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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别哭,我最爱的人


我是跑出陶然轩的,站在酒店门口等车,身旁是大堂经理,帮我拿着琴,叫了出租车,他和阿敏相交不错,让我先过去,有难处就给他打电话。我已经恍惚了,泪水迷蒙的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依稀看到许多昏黄朦胧的灯光。

一辆车停在面前,车门打开,有人说“上车!”我坐了进去,缩进座位里无力的闭上眼睛:“附属医院。”

车走走停停,最后停了下来。“到了。”

“谢谢,多少钱?”我睁开眼,准备下车。司机没有说话,我侧目寻找计价器,没找到,不是出租车?诧异的看向司机,却看见那张清俊熟悉的脸庞,他正看着我,表情复杂得分辨不出情绪----贺佳!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走吧,我陪你送送他。”他叹息着说,下了车。我看着他带上车门,喃喃的说:“谢谢......”

急诊楼门口停着几辆警车,进了门也有几位警察聚在一边。我直盯盯的看着他们身后的那扇门,游魂般的走了过去,直觉告诉我:阿敏一定在那里!

果然!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阿敏:身上盖着白单子,一直盖到脖子以下,安详的睡着,墨黑的头发滑落,露出全部脸庞,脸色青白,五官细致,还是那么好看。

阿敏身边的椅子上是失魂落魄的章恺,他没有过于激动,只是在轻颤,呆滞的看着阿敏的脸庞,双手紧握着阿敏了无生气的手,放在唇边,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喘息着。手指缠绕,都是吓人的惨白色,泪水湿了脸庞,湿了衣襟,湿了阿敏盖着的白单子,湿了他们紧紧相握的手......

我不忍再看,轻轻的退了出来,就让他们彼此相处吧,这回,真的是最后一次......

转身看到贺佳呆立在身后,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里面的章恺和阿敏,然后目光移向了我,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

“你们是郑敏行的亲友?”一位警察过来,问。

“是,我是他朋友。”我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点点头。

“这是他的遗物,清点一下,签个字儿。”说着给我一个塑料袋。

我接过来,里面有阿敏的证件夹,有他的项链,有他的钥匙,有他的手机,都沾染着血渍,殷红的颜色鲜艳得刺人眼睛,刺到心里。一份纸笔递了过来,我拿起笔,可是手抖得厉害,根本拿不稳。一只手拿走了我手中的笔,替我签了字,我知道,是贺佳。

“他,他是,怎么,怎么......”那个不祥的字眼儿我始终说不出口。

“车翻了,撞碎了挡风玻璃,碎片扎进了颈动脉,失血过多,来的路上人就不行了。太年轻了......”那位干警猜出了我的问题,答着,言语中不乏惋惜。

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难受无法形容,我无力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闭上眼睛,抱紧怀里的袋子,再一次的啜泣出声......

这一定是梦境!这个世界怎么了?像是被照进了扭曲的镜子,所有的事都变了形、走了样......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拍我的背:“别哭了,还得安排后事,你看看还需要通知什么人,他的父母在哪里?”

是啊,还有许多事要做。我抬起头,擦干眼泪,用力的拍打额头,希望把自己拍的清醒一点儿,调整好声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阿敏的父母。接电话的是阿敏的父亲,老人承受不了,听电话里的声音就知道,他已经崩溃了。然后打给周洲和魏然,他们也都说不出话来......

拿起阿敏的东西走到章恺旁边,他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变化,冰雕一般。

“这是阿敏的,你看看吧。”我说。

章恺慢慢的回过头看我,灵魂出窍了一般,眼里没有一丝光华,许久才看向我手中,轻轻放开阿敏的手,接了过去,打开,径直拿起了那条项链。项链很长,泛着银色的光泽和鲜血的暗红,链子上有一枚素戒,和章恺无名指上的那枚一模一样,两枚戒指交相辉映,想必那是他们之间的信物。他紧紧的攥住,仰天叹息,面容惨淡。

“谢谢你,小雨,”他哽咽的说。

“我告诉周洲了,他说马上来。阿敏的父母也通知了,他们说坐明天一早的飞机过来。”

“老人过来以后恐怕也帮不上忙,还得找人照顾,他的葬礼还得我们来办。”插话的是贺佳,原来他还没走。

章恺点了点头,神情凄然:“小雨你还是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帮忙,我等周洲过来。”

我还要再说什么,他已经不再看我,只是低头看着阿敏,无限的眷恋和哀伤。

贺佳轻轻的拉着我的胳膊:“走吧,我找几个人来帮忙,放心吧。我先送你回去。”

也好,我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眼睛涩得睁不开。看看章恺和阿敏,转身跟着贺佳往外走。

“送我回学校吧。”车开出医院,我对他说。

他静默,没有说话。我看着路前方匆匆一闪而过的盏盏路灯,渐渐迷蒙。过了一会儿,听见贺佳清凉的声音带着迟疑:“章恺和阿敏,他们......”

我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听到他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依稀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搭话。

“是吗?他们是、是那种、关系?对不对?”贺佳的声音带着试探,带着不确定。

我一下一下的用力眨着眼睛,仿佛这样就能让大脑转动起来,看着前方的路,费力的说:“我累了,我想休息,我想回学校。”  哭了两天,我的声音已经哑了。

车里又恢复了寂静,他把我送回了校园。

每一个生灵都会结束生命之旅,我经历过许多的送别和永别,那可怕的空虚感觉终于又来到了我的身边。

又一次切身体会到:这世界,除死无大事!

阿敏,你的魂灵在哪里?在离去的刹那你在想什么?你可看到这凡尘间的许多人都在为你伤心、流泪、叹息......

临近破晓,我终于昏沉沉的入睡了,在昏睡中都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了许多人、许多事,纷纷杂杂,醒来后却都忘了。看到桌子的正中放着今天十点钟的火车票,走不了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更何况还有阿敏......

阿敏的灵堂设在殡仪馆,赶到时,已经有许多人在,周洲、楠楠、还有他们那一届的许多同学都在,魏然也来了,说是开了一晚上的夜车赶过来,阿敏的父母还没有到,已经派人去接机了。不见了章恺,周洲说他去了阿敏的公寓,收拾东西。

“你们忙了一晚上?”我问疲惫的周洲,吊唁厅布置得井井有条,有几个陌生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不是,昨晚贺佳叫他们公司工会的人过来帮着张罗的,到底是经常操办这些事儿的人,办得周到、妥当。他没跟你说?”周洲答。

我愣了愣:“没有。”

魏然说:“这次贺佳帮了不少忙,用车用人的事儿,也就他有这个方便,以后好好谢他吧。”

我低头不语。

“去给他上柱香吧,阿敏最喜欢你......”周洲说着,红了眼眶,楠楠也低下了头,魏然看着阿敏放大的照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给阿敏上了香,走近照片,仔细的端详他:照片里的阿敏端正而亲和,眼里一片坦荡,唇角微微上翘,略显不羁。黑白照片特有的明暗效果,带着回忆的味道,既温暖、又沧桑。我向他微微的笑,他仿佛也看着我笑。

阿敏,在另一个世界,你要多多珍重!

十月九号的清早,是出殡的日子,我没有去,独自来到阿敏的公寓里,这是我见他最后一面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空空的房间,只有尘埃。

许多年后我们也都会变作尘埃,没有七情六欲、没有爱恨情仇、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也许这世界本身就什么都没有......

轻轻的掩上房门,走了出来,天空高远而彻蓝,这个城市已经是深秋了,北京呢?北京现在也是落叶满街,风声瑟瑟吗?

在门口,有一辆车在等我,下车的人是章恺的父亲,老人也憔悴了许多,他给我一张银行卡。

“这是一点儿心意,这件事我有责任。并不是要用钱交换什么,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补偿,请你转交给他的父母,最好、别让他们知道是我给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未来的日子里总会背负着这笔沉重的“债务”,毕竟阿敏的离去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收下这笔钱,也许他会得到一点安心。

我到了定好的饭店,大家约好葬礼结束后来这里相聚。开席前,我把那张银行卡交给了阿敏的父亲,只说是阿敏在一家公司里入了股份,这是本金和分红,老人没说什么,颤抖的揣进上衣口袋里,放在了贴着心房的地方。他和阿敏的母亲跟大家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走了,说是要赶飞机,背影凄凉。章恺拿起车钥匙跟了出去。

这顿饭很沉闷,都没胃口,饭菜几乎没有动。

“小雨,贺佳怎么没来,他可是帮了大忙的。”席间周洲问我。

“不知道,可能是忙吧。魏然你什么时候回北京?”我含糊的答着,转移话题。自从那晚他送我回学校,就没有见过,他只给我发过一条短信:好好休息!

难道、我们、真的、“完了”?

“一会儿就走,晚上就回去了。”他是带车来的,行程自由。

我心念一动:“带我一起走吧,比赛明天一早就开赛了,已经没火车了。”

“那你坐飞机吧,又快又安全。”魏然说。

“可是要带的东西很多,飞机麻烦。”我找着借口。

魏然抬起头,仔细的看了我一眼,思忖一下:“也好,吃完饭去你那里拿东西。”

“周洲,你和楠楠结婚的时候我会回来的。”我对他俩说。

“我们的婚期推后了,等元旦再说吧,这个时候,没心情。”周洲说着,看了看楠楠,面带歉意,楠楠温情的微微笑了。

这时门敲了几下,服务生领着客人进来了,是----贺佳。

“对不起,我来晚了,有点儿事儿躲不开。”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坐在了一张空椅上,正与我对面,目光扫来,我低头垂眼看面前的杯盏,躲过了与他的对视。

周洲和魏然对他说了些感谢的话,贺佳淡淡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对他也有很多遗憾......不说了,都过去了。来,我敬你们一杯,为了你们之间真挚的友情。”说着端着酒杯站起来,于是大家都站了起来,共同举杯。他与我酒杯相碰的时候,我依旧垂着眼帘,只看杯中酒,贺佳的杯子却久久不挪开,我径自抿了一口,坐下。

“哎,小雨,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大一片淤青呀?”楠楠忽然问。

“没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磕了一下。”我慌忙拽了拽袖子,那天被磕的地方肿已经消了,但是青紫散了出来,很大的一片,直扩散到手背,外沿紫得发黑,中央发着橘黄色和绿色,阵势比肿的时候看上去还吓人,衣袖擦过都很疼。

为了掩饰这两天我都穿着那件袖子很长的毛衣,但是刚才互相碰杯的时候,还是被楠楠看到了。

“怎么回事儿呀你,这样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的,您这也就是人肉,这要是木头,早折了!”身边的魏然瞄了瞄我藏在桌子下的手,唠叨着。

“这两天事儿多,迷迷糊糊的。”我含糊的说。

“你这种状态明天怎么参赛呀?”楠楠略带担忧的说。

“没事儿,一会儿上车,路上摇摇晃晃,睡一觉就好了。”魏然边说着,边点燃了烟,烟味飘来,我呛得咳嗽了几下,他忙把烟掐灭。

“当啷”两声,贺佳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旁边的服务员连忙给他换了一双,大家沉闷的接着吃饭,因为魏然和贺佳都开车,所以都没怎么喝酒。

魏然忽然说:“小雨,你唱那首歌儿吧,就是你和阿敏以前最能唱的那首,《别哭,我最爱的人》。”

他呆呆的盯着饭桌,眼里闪着泪光,周洲也用手挡着眼睛。我清清嗓子,还是唱不出来,于是慢慢的背诵着歌词:

“别哭,我最爱的人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

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

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

别哭,我最爱的人

可知我将不会再醒

在最美的夜空中眨眼

我的眸是最闪亮的星光。

是否记得我骄傲地说

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

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

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

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话音落下,已是满脸泪水。

人生的路要用很多年才能走完,可有时几句话就能概括。

阿敏:这首歌难道是专为你而做?怎会如此贴切?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穿肠过腹,灼烫心肺,痛烈异常。

散场的时候,我站在路边等魏然,他却和贺佳站在饭店门口不知说着什么,看着他俩的侧影,我有些沉不住气了,打辆车回了宿舍,先自行收拾东西。

魏然到学校接了我,在去北京车上,我犹豫了好久,还是问了:“你刚才和贺佳在饭店门口说什么呢,那么久。”

“没什么,我想和他在北京的分公司合作,找他注资。”说着,他打开了音乐,是钢琴曲,很轻柔,我晃晃悠悠的,真睡着了。路上过收费站和加油时,朦朦胧胧的醒了一下,接着又睡,虽然在车里睡觉很累,但我真的是困极了,眼睛睁都睁不开,醒来时已经进了北京,身上盖着魏然的外套,已经被揉皱了。看看仪表盘,夜里九点多。

“累了吧。”我看着魏然,他开了近八个小时的车,一定累坏了。

“马上到了。”魏然专注的开着车,对我说:“怕吵你睡觉,把你和我的手机改成震动了,贺佳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接,你看用不用回。你晚上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我怔了怔,说:“先回乐团对面的房子吧,我参赛的手续都在那儿,得拿上。”

“你和贺佳吵架了?”魏然问。

我望向窗外的夜景,没有说话,魏然也沉默了。

晚上住哪儿?到参赛场地附近找个宾馆先安顿下来再说吧,这个季节的地下室都很阴冷,没法住。

到了楼下,仰头寻找那个熟悉的窗户,黑漆漆的,里面的灯光以前都是我亲手打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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