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节哀
有了Linda的前车之鉴，李晓悦现在对突如其来的邀约都很谨慎。她冲齐铭微笑，语气也是公事公办，“不好意思齐总，晚上已经有约了。”
齐铭一耸肩，遗憾地道，“看来我来晚了。”
李晓悦摸不清他什么态度，置之一笑后，回到办公室。
摸了摸包里冰冷的手枪，李晓悦想到昨晚两个肌肉男说的话，眼中迸发出杀意。
她昨晚回去复盘了一下，并不是对Linda的行为一头雾水。
李晓悦出国就是因为王大力，这也是她唯一的仇人。
如果Linda此举不是出于纯粹的恶意，极大可能就是受到王大力指使。
没想到王大力那个猥琐男阴魂不散，她都来了漂亮国，却还是能和他有牵扯。
当时在国内打得还是太轻了，真的太轻了。
陈欢欢抬了一下垃圾箱，这和昨天根本不是一个重量。
难道来晚了？陈源白天已经处理完这一批实验废物了？
她把防护服穿戴好，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打开垃圾箱的盖子，果不其然里面已经空了大半。
昨天来时，她虽然没打开看，但几乎要把盖子顶开的垃圾量还是足以说明问题。
幸好底部还有一些新的，陈欢欢对准不同的试剂盒放大拍了几张照片，又赶紧去查看第二个垃圾箱。
重复了几遍方才的行为后，陈欢欢又把垃圾房仔细探查一遍，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没放过。
手机内存都快不够用了，她就直接一股脑儿传给李晓悦，相当于上传云端。
不得不说，系统更新的这个功能还是非常实用的。
李晓悦听着蓝牙耳机叮叮当当的提示音，拿出手机一看姐妹又有新任务。
正巧刚处理完一批文件，李晓悦直接拿出私人电脑查询相关试剂的用处。
系统现在能互发短信，李晓悦也没直接用电话汇报，将查询结果汇总后以文字形式发了过去。
几乎是陈欢欢从三楼撤离的同时，李晓悦的短信就已经发送成功了。
“欢欢，信息发到你手机上了。”李晓悦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靠谱啊姐妹。”陈欢欢压低声音笑着调侃，“我要是有钱一定找你做秘书。”
“得了吧，你就是想我伺候你。”李晓悦一副把她看得透透的的语气。
没太多时间插科打诨，陈欢欢路过二楼径直往下走，在昏暗的走廊里迅速穿梭，推门走进苏元的房间。
和前几天不一样，苏元没有立刻过来查看，陈欢欢深入房间才看到呆坐在床前的她。
“小元？”陈欢欢觉得她状态不对。难道是被胖子那一巴掌吓到了？
没人回应。
她走近了才发现苏元眼神空洞，脸上都是泪痕，被胖子打过的那侧脸高高肿起，上面还有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陈欢欢又看向苏宁，她就安静地躺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欢欢感觉她的呼吸好像比第一次见更微弱了。
她心顿时一紧，难道昨天下床不是恢复的前兆，而是回光返照？
“苏元？”陈欢欢抬手晃了晃苏元的肩膀，“你姐姐出什么事了？”
苏元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抬眸看向陈欢欢，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眼泪却先一步流出来。
“欢欢……”苏元哽咽着，“我姐姐她，她可能要不行了……”
“不是有在吃药吗？”陈欢欢猜中了，心情却更差了，“药呢？不够吗？我这里还有。”
苏元摇头，眼泪决堤，“太重了，没用的。”
要是当初她再强大一点，姐姐就不会因为救自己而受伤了。
“怎么会没用呢？”陈欢欢眼眶也有些红，她还是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
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阴差阳错来到这里，虽然没实验过，但她直觉在这里死亡，才是真正的离开。
两人情绪低落时，苏宁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她们两个垂泪的场景。
“怎么都哭了？”她声音细若蚊足地问。
陈欢欢见她醒了，赶紧擦擦眼泪，笑着否认，“我就是困了，你感觉怎么样？哪里疼？我这还有止痛药，你先吃一点？”
“不用麻烦了欢欢。”苏宁似乎正在被极大的病痛折磨，连说话都很艰难，“我应该是不行了。”
陈欢欢看她这样，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涌出来。
陈欢欢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这样鲜活的一个人，因为条件有限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生命消逝，这种挫败感让陈欢欢觉得越发无力。
个体生命在庞大的末世下是那样的卑微，她真的能活下去，重新见到李晓悦吗？
“不！姐姐，我已经失去爸爸妈妈了，绝对不能再失去你。”苏元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苏宁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简单的动作就用光了全部力气，“小元，你要好好活下去。”她说完，看向陈欢欢，“欢欢，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陈欢欢声音艰涩地道。
“我放心不下……小元。”苏宁说一句话就要歇一下，声音也断断续续的，“我把她托付给你，可以吗？”
“可以。”陈欢欢毫不犹豫答应，她怎么忍心让苏宁带着遗憾离开。
苏宁露出满意的笑容，“谢，谢谢你啊欢……”话还没说完，放在苏元头顶的手已经无力垂下。
苏元扑上去抱着姐姐还有温度的尸体哭得绝望，“姐姐，姐姐你别走！姐姐！”苏元哭着呼喊。
陈欢欢也被这样悲怆的一幕感染，几滴眼泪从她眼角滑落。但没时间给她们两个疗伤，必须尽快振作起来制定离开的计划。
“小元，别哭了。”陈欢欢抓住她的肩膀，“你姐姐希望你活着离开，现在跟我讲讲你知道的。”
苏元肩膀抖得厉害，抬头看过来时，泪如泉涌，带着哭腔，像个孩子一样，“欢欢姐，我姐走了……”
陈欢欢忍住哽咽的冲动，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听话，一定要活着出去，别让你姐走得不安心。”
电话那边同样听完全程的李晓悦，心情也很复杂。
“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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