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端庄优雅

然后，殿帘挑起，一股暖融融的气流涌进来，带着淡淡龙涎香，让人神清气爽。

一个穿着宝蓝色绣暗花云锦袍子的妇人，迈步进来，仪态雍容端庄。

皇后立马站起身：“母后，您来了？”

萧贵妃紧跟着进来，屈膝向太后施礼。

太后摆摆手：“你们难得聚一次，不必拘泥这些俗礼，快坐下吧。”

太后的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威严。

众人纷纷起身，按照品级落座。

顾瑾之的座位，挨着萧淑妃。

她偷偷看了眼萧淑妃。

萧淑妃今年二十四岁了。她眉宇清秀，肌肤光滑。若非顾瑾之瞧着她的肚皮略有隆起，她的年纪看上去像二八芳龄的妙龄女子。

她的孩子没了。

这孩子，是太后和当朝的萧大人共同的结晶。

她生产时候伤了元气，导致身体羸弱；后来怀孕时候，胎位不正，又落下了病根。

太医断定，她这辈子都不能生育。

她的身子骨，也亏损得厉害。

她的容貌，也远不如从前。

顾瑾之记忆里的萧淑妃，温柔娴雅，姿容绝伦。她是个漂亮精致的女子，是皇室女子里最耀眼的存在。

现在的萧淑妃，不管是从气度、容貌，乃至身材，都变成了寻常妇人，再也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了。

她的眸光黯淡，似乎对自己的容貌很失望，也不甚注意自己的妆扮。

太后却极喜欢她的美貌，时常让她进宫，陪伴皇后说话解闷。

这点，太后和顾延韬都不曾干涉过。

顾瑾之垂下了眼帘，不再看萧淑妃了。

太后则问顾瑾之，道：“你祖母身子可康健？”

“托了太后娘娘的福。”顾瑾之答道，“祖母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那就好。”太后道，“你祖母是个善良人。你们姊妹们都是孝顺的。”

她说得慈祥和蔼，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她慈爱的模样。

她和皇后的关系很好。

她对谁都很慈祥，却独独疏离了皇后，对其他人都不假辞色。

她的性格偏执孤傲。

这是众所周知的。

皇后也知道。

“……你父亲呢？他怎么没进宫？”太后又问。

她今天来，是特意来找顾延韬的。

“父亲忙，不在家里。”顾瑾之笑着敷衍她。

她知道太后想做什么。

太后是听了什么传闻吗？

她不想让太后插手她和顾家的婚事。

顾瑾之和顾辰之的婚事，是顾延韬求得太后，太后才勉强允准的。

这桩婚姻。对顾家来说，是个巨大的压力。

太后既然答应了，她也愿意遵守自己的诺言。

可是。这件事毕竟不是那么简单的，需得谨慎。

太后就问：“他去了南昌吗？”

顾瑾之笑道：“没呢，我们去了趟南阳郡，回京途中遇到了暴雨，耽误了几日。”

太后哦了一声。

“……南昌府的县衙，被山贼烧毁了。”顾瑾之笑着道，“那群土匪，穷凶恶极。父亲还好，我差点遭殃……”

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太后。

“那些山贼，真该杀！”太后愤怒道，“只是，这样的土匪，官兵居然无动于衷？”

“官府有官兵啊……”顾瑾之笑道，“只要剿灭他们。南昌就太平了……”

太后深吸了口气，似乎把心底的愤懑呼出。她的情绪平复不少，又问了些别的话题。

这一聊。就聊了小半个时辰。

皇帝已经等候多时，见皇后久未归来，就打发了内侍去看看。

片刻，内侍就满头大汗的进来禀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在坤宁宫里闲聊，不方便打扰。奴婢去禀明娘娘，娘娘说无妨，皇上请继续用膳。”

皇帝就吩咐撤席。

顾延韬和顾瑾之，则去拜见太后，给太后敬酒，陪太后唠嗑，直到申初，才从坤宁宫里出来。

“娘娘今晚不回去用饭。”赵嬷嬷低声对顾瑾之和顾延韬道，“娘娘说她不舒服，让夫人和世子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皇后怀孕之后，胃口不佳。

每餐不到一碗饭，偶尔吃些糕饼垫饥，其余都是汤羹。

她的胃口，一日差过一日，连御膳房都没办法，只能慢慢熬着，希望皇后娘娘哪天饿坏了，能吃点东西。

顾延韬颔首。

“母亲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顾延韬对皇后的贴身丫鬟碧桃道，“你留下来伺候。”

碧桃笑着答应了。

她送了顾延韬父女出来，目送顾瑾之父女上了轿辇。

她又折返回来。

皇后还在和太后叙旧，并没有留意到顾瑾之他们走了。

顾瑾之的轿辇，停在皇后的凤栖宫门口，父女俩下轿。

顾瑾之和顾延韬回了内院。

他们俩的住处隔壁，住的是顾绍。

顾延韬的长子，排行老五顾绍。

因为顾绍比较调皮，整日在外头玩耍，顾延韬不许顾绍读书练字。

顾瑾之到的时候，顾绍正在书案前写大字。

他的墨迹已经干透了，笔锋利落，看上去颇有功底。

“父亲。”顾瑾之含笑给顾延韬作揖，又喊了哥哥。

顾绍抬头看了顾瑾之。

他放下笔，对顾瑾之道：“七姐，你今儿怎么回来这么迟？”

“路上堵车。”顾瑾之道，“父亲，我先回去睡了。”

“去吧。”顾延韬随口道，然后就转身回了书房。

顾瑾之回到了屋子里，洗漱更衣，躺下就睡着了。

翌日醒来，已经临近晌午，她仍是懒洋洋的，爬起来梳洗，换了衣裳出来吃饭。

顾延韬在书房里看书。

顾瑾之走过去，轻轻叫了声父亲。

“瑾姐儿醒啦？”顾延韬微笑，放下了手里的册子，“我昨夜在此看书，你睡得沉，倒没惊动你。”

顾瑾之嗯了声。

“父亲，今日要去岳城赴任吗？”她主动提及。

她以往每次休沐，都会去岳城探望母亲。

母亲不在家，她就在岳城待两三日。

“不急。”顾延韬道，“你祖父身体越发不适了，怕是要卧床静养。咱们要等他痊愈了，才能离京。你祖父身边不缺伺候的人，你不必总挂念，安心在京里念书。”

顾瑾之哦了声。

“......爹爹，我想去江南看望大伯，可以吗？”顾瑾之突然开口，问顾延韬。

顾延韬一愣。

他看向了女儿。

顾瑾之神色坦荡，目光坚毅而诚恳。

顾延韬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我跟皇上说一声，你要去就去吧。不过，最快也要到明年开春才成，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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