便聊到了季临渊为什么来学校的事。
“学校让我作为优秀毕业生，回来做一个讲座。”
夏栀子有些意外。
季临渊这种人应该很忙吧，毕竟是能出中高考试卷的天才，居然会来高中做一个小小的讲座。
她的迟疑落进了季临渊眼里。
季临渊知道她想问什么，他沉默了片刻，道：
“蒲兰背后的掌权人是欧阳家。”
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夏栀子瞬间就懂了他这话背后的意思，欧阳家和季家想要通过联姻强强联手，现在让季临渊来为蒲兰做事，更像是服从性测试。
季临渊本人看样子不愿意，应该是季家夫妇强制的。
夏栀子心下了然，却什么都没说。
这些事对季临渊来说应该是有损颜面的事，他明明可以选择隐瞒，却告诉了她，这让夏栀子再次觉得眼前的季临渊与她心目中的季临渊人设不符。
喝完了咖啡，季临渊带着她重新来到教务处。
原本对着她不屑一顾的老师，直接变了一副嘴脸：
“季先生，这……卷面是没问题，可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夏栀子同学她不可能考得了这个分数。”
季临渊看着眼前张张满分和几乎满分的试卷，勾了勾唇。
“不错。”
意识到他在夸自己，夏栀子脸上也多了笑意。
再抬眼时，季临渊的神情冷了下去：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她抄袭吗？”
那老师吞吞吐吐：
“不行要不我带你们去调监控看看？”
夏栀子坐在电脑前，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围在一旁，颤巍巍地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们已经被季临渊带来这里看夏栀子考试看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三科。
速度很快，但是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一刻不敢停歇，就是没发现半点作弊的痕迹。
冷冽的香水味侵袭而来。
站在夏栀子身后的季临渊忽然俯身，靠近夏栀子，指着屏幕里的夏栀子，问众人：
“你们说的作弊是这个？”
监控里的夏栀子悄咪咪从口袋里掏出来一袋包子，当着离她不到一米的监考老师的面，淡定地把小笼包往嘴里塞，一个接着一个，两颊吃得鼓鼓的。
像一只仓鼠。
校长和各级领导见状，连忙尴尬地摇头否认：
“这……季先生，说笑了……”
“嗯，不是。”季临渊声音淡淡的，但是压迫感极强。
最后监控视频被加速播放，一屋子七八个人没一个找到作弊痕迹的，季临渊让夏栀子用u盘复制下来，说待会儿这视频还要用。
没等季临渊开口，教导主任连忙说：
“我们这就出通知，帮夏栀子同学洗脱误会，把第一名的位置还给她。”
季临渊目光如炬，具有穿透力，低头问夏栀子：
“你觉得呢？”
她觉得不咋的，单单出个公告，倒像是夏栀子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办法，让校领导单独出了份虚假的公告，根本就起不到洗刷冤屈的作用。
夏栀子摇了摇头：“不够。”
二人四目相对，季临渊眼神略有深意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随即他从夏栀子手里拿过u盘：“那就把这里面的内容放在学校大屏上放三天吧，让他们学习反思，这比我那劳什子的讲座要更有效。”
校领导的脸瞬间“唰”一下难看起来。
“这……”
他们面面相觑，这无疑是在打整个学校全体师生的脸！
“怎么，不能放？”季临渊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校领导们视线交流了一波，最后校长硬着头皮说：“能，能放……”
于是当天学校就炸了。
“学校发通告说夏栀子考了全校第一！”
周萱笑出了声：“本来就是第一啊，全校倒数第一。”
“不是啊！”
那女生急得跺脚：“学校的大屏上正放着夏栀子考试时各科的监控录像呢，她好像没作弊，而且真是全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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