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萨满法师的贺礼
闺秀有跟着扇风的，有的四处寻瞧，看到雨桐，有人猜出赵莺儿的意思，掩口笑道：
“姐姐说的是铜臭味儿吧？”
好几个闺秀都掩口，嗤嗤笑着，以显示自己的高贵身份：
“区区商贾女，就算好运嫁入侯门，终究摆脱不了低贱出身！”
“瞧她还跟咱们一样装扮，想冒充名门贵女。可惜，首饰再昂贵，也透着暴发户的俗气，哪里抵得上莺儿姐姐象征身份的鲛人珠！”
“听说，侯府少爷瞧不起她，只把她当成一个下人看呢。”
雨桐压下怒火，云淡风轻道：
“各位都是闺阁千金，对人评头论足，还传播别家内宅口舌，这也不是仕宦高门的教养吧？”
“出身商户怎么了？靠自己能力谋生，缴纳税银，一样是为国尽力，并不低人一等。”
闺秀们被质疑得钳口不语，莺儿冷睨她一眼，讥诮道：
“牙尖嘴利，定是跟商贩讨价还价、分斤拨两历练出来的。我等可不与你这样的人为伍，丟价！还不滚远点儿！”
说着，就给旁边闺友递个眼色，一起推搡崔雨桐。
趁着崔雨桐被推得趔趄站不稳之际，赵莺儿抬腿，用力朝雨桐小腹踹过去。
“都放手！”
伴着一声厉喝，藏青色的衣袖在赵莺儿眼前倏然一展，一股看不见的巨大推力冲击过来，赵莺儿被这力道摧得倒退几步，摔倒在地。
还有几个推搡雨桐的女子，也跟赵莺儿一样栽倒，一脸惊诧地抬头看过去。
只见院中站了位青年，身材伟岸挺拔，剑眉星眸，器宇轩昂。
有人认出，这位是宣威将军夜慕寒。
“夜慕寒？！”
闺秀们掩口几欲惊呼，眼神热辣地仰望这位传说中的战神，低声议论着：
“听说战神杀人如麻，横扫千军，我以为定是剽悍粗糙的壮汉，谁知长得如此英武逼人？”
“看上人家了？赶紧去提亲，不然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的人多了去了！只可惜，战神说心念家国，无心儿女私情，都给拒了！”
“唉，这么年青，就执掌兵部，还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将来前程无量啊！可惜，咱们高攀不了。”
战神夜慕寒轻轻扶起崔雨桐，眼波煦和温柔：
“崔姑娘没事吧？可有受伤？”
崔雨桐感激微笑：
“多谢夜将军，雨桐无碍。”
她与这位夜将军仅有数面之缘，可却有极为亲近、信任之感，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
“崔姑娘也来贺寿吗？”
夜慕寒伸臂做出邀请动作：
“叶某护送姑娘到正厅吧。请！”
“哇！”
望着夜慕寒与崔雨桐的背影，众多闺秀眼里的热望洋溢，低声惊叹、羡慕。
“夜将军一身正气，威风凛凛，真是天魏朝第一大英雄！谁有福分嫁给他，该多幸福啊！”
赵莺儿铁青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胳膊肘擦伤发痛的地方，恨得咬牙。
崔雨桐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户女，那位夜将军，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配吗？
贺寿过之后，宾客们被邀至后花园中的妙音堂，宴席就安排在那儿。
正中的圆形高戏台上，安排有歌舞、杂耍等娱乐的表演助兴。
宾客们纷纷入座，觥筹交错，边享用美食，边欣赏表演。
突然，一阵铿锵有力、穿透灵魂的铜铃声响起，众人皆惊，竟忘了呼吸。
只见十几个着兽皮的人，身姿矫健地跃上戏台，踏着铃音与鼓点蹁跹起舞。
他们的动作刚劲有力，舞蹈中融着狂野与灵性，带着古老部落的神秘与激情，极其震撼人心。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人，翩翩落在戏台正中央。
他头戴鹿角冠，穿鱼皮长袍，衣摆上缀满铜铃，胸前挂着一枚护心镜，披发赤足，手持神鼓，敲得咚咚作响，震慑心魂。
“萨满法师！”
席间有人惊呼，众人都合掌拱手表示敬意。
法师停止敲鼓，声音苍老而沙哑：
“今日乃大吉大利之圣日，闻听靖王爷寿诞，本法师特携众徒儿前来，为王爷祈安延寿，祛灾趋福！”
法师挥动神鼓，鼓声如雷，徒儿们随鼓点旋转跳跃，气势磅礴。
靖王爷笑得合不拢嘴，满眼期待地望着台上。
法师高举双手，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天降瑞光，笼罩整个戏台。
鼓声渐息，天空中突然飘下无数五彩花瓣，花瓣中有两个锦盒缓缓落下。
锦盒打开，一柄古铜色长剑显现，剑身刻有云纹，寒芒闪耀，隐约透出龙吟之声。
法师高声道：“此剑乃上古神兵苍梧剑，敬献给靖王爷，愿王爷威震四方，寿与天齐！”
“多谢多谢！”
靖王爷接过苍梧剑，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得泪洒宝剑。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宝剑，没想到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让他如愿以偿。
靖王爷的欣喜若狂，让周围的人都感染了这份喜悦。全场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萨满法师手中还有一个锦盒。
他沙哑的声音又响起：
“长生天为何赠两件礼物？难道说，这里还有一位子民，是在今日过生辰？”
他的徒弟手执铜铃一番手舞足蹈，突然停下，齐齐指向了崔雨桐所在的方向：
“她在那儿！”
崔雨桐一怔，猝不及防地被众人的目光所聚焦。
金盏、银缎却兴奋得几欲尖叫，满脸通红地嚷嚷：
“法师真神奇！我家小姐确实是今天的生辰呀！”
见萨满法师朝自己招手，崔雨桐深吸一口气，心跳加速，步履微颤地走向了戏台。
锦盒，在她和众人面前缓缓打开。
宝光乍出，如梦幻的星辰，一支精美的六尾凤钗缓缓呈现。
凤鸟口衔红宝石，每支尾羽末端，都镶嵌一颗莹润冷艳的鲛人珠，整整六颗，流光溢彩！
崔雨桐眼睛都看直了！
分不清眼前的事是梦境，还是真实。
可萨满法师明明有血有肉地站在她面前，面容掩在彩布条后面看不清，却能感觉到那里透出的温暖与慈祥。
法师手持凤钗，将其插在了雨桐的云鬓上。雨桐脸颊泛起红晕，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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