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拳打脚踢

顾瑾瑜摇摇头，道：“没有。阿爹是希望我幸福，他不会怪责您的。”

杨成业又笑。

“你真懂事。”杨成业道，“瑾瑜，你记住，你不欠我们杨家什么，我和阿郎都会补偿你。若你以后遇到困难，你就来杨家找我，我定当倾尽全力相助，不论什么代价！”

顾瑾瑜眼睛湿润。

她的泪流满面，落在杨成业的胸膛。

杨成业微愣。

他低头，瞧见了那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怎么哭了？”杨成业道。

顾瑾瑜咬唇。

她不愿意告诉杨成业，她曾经遭到了杨家的虐打，被鞭子打断了腿脚；她的母亲，被婆婆折磨得奄奄一息。

她不敢对杨成业说。

她怕吓到了杨成业。

顾延韬和杨成业谈完了正事，就带着顾瑾瑜，回了他们俩居住的院子。

杨家宅子不小，有三间屋子。

顾延韬和杨成业一人一间。

杨成业让仆妇准备洗澡水，让顾瑾瑜沐浴梳妆。

“阿姐，我去给你弄药酒来。”杨成业又道。

他走出屋子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他的姨奶奶陈氏。

陈氏今年五十岁了。

陈氏的夫君去世的早，膝下无嗣。

她嫁入杨家，是冲喜。

杨家的男主人早逝，她在杨家的地位不高。

不过，杨成业和杨成宥都尊重她，把她当长辈，杨家的下人也敬畏她。

而杨成业对她，始终如同兄嫂。

陈氏对丈夫的离世颇多感慨。

她一直劝杨成业：“你们兄弟俩，要好好活下去。咱们家就你们两根独苗，你们不兴盛，杨家怎么办？”

杨成业笑着应承。

他对陈氏非常的恭敬。

每隔半月，陈氏就会拿出钱来，贴补杨家。

杨成业也会借钱给陈氏。

两人关系很融洽。

陈氏见他们父子俩回来了，问杨成业怎么没把顾瑾瑜带回来？

“她在大伯家呢。”杨成业答道。

“哦……”陈氏略微沉吟，就明白了。

顾延韬回京述职了。

顾瑾瑜肯定要跟着。

杨家的人不能阻拦，只得放任她。

这次回来，顾延韬带着她，应该是让她去给顾延韬守灵。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帮你瞒着。你阿妈那边，我也不提了。”陈氏道，“你阿爹走了，你阿娘身体又差了些，你多陪陪她。”

“是，儿子省的。”杨成业道。

他的确有点疲倦。

顾瑾瑜的事，他不能马虎。

他想，自己应该多花点心思，弥补这个女儿。

晚饭之后，杨成业回房歇息，并且吩咐丫鬟们，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叨扰。

翌日天蒙蒙亮，丫鬟们就敲醒了他的卧房门。

“老爷，二小姐要用早膳了。”丫鬟禀告道。

杨成业睁开眼睛。

他脑子里昏沉沉的，还有几分宿醉的余味未散。

他穿戴整齐起身，去了顾瑾瑜的闺房。

顾瑾瑜刚吃罢饭，在喝燕窝粥。

见杨成业进来，她立马停了勺子，道：“阿爹，我吃饱了。”

“我也吃饱了。”杨成业道，“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两人收拾妥当。

杨成业叫了马车。

他先上马，随即示意顾瑾瑜骑马。

顾瑾瑜道：“我不骑马！阿爹，马太颠簸了。”

杨成业道：“不怕，坐在马车里。你要是嫌颠簸，咱们改乘轿子。”

顾瑾瑜摇摇头。

她不喜欢轿子。

杨成业只得由着她。

两人去了杨家祠堂。

杨家祖先的牌位林立。

顾瑾瑜跪在蒲团上磕头。

杨家的祖宗，大约九百九十七个人。顾瑾瑜磕了一炷香，就听到了外头的喧嚣声。

她站起身，问杨成业：“是不是舅舅们回来祭拜祖先？”

杨成业摇摇头。

“阿妹，是不是有客人？”杨成业问。

杨家的女眷，只住在内院。

内院的丫鬟婆子，是杨家的管事媳妇或者管事妈妈，平素不能擅闯男子的屋子。

“没有，我从来没听到这种吵闹声……”顾瑾瑜蹙眉，“我去看看……”

杨成业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顾瑾瑜转眸，看向了他。

杨成业眼底有几分犹豫：“还是等阿爸回来再说……”

“我要去。”顾瑾瑜道，目光灼灼。

杨成业不想忤逆她。

他叹了口气。

他松开了顾瑾瑜。

顾瑾瑜快步走了出去。

她站在廊檐下，看着外院。

外院有两个小厮和几个护院，似乎正在吵架。

小厮喊道：“这位公子，不能乱翻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家姑娘回门，这是规矩！”

“规矩？你们家的规矩是什么规矩？”顾延韬冷笑，“你们家姑娘嫁到我们家做妾，还讲究这些破规矩吗？”

顾延韬的话，惹怒了杨成业，他大踏步走了出来，喝止：“住手！”

众人朝他行礼。

他径直走向了顾延韬。

顾延韬脸色铁青，瞪视着杨成业，问他：“老爷，怎么回事？”

杨成业道：“阿爸，我们先出府再说。”

顾延韬颔首。

两人往前厅走去。

顾延韬对顾瑾瑜道：“瑾瑜，你跟上。”

顾瑾瑜忙跟了过来。

杨成业则解释：“这位张家少爷，他不懂事。阿爹替你教训他，不碍事的。”

他怕顾瑾瑜担心。

“嗯。”顾瑾瑜乖巧应了，不多言语。

杨成业就更加放心。

顾延韬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

他一路骂着张怀瑾的不孝、无赖、不识抬举、欺软怕硬。

顾瑾瑜低垂了眉目，神色不动。

她一句话不插嘴。

等到了前厅，杨成业把张怀瑾狠狠骂了一顿，才作罢。

他对张怀瑾道：“你别再胡搅蛮缠，否则我饶不了你。”

张怀瑾却道：“杨兄，你不知我家境艰辛，娶妻本来也不易，你这样侮辱我，岂不是让人误解？”

“你——”

“我怎样？”张怀瑾道，“你是杨家的嫡子，我不过是个赘婿，你要羞辱我，也是应当的。可你不该羞辱我的妻子……她一介良家女孩子，你却这般轻薄她，令人发指。”

顾瑾瑜倏然抬眸，望着张怀瑾。

她眸色清凌凌。

张怀瑾看得愣了愣。

然后，她慢慢低下了头。

“你们先回去。”杨成业对杨家其他的人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

杨家其他人纷纷称是。

顾瑾瑜也道：“多谢阿爹。”

“回去吧，别耽误了上学。”杨成业道。

送他们父女出了门，杨成业对自己的小厮道：“你悄悄打探一番，瞧瞧那姓张的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

“是！”

小厮去了。

顾瑾瑜也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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