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县令的惊愕

提堂，是科举中考官的一点权力。

一般在第一场考完，由县官提到大堂，加试一场检测考试真实性。

也有通过面试，增进县官和学子的关系。

县试的提堂，随意性比较大，全看县官的选择。

到了府试、院试就不一样。

因为有了县试的成绩，所以规范化。

府试，是县试的前十名，由知府提到大堂考试第一场。

院试，是府试前十名，由学政提到大堂考试第一场。

但目的都是一样，大搞个人关系，为将来的你帮我我帮你做铺垫。

萧名琛经过初期的宕机，终于反应过来了，咳嗽一声，问道：“堂下考生今年多少岁？”

“九岁。”庄毅一点都不紧张。

“本县治下竟出了一位神童？善哉！若是此子将来更进一步，绝对有本县一份功劳。”

一念及此，萧名琛就道：“很好，本县就安排你在堂前考试。”

“遵命。”庄毅还是不卑不亢。

萧名琛暗暗称奇。

县试第二场，仍以四书五经为主，四书文一篇，五经文一篇，第三道题目不是试帖诗，而是表判。

表判，是为了考察生员判别是非，撰写各种公文行政的能力。

当初设这一门的目的，是为国家选拔真正的有文化、有见识、有能力的实用之才。

但随着科举的发展，当八股文成为淘汰制的根本，那么判文的重要性就大大下降。

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庄毅在县令、学正和衙役注视下，从容的审题，然后在卷子上飞快的写着文章。

然后是判文。

判语五条，诰、表、内、科一道。

律和例，庄毅看了好几遍，熟记在心。写的时候，庄毅不禁想起自己上一世反复看判文的往事，成竹在胸。

萧名琛静静地看着，脸上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这种时候，不能有变化，原因很简单，不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就在他盯着卷子看的时候，忽然看到庄毅当众打开篮子，里面是吃食。

呃。

他不会当众吃东西吧。

衙役们也面面相觑，这可是县衙大堂，县令在场呢。

然而，庄毅一点都不慌，也不理会他们的眼神，从容不迫的吃着熟食。

味道真好！

他可不会因为县令在场就失态，和第一场一样，早上一点东西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要是饿过头，写字都颤抖，那才叫麻烦呢。

是以庄毅完全不在乎众人诧异的目光，当着他们的面，把带来的被子整理了一下，躺在简易的床上，呼呼大睡。

萧名琛睁大了眼睛，却拿堂下的童子没办法。

这是考试，考生做什么，只要在允许范围内就不能阻止。

否则会被冠上影响学子的罪名。

这个罪名可不轻！

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庄毅在县衙大堂呼呼大睡。

而且一点不像假的，也不是放荡不羁。

这不废话！

庄毅才九岁，正是瞌睡最多的时候。

一觉睡到自然醒，才伸了懒腰，开始写判文。

“这娃娃，真的是……不错！”

萧名琛在心里想道：“能在这么多人注视的情况下，这么淡定，要么是真的胆大，要么是早有准备，不管哪样，都是本县的福气。”

就算过了童子试，成为秀才，按规矩要回到县学继续读书。

以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

萧名琛不禁笑了起来。

庄毅当没看见，写自己的。

……

考试期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第二场考试结束的发案时间。

街上人头攒动。

庄毅和一群学子前往发案的地方。

他很无奈，想和山长一起去，但刚出门就被大伯拉住。

“快点，哥儿，慢了就没地儿。”

“就是就是，我们还等着看你的名次呢！”

“都想看我侄儿笑话？本次考试，我侄儿肯定不会甩尾。”

大伯明着维护庄毅，实际上是架住庄毅，让他在榜单前面吐露号牌。

为了不让庄毅拒绝他们，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愣是不给小家伙说话的时间。

庄毅无语了。

不过，想让他说出自己的号牌，做梦。

到了现场，大伯他们靠着人多势众，居然愣是挤了进去。

庄毅也被大伯拉着，到了贴榜单的墙前面。

还没贴榜，已经人声鼎沸。

没有第一场那么刺激，但事关名次，一点都不敢马虎。

这里面有个缘故，名次越靠前，隐形的收入越多。

大家为了巴结，会慷慨解囊。

过了一会儿，小吏捧着第二场的红榜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张贴。

“哎，你的号是多少？”大伯用手肘碰了碰庄毅。

“我不能说。”庄毅瞅见了，自己的号是在最中间，也就是说，不好意思又是第一。

大伯急道：“第二场已经不重要，排名次而已。你说出来，大家不会把你怎么着。”

庄毅摇了摇头：“大伯，我不能说。山长交代过，谁问都不能说。”

面对这么多的学子，庄毅只能把山长搬出来，当个挡箭牌。

果然。

一听到是山长的吩咐，不少人就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问。

大伯有些不甘心：“山长虽有吩咐，但那是第一场考试前的事，现在大局已定，对你没啥影响。”

在他看来，名次和侄儿没啥关系，那是他们该挣的事。

庄毅被这么多人围着，看到大家的渴望目光，决定采取一个办法。

沉默！

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不说一句话。

任由这些人吵吵嚷嚷的。

“你们在干什么？”学正瞅见，眼神一凛。

学子被这一声吓得不轻，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实话。

学正眼神如刀：“庄毅虽是九岁孩童，却是本朝的学子，岂能任由你们逼迫，还不散去。”

学子们再不甘心，也不敢和学正对着干，纷纷离去。

等一等，学正怎么会知道庄毅是九岁，并且知道他的名字。

都隐约记得，学正在这之前并不认识庄毅，而之前庄毅是名声不显。

大伯拉着庄毅，走在路上，路过小吃摊。

“哥儿，你告诉大伯一件事，大伯请你吃好吃的。”停下脚步，大伯扭头看向庄毅，用美食诱惑他。

庄毅心如明镜：“大伯只管问。”

“好，你告诉我……”

“等一下，你先请我吃，我再告诉你答案。”

大伯：“……”

庄毅笑容灿烂：“大伯，我可是你侄儿，你不会想诓骗我吧。”

大伯一咬牙：“好吧，我请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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