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转来转去，原来是为了这个
茶香在空气里漫开，带着雨前龙井特有的清冽。
林星晚搅动茶水的动作停了，指尖搭在白瓷杯沿，目光落在江然脸上。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江然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却遮不住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她心底在打鼓，在揣测。
在想办法将这一切都控制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
她承认，自从蹲局子之后，她的确变得胆小懦弱了很多。
而且很多事情不敢随便往前冲。
若是之前，林星晚这个态度，她肯定直接动手了。
让林星晚跟从前一样，怕她还敢怒不敢言。
但现在她不能。
而且。
林星晚说的真相。
不是她忽然变成天师或者去直播的真相。
应该是另外一件事。
果然……
“囡囡。”林星晚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落在江然最敏感的神经上。
“大概十天前，闫利那个从没公开过的私生女闫瑶，死在别墅。
里，现场只有囡囡一个人。”
江然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茶水在杯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她避开林星晚的视线，看向窗外青灰色的瓦檐，喉结轻轻滚动：“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林星晚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
“可你刚才听到这个名字时，睫毛颤了三下，右手食指在茶杯底敲了两下。这是紧张时的无意识动作。”
在江家多年，她一直谨小慎微，想要想办法讨好每一个人。
所以，在江然回归，在江然成为团宠的时候，她会小心翼翼观察江然，所以对江然的一些小动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江然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她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茶馆里格外清晰。
“我们今天约在这里，是说我造谣的事。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
林星晚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住她。
“闫利逼你造谣害我，是为了报林家的旧怨。可他为什么偏偏选你？
我能猜到，他救了你，让你从里面出来，但，他既能用恩情拿捏你，也能用把柄威胁你？”
江然的呼吸乱了半拍，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这个动作暴露了她的慌乱。
“我和闫总只是合作关系。”
“合作？”林星晚挑眉，“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与虎谋皮，最后的下场多半是被老虎吃掉。”
“你难道，就不想为你自己需求一个后路吗？”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林星晚语气平静。
“闫瑶在去见宇文涵跟囡囡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江然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白得像纸。
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警方已经结案了，说是孩子间的争执失手。”
“我不知道……我当时不在场。”
“可你后来去过那个别墅，对吗？”
林星晚的声音陡然转冷。
“后花园的玫瑰丛被修剪过，看到了墙角的监控线有被剪断的痕迹……”
江然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像被人窥破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星晚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更巧的是，闫瑶死前三天，她母亲刚刚起诉了闫利，要求闫利给她大额资产！”
林星晚的目光锐利如刀，“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茶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江然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端起茶杯想喝水，手却抖得厉害，茶水洒在浅色的道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证据的话，林小姐还是不要乱说。”
“证据？”林星晚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江然面前。
照片上是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正举着一朵向日葵笑，眉眼弯弯，正是囡囡。
“江然，我不想跟你打感情牌，我也不觉得你会因为囡囡曾经的可爱，就放弃现在的生活。”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囡囡，是闫家跟宇文家结合的掌上明珠，是天之骄女，以后若是没什么意外，将会成为京都最厉害的名媛。”
“可是她现在以为一场不存在的杀人案，人生蒙上了污点。”
“她是闫利的亲生女儿！”
“面对自己的至亲，他都能下的去手，你以为，你会是那个意外吗？”
江然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囡囡的笑脸，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哽咽。
“她还那么小……”江然的声音低得像叹息，“为什么要让她卷进来？”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林星晚收起照片，“也是你心里清楚的。”
她往前倾了倾身，压低声音，“闫利让你造谣我，是为了转移视线。
他怕有人追查闫瑶的死因，所以故意掀起‘天煞孤星’的风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我身上。
而你，因为……”
林星晚顿了顿，目光落在江然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银链上，那链子坠着个小小的玉坠，款式和宋燕常戴的那条很像。
“因为你母亲……宋燕！”
“别说了！”江然猛地拔高声音，又迅速压低，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不许你提她！”
当初的秘密，是她们两个一起听到的。
这件事，在她们两个人之间，已经不算是秘密。
但如今，两个人都是守口如瓶，似乎默认这件事没发生过。
现在林星晚忽然提起来，直接让江然心神颤抖！
江然的呼吸瞬间乱了，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引得邻桌的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下，双手紧紧交握在桌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件事，你若是说出去，我无所谓，可你林家会名声烂掉，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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