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脸色蜡黄
众人纷纷应喏。
然后各自散开，去找纸笔来临摹。
顾延韬走后，他们又围住了老太爷，询问顾延韬。
程大奶奶道：“爹，您说，他的字是不是很漂亮？”
程老太爷就笑。
他点点头，说：“他的字确实好。你们要是不嫌弃，以后我教导你们。”
程家的儿媳妇都不识字，包括程家小姐。
所谓的学习文化知识，都是从基础开始。
“……你们不用着急。延韬今年才二十五，他若是能考上功名，也有三四十年可活；他若是没办法考功名。就不妨跟着他学学医术。”程老太爷道。
程家小姐们都露出羡慕神色，道：“顾叔叔的字，真好看！”
顾延韬离开之后，回到了自己家里，和父母商量此事。
顾延韬说自己的猜测。
“他们家的大夫，是个女人。我认得那丫鬟的声音，她不是哑巴。”顾延韬道，“她们家大夫，不会说谎。”
“可是，那女人怎么证明她是大夫，又怎么证明她说得没错？”顾瑾之皱着眉，提出质疑，“万一是她骗我们呢？”
“是不是她们家的大夫，问一问就知道了。”顾延韬道。
顾延韬和顾瑾之一样，不愿意贸贸然跑去程府验证什么。
他们家不缺银子，没必要冒险。
“......你们先别急着去问，我先打探打探。”顾延韬道。
“也好。”顾瑾之同意，“你查清楚了，再决定如何行事。”
程大人和顾延韬不熟悉，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他们家的人倒也客套，一直和顾延韬寒暄。
直到吃午饭。
午饭过后。
顾延韬又去程府拜访。
他依旧被请到了花园凉亭，等候大夫人出来。
顾延韬和顾瑾之一样，都很警惕，没有轻易表露出情绪，免得惹恼大夫人，令大夫人生气。
他们俩就默默喝茶。
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顾延韬终于看到大夫人出来了。
她梳妆打扮，换了件玫瑰紫的素缎面衫子，下面是月白色挑线裙子。
她挽了个单螺髻。
发髻顶斜插一支赤金嵌珠宝石凤钗，钗尖垂下细长的珍珠流苏，随着她走路晃悠。
她的脸色有些蜡黄，眼睛却透亮。
顾延韬站了起来。
“大伯母。”顾瑾之也跟着叫了大夫人一声。
“嗯。”大夫人淡淡应道，脚步匆匆往外走。
她径直朝前院去了，没有留意顾延韬。
顾瑾之看了看顾延韬。
顾延韬低眉敛目，不置一词。
顾延韬和顾瑾之都觉得奇怪。
“她这个人很冷漠。”顾延韬突然开口，声音很压抑，“但凡她有一丝怜悯、慈悲之心，都会和蔼相待的。可是她从不曾。除了她的丈夫。其余人皆视而不见。”
他的父亲顾绍，就是因为太过于尊敬大夫人，处处迁就她，反而失去了她的疼爱。
“她不会是怕咱们揭穿她的真面目吧？”顾瑾之揣测道。
顾延韬苦涩摇摇头：“不可能。她的性格，不是这样胆怯的人。她敢做就敢当，哪怕全部暴露，她也会坦荡承受。她不屑于掩饰。”
顾瑾之想了想，道：“也许是，我听娘说，她不善言辞，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不止是不善言辞。”顾延韬道。“她还是个死脑筋。”
“那她这次为啥对你这么温柔？”顾瑾之问。
顾延韬道：“我怀疑，这是程家的计谋。他们故意放出消息，让咱们知道他家有个大夫，然后引诱我上钩。”
顾延韬的判断，有理有据。
可惜没有切实的证据。
顾延韬的猜测虽然有理有据，可顾瑾之还是不信。
“那咱们怎么办？”顾瑾之又问。
顾延韬思忖片刻，道：“先按兵不动，等他们主动来找我。”
他的手指摩挲在桌角上。
顾瑾之道是。
顾延韬又嘱咐顾瑾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此事。
“……我不是害怕程家报复，而是不想给延安侯府添麻烦。”顾延韬道。
他担心程家狗急跳墙。
顾延韬现在的官职并不高。
他在翰林院熬资历，已经熬了三年多了，却只升了六级。
他这种进度，要再熬几十年才能熬到五品官员。
而五品官员，至少需要七八十岁。
这期间，还有无数的变数，顾延韬没办法肯定自己的仕途。
顾延韬希望顾延韬能熬上去。
所以，他尽量避免冲撞程家，更不会让程家知晓，他早已知晓了真相。
“你不说，咱们家的人就不会告诉别人的。”顾瑾之笑道，“哥哥，我懂的。”
顾延韬笑笑。
程家的人，也非常关注顾延韬的态度。
顾延韬的举动，让他们摸不清顾延韬到底是什么态度。
程老夫人派人送去了礼物，又吩咐程煊去探望顾延韬，结果程煊也空手而归，甚至连顾延韬都未曾见上。
“顾大人不想见咱们家？”程大太太纳罕。
程老夫人摇摇头：“他或许是不便出门。”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程老夫人沉吟。
她最近越发感到不妙。
程烨的腿伤，似乎没有痊愈。
程烨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是不能起身。程老夫人请遍了名医，药材吃了不知多少份，也不管用。
他每天喊痛，程老夫人心疼极了，却拿顾延韬没办法。
“祖母，我去求顾大人。”程煊道。
程老夫人犹豫了片刻。
顾延韬的性格，她略微了解几分，是个比较谨慎的人。
程大爷在顾延韬面前，就像个孩童般。
他对程大爷的畏惧，程老夫人也深有体会。
他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人靠近。
他是不愿意交际的。
“他恐怕不会答应帮忙，且这种事，也是私密之事。你去了，岂不是要把他牵扯进去？”程老夫人不赞同。
程煊就道：“我只求他帮忙，旁的事都不提。若是他肯帮忙治病，我愿意欠下他这个恩情。我将来会还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祖母，我记得我们顾氏族中的族老说，顾家的男子不宜入仕途。否则容易犯错误，影响顾家的声誉。”
顾家是武将世家。
在京里，顾家也算得上是显赫的名门望族。
可惜，这样的名门望族，也有不好的传闻。
顾延韬的父亲顾振业，在军队任职。
他立功很快，升了二品的参领。
谁知道，他居然贪污渎职。
那次的罪责不轻。
皇帝震怒。将他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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