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死命鸳鸯
最后,结果令陆副导大吃一惊。
零点一到,灯突然暗下来。
整个拍摄室都发出了疑惑声。
就在这时,白锦朝突然举着蛋糕,慢慢从沙发后侧出现。
微亮的烛光晃动,闫妍拿着生日帽戴在阮萌脑袋上。
姜希和段淮拿出了礼炮,拧的砰砰响。
“Happy birthday to you……”
大家轻轻拍手,齐唱生日歌。
当然,如果白锦朝的脚步没那么虚浮,如果闫妍的手没抖晃到三次才将帽子带到阮萌头上的话,这个庆生的活动会显得更加完美。
阮萌无比感动,打了个酒嗝,捂着嘴呜呜呜的哭着,“谢谢我的朋友们,呜呜……好爱你们。”
负责开关灯的简婧轻呼了口气,靠在墙上,盯着烛光那边笑了笑。
身侧忽然涌入淡淡的苦柠气息。
黑暗中,某人捏住了她的脸,迫使她张开嘴,喂了粒药进去。
苦涩在口腔绽开,简婧皱眉,那人又拿着瓶矿泉水抵到她嘴边:“喝。”
她乖乖喝下,嘴里又被喂了粒东西进去,语气有点迟钝,“你是在我嘴里练投球吗?”
“这次是糖。”
简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那刚才是什么?”
“解酒药。”说罢,周郅京的声音又在黑暗中不咸不淡响起,“合着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咽?”
“唔。”她含混应着,“你总不能毒死我。”
周郅京意味不明笑了声,腔调懒散:“那可不一定,没准儿追不到你恼羞成怒,想着把你毒死自己再吞了药,跟你做一对死命鸳鸯。”
简婧摇摇头:“不是,我是说你毒不死我的。”
“毕竟这世上不会有比你嘴更毒的东西了,跟你亲过那么多次嘴还没死,我已经百毒不侵了。”
“……”
周郅京唇角轻扯。
要不是喝醉,他这辈子估计是不能从这姑娘嘴里听见这样的话的。
“真的,我都不理解为什么人的嘴为什么总能说出那么毒的话。”简婧温吞皱了下眉,很不解的样子,“就感觉,你说的不是话,是在吐你的蛇信子——”
“小傻子。”周郅京捏她的鼻子,轻声说,“别再说了,明天你会后悔的。”
简婧鼻子被捏住,只能用嘴呼吸,“我比你大半岁。”
“大傻子。”
“……”
今天拍摄得太晚,又一个个都喝了酒,再回学校不合适。
节目组在酒店给几位定了房间。
简婧和周郅京在等电梯。
久违感受到喝醉的感觉,她神识不清,眼前地毯都成了万花筒花纹。
瞧着电梯快到,正准备往前迈步,头重脚轻。
周郅京顺势扶住了她的腰,恰好与不远处的喻卓对视。
喻卓也喝了不少酒,现在也是懵的,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送你上楼,”周郅京放轻了声音,贴住简婧的耳朵,“跟你的纯铁子朋友说再见。”
简婧脑袋迷糊,冲那边的方向挥了挥手,语气闷闷的,呆呆的。
“拜拜。”
“……”
周郅京一顿。
那边喻卓也同样懵懵摆手:“拜拜。”
“……”
周郅京将简婧的手握住,带她进电梯。
他轻叹息一声,颇无奈,“你那是道别呢还是卖萌呢。”
简婧有点想吐,没回答。
电梯门开后,她被拦腰抱起,送进房间。
躺在床上后,彻简婧底泄了力气,一点劲儿都没有。
他伸手,将她身侧的被子拉来,替她盖上。
但她不舒服得厉害,强烈的恶心涌上喉,忙下床跑去卫生间吐。
这酒里加了伏特加,刺激性极强,周郅京拍拍她的背,叫小陈送来袋装蜂蜜和温水。
小陈拿了东西来,敲敲门正扒着脑袋想往里看是不是婧姐,就被周郅京毫不留情关上了门。
“……”
他感觉自己像送外卖的。
不过没关系,劳动人民最光荣。
等周郅京回到卫生间,简婧已经坐在地上了。
“脏。”他蹲下去,跟她平视,试图耐心的跟她讲道理,“咱不坐地上,行不?”
简婧乖乖点了点头。
然后勾住他的脖子,额头抵住了他的下巴,就这么轻贴着。
周郅京被她抱住,轻顿了下,懒洋洋的问道:“抱之前问过我了么?就这么占我便宜。”
下一秒,脑袋搭在他肩膀上的简婧猛地干呕。
周郅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给她往马桶的方向扶,简婧哇哇就是吐。
“吐之前问过我了么?就想糟蹋我的衣服。”周郅京扯唇。
等简婧吐完,径直就要伸手用袖子擦嘴,被周郅京抓住她的手腕,“……邋遢蛋,别动。”
简婧轻眨眼,“哦。”
他无奈,拿纸替她擦嘴,又给她喂了水。
简婧在卫生间又吐了两次。
折腾到很晚。
外卖叫了点药,送来喂下,看她终于不再吐了,周郅京将她抱到那边的沙发,扶住她摇摇欲晃的身形,蹲下,替她脱鞋。
脱掉一半,她突然晃了晃手腕上的那颗铃铛。
“……周小狗。”
“干嘛。”
周郅京一边回应着,手下替她拆解鞋带的动作不停。
“你抬起头,看我。”简婧嗓子有些哑,语气很慢很慢。
他抬头看她一瞬。
“看了,然后呢?”
简婧吞吐:“我想跟你承认些事。”
“说吧,祖宗,两只耳朵都竖起来听着的。”周郅京将她的鞋脱掉,拍拍旁边地毯,示意她穿进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简婧慢慢穿好。
这个事于她而言似乎难以启齿。
半晌,都未曾开口。
安静了会儿,才讲出来:“其实……前段时间,西山著差点被我租出去。”
周郅京闻言,慢洋洋轻点了个头,“哦。”
“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
简婧语气加重:“真的差一点就租出去了。”
苏禾当时甚至已经挂上了平台,可就在准备要租出去的时候,简婧及时刹车,将这项买卖叫停。
“那又怎样。”周郅京不甚在意,“你的东西你有权处理,就是卖了也不需告诉谁。”
简婧摇了摇头。
“这个不能。”
这套房子的历史她多少有些了解,是当年周晓兰结婚时其父赠送的新婚礼物,后来在他们结婚又送给了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周郅京作为周家人唯一得到的财产。
“一套房子而已,有什么不能?”
周郅京淡声,敲了下她的脑袋,“房子只是房子,不要对它加注任何的意义。如果有需要,随时租掉它或者是卖掉它,都可以,我和周老师也一定会因为你的做法而感到欣慰,明白么?”
简婧捂着额头,抿唇,“不是因为缺钱才往外出租的。”
再困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把他送的东西卖掉,更甚,是这套意义重大的房子。
“那是因为什么?”
简婧静静沉思了会儿。
“太空了。”
“也太黑了。”
她垂覆眼睫,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地面上,笑笑,“我一个人住不完。”
自他离开以后,西山著就变得很空。
从前简婧不懂什么叫做,婚姻和恋爱不同。那些时候回到家的她,面对着空荡寂静的房间,面对着情绪没有反馈的孤独夜晚,面对着连宣泄都不知找谁的时日,也会泡在电影室,一个人静静看完一部片子。
看完,依旧感动得稀里哗啦。
但是没有人替她递上纸巾,没有人温声哄慰着她,迷糊睡去,第二天醒来又是无边无际的空寂,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家里有祭祖的习惯,往年周郅京在家时,那些烛火通明,香也燃燃,他永远贴心且谨慎。
没了他在,灭了一盏,简婧发现后学着他的样子拿打火机去点,几次却都未点着,还烫到了手。
那个烫伤其实很浅,第四天就彻底看不见了。
但之后的每次祭祀,她点火时都会下意识后缩一下手。
后来离了婚,彻底没有任何期待,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到晚上,四周都安静下来,安静到简婧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回音。
那时候,她笑着和苏禾叹息道:“家里太大也不好啊。”
苏禾说她是凡尔赛。
可等苏禾去看她的时候,她依旧坐在那个位置,依旧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后来,第三次、 第四次,她好像和那些陈设同样,成为了这个家的不动产,带着淡淡的沉寂。
她的生活区域很小。
而这栋房子又大得可怖,像是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她捆束在那个空旷的区域里,暗无天日。
简婧其实没想租出去,只是想搬出去,却被苏禾会错了意。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在房子即将要租出去的那一刻重新看清了自己的心,明白她对这里的留恋大过于恐惧。
所以,她选择继续留在了西山著。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也不知是在留念什么。
……
没多久,简婧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
她双手撑在垫子两侧,那随意扎起的柔软低丸子松散凌乱,落在肩前,安静的垂下头,昏昏欲睡。
脑袋没有支撑,不一会儿便向前倾倒,轻轻抵住了周郅京的肩。
晦暗不明的落地灯下,他的轮廓不清,融融光线映亮了轻颤的睫毛。周郅京伸手撑住了她倾过来的身子,手叩住她软掉的肩膀。
良久,沉默着,将她慢慢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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