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顽强抵抗

“你怎么会来京城？”

“萧阳，萧阳。”

萧烨喃喃念叨着萧阳二字，“王爷不该招惹萧阳，王爷根本不是萧阳的对手。”

次日早朝，群臣议论纷纷。

“昨夜，北地战事吃紧，镇国公主率部攻破辽东的三个堡垒，逼得鞑靼大败亏输，如今他们被困在辽东境内，短时间恐怕不能南下侵犯咱们。”

赵皇后坐在文德帝身侧，手持金色的朱砂笔，在一卷奏折上批阅，“萧阳已经带兵进军辽东，不过此举颇有不智之嫌，辽东百姓安居乐业，萧阳突然兴兵攻伐，百姓们定会闹事。”

“萧阳的确有不智之嫌。”文德帝附和，“倘若他一鼓作气，趁着辽东军队溃败，乘胜追击的话，辽东守军坚持不了几日。”

文德帝揉捏鬓角，“倘若辽东的将领能够抵抗几日，燕王也不用亲临边疆征战沙场了，他不仅要应付辽东军，还得应付萧越等诸侯王，毕竟辽东军队不弱，萧越又是个狡猾奸诈的。”

萧越的野心很大，不甘心只做萧氏的旁支子弟，甚至不甘心做一辈子萧家的奴才。

他一直试图改变命运，建功立业。

文德帝欣赏萧越这份勇气和抱负，也看重萧越的忠诚和能耐。

“陛下说得有理。”赵皇后笑盈盈的点头，“辽东军士卒悍勇骁勇，但是缺少训练，他们只听从辽东王的命令，萧阳虽然名扬天下，但毕竟只是一介莽夫，辽东王才是他们最终的主帅，萧阳若想取胜，还得仰仗辽东王。”

文德帝颔首，辽东王是个狠辣之人，不过他的性情太过刚硬，容易激怒燕王，燕王是一匹烈马，辽东王的脾气秉性与之相冲。

赵皇后继续道：“辽东王在辽东威望卓著，民众视他为神灵庇佑之人，燕王纵然占据辽东，也无法让辽东百姓认可燕王，他想彻底掌控辽东，不亚于登基称帝。”

“你是担心燕王不会遵循祖制？”

文德帝笑道：“他们兄妹都是痴迷权势的人，倘若不是先帝留下祖训，只有嫡长子方能承袭帝位，他们兄妹早就争夺江山了。”

萧烨嘴角勾勒出苦涩笑容，他哪里像痴迷帝王宝座的人，他的志向远比皇位要高贵得多，可惜父母早逝，萧家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他想证明自己。

“我想帮王妃分忧解难，不想看王妃为难。”

“……萧阳是我的丈夫啊。”

赵皇后轻声感慨，眼圈泛红，“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儿，我又何尝舍得让他难过呢，我只恨我自己太没用了，无法为萧阳做任何事。我曾经也想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我没机会，也不敢学习，每一项我都达不到标准，除非我不嫁给他。可是我嫁给他，又怎忍心让他独守空闺，冷冷清清？我只能陪伴他左右，替他照顾两个孩子。”

“皇后娘娘，别说了。”

萧烨心疼的揽住赵皇后的肩膀，“您是世上最聪明睿智的女人，不需要通过读书才华获得尊敬和荣耀，您也不需要琴棋书画，您同寻常女子一般贤良淑德，有儿女陪伴，您幸福且开心就足够了。”

文德帝面皮抽搐了一瞬，萧烨的眼睛有问题嘛，他怎会不知赵皇后琴棋书画精湛？

她比寻常闺阁女子不差。

“皇后娘娘是我唯一钦佩的人，您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是我最敬重的人。”

“萧烨，我已经不年轻了，老蚌怀珠，再有儿女，只会让儿女同我离心，不利于他们成长。”萧烨眼泪滚落下来，哽咽道：“您总是这样劝说我，我都记住了。我不求能像您一般美貌动人，只盼着能活得轻松些，自在些。可我的妻子却是这般辛劳操劳，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您让我跟随您征讨西域各国，我不敢反驳，可我想为皇室出一份力，您把我派遣到广州，我也答应了，您不愿让我参加科考，我依然遵守诺言，不敢违背，您要求我不娶妻妾，不纳妾室，我也一丝不苟的执行了。可是我现在想为您多做些事，哪怕死了，也死而无憾。”

“萧烨！”

赵皇后脸庞涨红，眸子闪烁着水光，“你是傻子，你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你若是为我死了，让我怎么办？萧越不会放过我和两个孩子，萧阳又……”

“我不是说我死了，我是说让王爷不必再受苦。”

萧烨抹了眼泪，郑重说道：“我是说我愿意效仿王爷，不惧艰险，前往辽东督战，倘若我有幸能活着回来，我就是死，也会让辽东百姓信服我，尊重我，崇拜我。”

文德帝叹息一声，“朕明白了，你是打算……朕给你五万兵马，不许再推辞了，这是朕最后一次提醒你，倘若辽东王败了，或是萧阳赢了，你也休想再回到京城。”

“陛下。”

赵皇后抬手阻止文德帝继续发火，轻柔的抚摸萧烨的额头，“你不懂，萧烨真正想去的地方是辽东，你不明白他为辽东付出了什么。”

萧烨低垂头颅，默不作声，双拳握紧。

顾明暖收拾妥当，换了一件银灰色的窄袖劲装，腰悬匕首，配上她清雅淡漠的面容，宛若一柄锋芒毕露的剑，“王妃，外面有人求见王妃。”

她眉梢微挑，萧阳不是说没人找他吗？

“请他进来。”

顾明暖慢条斯理整理衣襟，“是谁？”

丫鬟屈膝禀告：“他说，他叫萧越。”

萧阳眸色渐深，顾明暖道：“既然他想见我，让他去花厅，正好我也有话同他讲，顺便再见识见识他的手段。”

“是，王妃。”

顾明暖起身缓步走向门口，萧阳伸手扶了她一下，“我送你出府。”

“不用，不用。”

“我送你到大门口。”

萧阳语调平静，并未因萧越而生气，“你我夫妻一体，不管你想做什么，萧越不配代表我，我会站在你身边。”

顾明暖嘴唇蠕动了片刻，浅浅一笑，“好，今儿咱们就让朝廷勋贵看看萧越有多失败。”

花厅，萧越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对侍奉茶水的小厮不假以颜色。

“王爷。”

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男人快步走来，此人面如冠玉，丰姿英伟，俊朗挺拔的身躯散发强大的气势，一双眼眸锐利逼人，似能看透一切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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