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骂架

“你确实做了不少怪。”焰小刀反唇相讥，同时悄悄给车里的薛副官比了个手势，“不然怎么长了张比锅底还黑的脸？”

"好狗不挡道。"刀疤脸逼近一步，气得刀都在抖。

"好驴不乱叫！"焰小刀寸步不让，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山匪头子气得脸上的刀疤都泛红了。

他平时自诩骂遍绿林无敌手，去年还有个商队掌柜被他骂得当场吐血。

今天居然遇上硬茬，他顿时把抢钱的事抛到脑后，眼里燃起好斗的火光  ——  今天非得把这小字骂服了不可！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刀疤脸梗着脖子吼道。

焰小刀立刻捂住脑门，装模作样地揉着："哎哟喂！你踢了人怎么不道歉？"

他边揉边偷瞄对方的反应，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老子什么时候踢......"山匪头子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脸色涨得通红。

他恼羞成怒地改口骂道："你瞎子呀！"

"可不是嘛，"焰小刀故作无奈地摊手，眼神却闪烁着玩味的光芒，"这大雨天的，差点把你当成人了。"

他特意在"人"字上加重了语气，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

这个回应让刀疤脸彻底炸毛，他握刀的手都在发抖："小兔崽子，你......"

"老大！"旁边的小喽啰赶紧拉住他，"这小子嘴太毒，咱们还是直接......"

刀疤脸一把甩开手下，他现在已经完全被激起了胜负欲，抢劫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今天要是不在嘴皮子上赢回来，他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吉普车里，薛副官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龙瑞珩扶额摇头，却见聆月正透过车窗缝看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别给脸不要脸！"刀疤脸双手叉腰，摆出骂架的架势。

“那肯定不要啦，”  焰小刀往泥地里啐了口，“你这张脸送我都嫌占地方，丑得能辟邪。”

"你、你长得真矮！"山匪头子开始人身攻击。

“狗眼看人都低。”  焰小刀立刻回敬，“有本事你站到坑里来，看谁高！”

围观的喽啰们发出窃笑。刀疤脸脸上挂不住，猛地抽出插在地上的砍刀："不服来单挑啊！"

“你是大粪吗？还要人挑。”  焰小刀嗤笑一声，右手已经悄悄摸到了枪柄，“我怕挑完你，扁担都得扔了。”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刀疤脸暴跳如雷。

"知道你喜欢吃，"焰小刀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摊手道，"慢慢享用，我不跟你抢。不够我再给你拉点新鲜的。"

"噗——"车里的薛副官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这一笑不要紧，刀疤脸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人，顿时恼羞成怒："弟兄们！给我......"

"慢着！"焰小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知道各位好汉辛苦，特意备了上好的梨花白。"

他掀开油纸，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开来，"要不......边喝边聊？"

刀疤脸的鼻子不自觉地抽动。

这荒山野岭的，好酒可遇不可求。他狐疑地盯着焰小刀："你小子耍什么花招？"

"哪能啊，"  焰小刀赔着笑脸，"就是想请教请教，刚才那句'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接'你瞎了啊'这招，实在是高！"

他边说边拧开酒壶盖，"要不......我敬您一杯？"

雨势渐小，山匪们不知不觉围坐成圈。

焰小刀穿梭其间斟酒，时不时还跟刀疤脸碰个杯。

二两酒下肚，刀疤脸已经搂着他称兄道弟："小老弟......你这嘴皮子......绝了！"

"大哥过奖，"焰小刀谦虚道，"就是......我们那车......"

"弟兄们！"刀疤脸突然站起来，醉醺醺地一挥手，"帮、帮小老弟把车推出来！"

十分钟后，在十几个山匪的吆喝声中，吉普车顺利脱困。

焰小刀跳上车厢，抱拳拱手："多谢各位好汉！改日再来讨教！"

刀疤脸醉眼朦胧地挥手告别，完全没注意到车厢底下，薛副官悄悄收回的枪口。

吉普车驶出百米开外，焰小刀突然瘫在座位上："我的亲娘......那酒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

薛副官难得没怼他，反而递来一块干毛巾："表现不错。"

后座的龙瑞珩轻咳一声："就是演技浮夸了点。"

聆月忽然从车座挂袋里掏出一个小酒壶："给，真正的梨花白。"

雨后的山道上，吉普车颠簸前行，车厢里飘着淡淡的酒香。

焰小刀扒着车窗，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山匪身影，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你们说......等他们反应过来，会不会气得原地升天？"

薛副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吉普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猛地蹿了出去：

"那得看他们老大骂人的本事了。"

他难得地勾了勾嘴角，"不过比起某人，怕是还差得远。"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山风忽然送来一阵隐约的怒吼声，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

那声音里夹杂着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显然有人终于回过味来了。

车子在泥泞的小路上颠簸了许久，终于在路边看到一家挂着  “迎客来”  木牌的客栈。

昏黄的油灯透过窗纸映出来，在雨幕里晕开一圈温暖的光晕。

"今晚就在这歇脚吧。"龙瑞珩揉了揉太阳穴。连续赶路让他略显疲惫，长衫下摆还沾着泥水。

客栈里冷冷清清，只有柜台后一个打着哈欠的老板。

见有客人来，老板忙不迭迎上来："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焰小刀第一个跳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算能睡个踏实觉了！"

他兴奋地转头对薛副官说："薛木头，今晚终于不用跟你挤一张......"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脸色刷地变白。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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