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无忧无虑

萧阳一直想要保证顾衍一生富贵无虑。

这样一来，他对萧阳的猜忌必会降低很多。

虽然幕僚的推测有漏洞，但是他们说得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顾衍的确是最好的挡箭牌。

顾衍的脾气暴烈，又极重感情，对顾明暖的维护不亚于对萧阳。

“顾衍不会让阿暖为难。”

萧阳语气淡漠，“你们以为我不敢杀萧阳？”

他本就打定主意要弄死萧阳，何况萧阳对阿暖也是存着不轨之心，萧阳若是继续留下来，迟早会给阿暖添乱。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担心陛下会因此厌恶顾衍。”幕僚诚恳说道，“您是否可以换一个目标？”

他们的主子是顾衍。

隆庆帝却想除掉顾衍。

顾衍是顾明暖的父亲，即便有谋逆之嫌，可他们都明白顾衍不会谋反，不过他们却不想顾衍落到隆庆帝手上。

顾明暖和顾衍对他们都是恩情，不愿意顾衍受到任何的牵连。

“不行。”

萧阳斩钉截铁说道，“他们两人的事，我必须插手！”

顾衍是他的结义哥哥，萧阳不能不管，而且萧阳对顾衍也是颇为看重，不想顾衍有危险。

他是绝不会容忍有人破坏自己同顾衍的兄弟之情。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李玉惊慌失措拦阻隆庆帝，跪在地上哀求：“臣绝不赞同陛下废除太后娘娘的旨意，这是对太后娘娘的侮辱。”

隆庆帝冷哼一声，“朕看你才是疯魔，她不配做母亲，不配做太后。”

“……陛下。”

“李爱卿不必再替她开脱了，朕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隆庆帝挥手命令禁卫围住李玉，“朕知你一直支持萧阳入主中枢，如今萧阳掌权，他又封了爵位，你是否也想效仿萧阳，让萧阳承认你这个外祖父？”

“臣不敢。”

李玉额头抵着地面，颤抖的说道：“臣不想让陛下难堪，也不想给顾家招祸，萧家是您的左膀右臂，臣希望能辅佐陛下一统天下，建万世太平盛世，让您能享受天伦之乐，而非为国事操劳。”

隆庆帝轻笑道：“朕只是想为先帝报仇罢了。”

“臣明白，臣明白。”

李玉抬眼偷窥隆庆帝的表情，“陛下，臣有罪。”

“朕不怪你，你是为朕好，是不想朕辛苦一辈子，却落得个亡国昏君的名声，朕知道你对朕的忠心，可惜你没有看清楚，萧阳野心勃勃，不甘居人下，朕绝不能允许他染指朝政，朕的江山不能落在奸佞小人手中，哪怕是他的血脉后代。”

隆庆帝缓缓向李玉走进，李玉瑟缩般匍匐向后退，额角渗出豆粒大的汗珠，“陛下，臣冤枉啊，您听臣解释。”

“朕听着，你说吧。”

隆庆帝停下脚步，“不管你说得话是真是假，你都是为朕考虑，朕不会怪你，倘若你说的话是谎言……呵呵，你也活不下去。”

李玉噗通一声跪下了，泪水模糊视线，“陛下，臣不求荣华富贵，只盼着陛下能顺遂平安，臣……臣不敢隐瞒您，萧阳的确暗中筹谋，可他并未同臣商量。”

“他同谁商量？同你商议？他把你看成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

隆庆帝冷笑道：“你是他岳父，他肯定会告诉你的，毕竟你比朕更了解萧阳，不用你提醒，萧阳也会拉拢你。”

顾衍是个粗糙的汉子，脑袋里装得都是肌肉，不懂弯弯绕绕，李玉则聪明灵巧。

顾衍只需要把顾明暖交给李玉教养，等顾明暖嫁人，或是生子时，李玉就会成为顾明暖的依靠。

“陛下，臣是真心喜欢萧阳夫人，臣……”

李玉磕了一个头，痛哭流涕：“臣从未见过如同她般温柔体贴的女孩子，臣是个俗人，臣……”

砰，隆庆帝踹了李玉肩膀一脚，“你既是不愿同朕说实话，朕何必让你留在京城？直接把你贬谪边关，看你怎么办！”

李玉嘴唇蠕动几次，硬是没有发出声响。

“把李首辅请过来。”

“遵旨。”

门口的太监快速跑走，顾衍站在屋中犹豫片刻，“陛下，萧阳绝不会背叛您的，臣相信他。”

“是啊，朕也相信他，不会让顾湛有机会夺走顾氏的兵权，不过顾湛……不，应该叫顾衍。”

隆庆帝深邃的眸子划过阴沉诡谲的光芒，“他是萧越的种，不论是否有谋逆之心，他的身份总归是萧越之子。”

“……陛下，臣对顾家并无偏帮之心，顾衍同萧越完全不似父子。”

“不像吗？”

隆庆帝轻叹一声，“顾衍是他唯一的血脉，不像也不可能。”

李玉心头微动，他对顾衍的恨意已经消减许多，毕竟萧越是顾衍杀害的。

隆庆帝不仅不责罚顾衍，反而处处提拔顾衍，这其中少不了顾衍的功劳，他不仅没有功劳，还帮萧阳做过很多的错事。

李玉不由得扪心自问，是否真正了解顾衍?

隆庆帝转身坐下椅子上，“你们都退出去吧。”

“喏。”众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隆庆帝吩咐随侍的太监，“去把太后娘娘请过来。”

“遵旨。”

皇上这番举动，显然已经放弃顾湛了。

萧阳离开东厂衙门，直奔顾府而去，在路上他就想了很久，顾明暖到底是怎么说服顾衍的？

顾衍对萧阳可谓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萧阳甚至怀疑，顾衍根本不相信顾明暖能治病救人。

顾衍宁可把所有银子送去军营买药材，也不愿意把银钱花在顾明暖身上，萧阳也曾劝顾衍拿银子给顾明暖买些胭脂水粉衣裙，他也拒绝了，“老子的闺女不差钱儿。”

顾衍对闺女是真好，但是也舍不得花太多银钱给女儿买奢侈品。

他们父女俩就算穷得叮当响，也不会用别人施舍的钱财。

顾衍是个纯粹的人，顾明暖呢？萧阳不觉得顾明暖也会跟顾衍一样。

“爹？”

顾明暖看着顾衍，“您怎么突然回家了？”

顾衍一屁股坐下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方才他就是这么坐下的，顾明暖扶额，“我怎能不要爹？”

“你还记得我？”

顾衍激动的握紧女儿的胳膊，“暖姐儿，我是你爹啊，亲生的亲爹啊。”

“爹，我不是不认您，我也知道您疼爱我，您是个好爹，是最值得敬佩和爱戴的长辈。”

顾明暖眼圈泛红，鼻子也酸涩起来，“爹，您是我们家唯一的长辈，我永远都是您的宝贝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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