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孩子被送卫生所
夕阳西下，金红的光影洒满了街头。
事情已经如此，姬海棠没办法，只好沿着小路往回走。
她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动静，有人在不远处盯着她。
时不时踩着石子，发出细碎的响动。
待她突然一停，猛地回头。
看到的却空无一人，只有那风吹过小路旁的一排排老槐树，沙沙作响。
姬海棠拧了拧眉毛，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顺着小路口弯进去。
她眼睛迅速扫过两边，确认没有人之后，脚步加快，准备甩掉尾随者。
果不其然，刚刚一拐进巷子，身后那脚步声就紧跟着追了上来。
“是谁？”姬海棠反应迅速，猛然转身，冷声道：“出来吧，跟了我一路，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双怯生生的眼睛从墙角探了出来，随即整个人小跑着走到她面前。
“是你？”姬海棠一怔。
正是那位开口要高价卖地大爷的孙子，那双新鞋子还崭新地穿在脚上。
于是姬海棠开口询问:“你现在不应该在你爷爷身边吗？还跑过来做什么？”
下一刻，小男孩连忙脱下鞋子，光着脚站在她面前，用双手毕恭毕敬的捧着那双鞋子，递到她面前，低着头，嗓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姐姐……对不起，我爷爷不是有意要坑人，那块地……真的很重要。”
“你跟着我就是为了还鞋？”姬海棠不解。
小男孩咬着嘴唇，心里明明对那双鞋渴望的不得了，眼神一刻也未曾从那双鞋上移开过。
憋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是想还你鞋，毕竟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也是太激动了，你的东西我不能要，而且我也是想求你帮帮我爷爷。”
“我明白了，你是想拿这双鞋换帮忙的机会对吗？你爷爷为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姬海棠反问道。
“是他生病了，大夫说得的是……癌症。”小男孩解释道，声音都在发颤，“卫生所护士说要做手术，可是我们家根本没那个钱。”
“那块地，是我爷爷唯一能卖的东西……可他也不想真的坑人，只是……太怕以后连丧葬的钱都攒不出来，我也没人赡养，也怕我以后没钱吃饭。”
说着，小男孩就开始抹眼泪，旁的不知道还以为姬海棠欺负他。
姬海棠立刻安慰他不叫他哭，柔声问道：“所以你跟着我，是想让我再去找你爷爷？”
“嗯！”小男孩使劲点头，把鞋子塞回她怀里，乖巧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双小脚生生踩在满是石子的泥地上。
“你把鞋拿回去吧，我不该收下你的东西……你已经帮了我们了，可我还是不知足。”
姬海棠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身子，心中一软。
她把鞋子重新塞回小男孩怀里，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鞋子送你，是姐姐心甘情愿的，既然你开口了，我也不是冷血的人。”
她顿了顿，接着问：“这样吧，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我再去找你，咱们好好谈一谈那块地的事，还有你爷爷得病，我也是大夫，开医馆的，说不定我可以治你爷爷。”
小男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连连点头。
“谢谢你好心的姐姐！谢谢你！”
他这会坦荡的穿上鞋，深深的向姬海棠鞠了一躬才小跑着离开。
在夕阳中留下一个小小的身影。
姬海棠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百感交集。
她知道，这个年代，不少家庭都苦，但越是苦，就越需要有人伸出一把手。
在回家的路上，姬海棠便听见前方一栋灰砖瓦房里传出婴儿啼哭声，哭得撕心裂肺，像嗓子都哑了还没个停的意思。
那哭声熟悉得紧。
她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门标记，果然，是蒋依依家。
姬海棠心头微微一紧。
若换作往日，她定是转身便走，可不知为何，今日这哭声像是一根钩子，牢牢勾住了她的脚步。
迟疑片刻，她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屋门虚掩，一推便开。
屋内没有炉火，寒意扑面。
姬海棠才进门，就看到堂屋正中，蒋依依正坐在破旧妆台前，一手拿着小圆镜，一手抹着鲜红的劣质口红。
屋角里，那孩子只裹着单薄的一层旧被，瘫在小摇篮里，哭得面红耳赤，小脸被冻得发青，浑身直哆嗦。
“姬海棠！你怎么来了？”蒋依依回头，眼角还留有未干的眼线，“谁让你进我家的？”
姬海棠垂眸看了看地上孩子身边空空的奶瓶，语气平静得出奇。
“念念这几天冻到了，感冒了，不停咳嗽，我想说，还是你带得稳。”
蒋依依手一抖，口红涂歪了一道。
“你、你说什么？”她语带颤意，一时间竟没理清。
“我说，你还是比我会照顾孩子。”
姬海棠走过去，看似漫不经心地将那张薄被拉到孩子小肚子上。
“你看我真笨，把念念照顾生病了，整夜咳得睡不着，我看着都心疼。”
蒋依依蹭地站起身，惊道：“她咳嗽？那赶紧带她去卫生所呀，严不严重吗？”
姬海棠低头轻笑，“也没啥事，现在是安慰下来了。”
蒋依依果然信了，脸色阴沉下来，想要说个所以然来，却不能透露自己的秘密，只能手指死死捏住桌边憋着气。
“我当然会照顾孩子了，以后要是你照顾不好念念你就送到我这来，我帮你照看！”
“嗯，好吧。”姬海棠看了一眼身上却单薄如纸的孩子，觉得蒋依依可真是自作孽，直接转身走人。
走到门口，她脚步顿住，轻轻补了一句，“你都关顾着我妹妹，你倒是也关心一下你孩子呀！别让她冻到了。”
“哼，不用你说，你赶紧走吧！”
姬海棠不再说话，走出门槛的刹那，嘴角得意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这一招，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但她可以让真正的恶人暴露本性。
夜里风紧，月黑。
蒋依依果然本性暴露，明面上对姬海棠下不了手，就把毒手转移到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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