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家姑娘的命,连五百两都不值?
可……
那姑娘到底救了她的命。
宁芙低着头,内心天人交战,不敢去看公主。
直到明玉公主等得不耐烦了,拂袖起身。
“既如此,本宫也不用费心为你筹谋了。”
“沈知意既然是清白的,那沐王府的第一名也是清白的。”
宁芙深深闭上眼。
她知道,公主这是生气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磕头道谢。“殿下英明。”
好在侍卫出现得及时,分散了公主的注意力。
“殿下,奴才在追疯马的途中,意外发现清梵大师。”
一听这话,明玉公主的眼睛立马亮了。
“真的,人呢?”
“奴才等已将人请去行宫,等候殿下进一步指示。”
公主顾不上宁芙,急匆匆起身带人赶往行宫。
等人走了,宁芙的丫鬟才敢将宁芙扶起来。
“姑娘,这清梵大师是何方神圣啊?怎么殿下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跟着了魔一般。”
宁芙板起脸教训。
“殿下私事,岂是你我能置喙的。”
此处毕竟是公主府的帐篷,不宜久留。
她命丫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收拾到一半,帐篷外传来马蹄声。
“二郎。”
她满怀欣喜,迫不及待地掀帘走出去。
见到裴烬,她忙迎上去。
“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裴烬刚靠近,一股酸腐味就朝她袭来。
她下意识皱眉捂鼻。
宁芙的反应没逃过裴烬的眼睛。
以前他喝醉了,沈知意为他处理秽物,从未有过半分嫌弃。
可现在,沈知意也不听他的话了。
正想着她,身后传来动静。
是沈知意被人背着回来了。
“沈姑娘怎么弄成这样了。”
宁芙惊叹一声,对丫鬟吩咐道:
“司棋,把我的衣服还有药膏,给沈姑娘送一份去。”
裴烬阻止她。
“犯不着。她一个商女,糟蹋了你的好东西。”
“况且,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受惊。”
裴烬面色为难地对她说。
“她脾气顽劣,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宁芙脸上一僵。
裴烬这是……
为另一个女人向她道歉吗?
……
宁芙到底还是去了沐王府的帐篷。
原本欢声笑语的帐篷,在她进来的那一刻,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打量着她。
包括沈知意。
宁芙不傻,
自然能感受到众人都不欢迎自己。
她也不稀罕与这些粗人为伍。
她站在门口,让丫鬟把衣服和药端进去,向沈知意颔首示意。
“今日多谢沈姑娘相助。来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说完,她便转身想离开。
步子还没跨出去,就被沈知意叫住了。
“不用等来日了。”
“现结吧。”
宁芙目瞪口呆地转身,对上沈知意的眸子。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在说:
好你个小绵羊,都落到我手里了,还想跑?
宁芙被这赤裸裸的算计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那姑娘准备如何现结?”
“自然是付银子。”
沈知意手心向上,摊开。
“承惠,纹银五百两。”
宁芙的丫鬟气得跳了脚:
“五百?你怎么不去抢?”
沈知意挑挑眉,反问道:
“怎么?你家姑娘的命,连五百两都不值?”
丫鬟哑口无言。
“够了,司棋,退下!”
她呵退丫鬟,在发间摸索几下,取下一根金簪来。
“这根金簪乃御赐之物,价值连城,远超五百两。”
“现赠予沈姑娘,谢姑娘救命之恩。”
沈知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
“御赐之物?”
宁芙还以为她不信簪子来源,忙解释道
“自然,这可是家母……”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沈知意问道。
“能卖吗?”
“啊?”
“不能卖我可不要,这东西若砸手里就是个金疙瘩,用来挠痒痒都不痛快。”
幸亏宁芙家教好,才不至于表情崩坏,失了礼数。
她点点头,道:
“此乃前朝旧物,可以转卖。”
沈知意这才起身,接过那簪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放嘴里咬了咬,一副市侩小人样。
“嗯,分量够足,是真金。”
“簪子我收下了,咱们两清。”
说话间接过金簪,交给月儿收好。
一抬眼,发现宁芙还愣在原地,她笑问道。
“宁姑娘还有指教?”
宁芙自然不会多待,转身离开。
可直到走出帐篷,宁芙都是懵的。
宁家是三朝老臣,他祖父,爹爹,堂叔,兄长,都在朝为官,颇有声望。
平日里见惯了那些觍着脸往宁家凑,没关系也要造关系的“亲戚”们。
沈知意这种巴不得撇清的,倒是稀奇。
丫鬟劝她。
“姑娘莫要多虑了,如今两清了才好,免得日后上门打秋风。”
“况且,姑娘您对她够客气了,就连公主都怀疑您的马受惊是她搞的鬼,也就您心善,还上门道谢。”
“说不定,她这会儿正偷着笑您傻呢。”
宁芙瞪了她一眼,表情严肃。
丫鬟吐吐舌,乖乖扶宁芙上车,不敢再多言一句。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向前,沉闷的车轱辘声在车内回荡。
宁芙从头上拔下另一根金簪。
簪子的尖端,还沾有血迹。
宁芙掏出手帕,一点点地擦掉血迹,
擦到最后,力气越来越大,直到手被簪子划破,划出了血。
她疼得丢下簪子,立马用嘴去吮吸伤口。
可吸到一半,那根掉落在地上的金簪猝不及防地撞入眼睛里,
马儿痛苦地嘶鸣,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她捂住头,不停道歉:“对不起……”
她只是……想让裴烬关注到自己。
她没想到那匹马儿会疯成那样,
没想到沈知意会舍身救她。
更没想到,公主会那般重视那匹马,竟然派人严查。
万幸……
那匹疯马没被找到,沈知意也没有察觉。
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不要再生事端。
……
宁芙一走,帐篷里的气氛立马活跃起来。
月儿将宁芙送来的衣裳抱过来,
众人摸了一把,啧啧称奇。
“这位宁姑娘倒是舍得,这么好的料子,说送就送。”
“就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还这么多刺绣花样,穿着不累吗?”
特别是沈知意身上有伤,这衣服穿上身就是负担。
长安更是一把将那衣服压下,丢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衣服所用的虽不是上乘布料,却是最轻软结实的棉布。
而且从折痕不难看出,这衣服从未穿过。
沈知意笑道。
“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身上脏得厉害,怕弄脏了姐姐的衣裳。”
她这一路,流了汗,流了血,这些早已将衣服牢牢粘在一起。
若是强行换衣服,痛都是其次,伤上加伤就麻烦了。
长安是个急性子,闻言就想帮她换上,一伸手才发现全是血。
她看得眉头揪成了一个川字,满眼都是心疼。
像是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丢给随侍。
“去,让人准备一辆马车,要最好的,有软垫的那种。”
“还有,通知行宫,准备药浴。”
沈知意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长安丢出的玉牌。
这……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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