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关键证据

“可他如果不受到惩罚，下次呢？”

林星晚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能保证他永远不靠近囡囡吗？你能保证囡囡每次看到和他相似的人，不会想起那朵‘不许说’的黑云朵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那我该怎么办？”

宇文涵突然崩溃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怕输官司，更怕赢了官司，却永远失去我的孩子！她现在至少还愿意笑，还愿意画画，我不能赌！”

林星晚看着她哭得颤抖的肩膀，心里的火气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她知道宇文涵的恐惧不是空穴来风，可那份被恐惧困住的母爱，像一张网，把囡囡和真相都网在了里面。

“我再想想办法。”

林星晚最终还是放软了语气，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这是儿童心理干预中心的电话，他们有专门针对创伤儿童的陪伴方案。就算不出庭，也让囡囡去试试，好吗？”

宇文涵接过名片，指尖冰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林星晚转身走向电梯，身后传来宇文涵低低的声音：“画里的太阳……囡囡说，像姐姐的笑。”

电梯门缓缓合上，把那句话和宇文涵的身影一起关在门外。

林星晚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脑海里反复浮现囡囡画的那个飘着黑云朵的男人，和她自己画的那个圈住兔子玩偶的太阳。

……

林星晚站在“周砚律师事务所”的玻璃门前时，指尖还带着攥皱名片的温度。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前台刚要询问，就见周砚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林小姐，不用登记了，进来吧。”

周砚侧身让她进门，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书架上摆满了烫金封面的法律典籍。

林星晚把囡囡的画和案件材料放在桌上，指尖在画角的太阳图案上顿了顿。

“周老师，我想请您看看这个案子，关于未成年人证人出庭的事……”

周砚没看材料，先拿起那幅画，指腹轻轻抚过那朵歪歪扭扭的黑云朵。

“五年前那个校园霸凌案，你也是坚持让孩子出庭，结果呢？”

他抬眼看向林星晚，语气平静却带着重量。

“孩子在法庭上哭到晕厥，证词被辩方律师搅的粉碎，最后被告轻判，孩子却做了三年心理干预。”

林星晚的唇动了动：“可这次不一样，囡囡……”

“没什么不一样。”

周砚打断她，把画放回桌上，“儿童证词的效力本就薄弱，一旦情绪崩溃出现纰漏，反而会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宇文涵的担心不是错，你不能用‘正义’绑架一个孩子的童年。”

“法律讲究的是铁证，不是眼泪。”

周砚合上卷宗。

“去查他的行车记录仪，查那天的监控死角，查所有能推翻他不在场证明的细节。资料里的‘不同’，才是比孩子证词更可靠的武器。”

离开律所时，夕阳把林星晚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站在路边翻看着卷宗，手机突然震动，是秦少川发来的消息。

“在忙？我带了刚出炉的蟹黄包。”

她的确是也很心累，正好放松一下。

“好，在傅老师办公室见吧。”

到了地方，秦少川正把保温盒往桌上放，见她一脸倦容，咂舌道。

“我的林大律师，你这是去挖煤了？眼圈黑得能当熊猫标本。”

林星晚没力气开玩笑，拆开保温盒就往嘴里塞包子，烫得直吸气。

傅九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杯温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慢点吃，没人抢。”

温热的触感让林星晚心头一跳，抬眼撞进他深黑的眼眸里，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卷宗。

傅九枭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目光落在摊开的资料上，“需要帮忙？”

他的气息混着雪松和薄荷的味道，漫不经心地缠绕过来。

林星晚感觉耳朵有些发烫，把被告的行程单推过去：“周老师说这里有时间漏洞，我想……”

话没说完，傅九枭已经拿起了资料观察。

“他带着闫瑶进入别墅之前，曾经去医院做过检查，不过这个医院私密性很强，我来处理。”

秦少川凑过来一看，拍着大腿道：“我去查他那天的消费记录！”

三人分头忙碌，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键盘敲击声。

林星晚对着监控截图比对时，忽然感觉肩上一沉，傅九枭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晚上凉。”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低哑。

林星晚的手指顿了顿，外套上的雪松味钻进鼻腔，让人心跳加速。

她抬头想说谢谢，却发现傅九枭正盯着她的侧脸，目光深邃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星晚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资料，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傅九枭也收回目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心里却在回味刚才她抬头时的样子，睫毛像受惊的蝶翼，眼底的慌乱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得他心湖也跟着发颤。

他拿起一份文件起身，路过她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听见她呼吸乱了半拍，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凌晨两点，秦少川趴在桌上睡得口水直流，林星晚盯着傅九枭拿来的医院治疗。

“找到了！闫瑶居然有心脏病！”

傅九枭凑过来，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靠在一起，温热的触感让林星晚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

他指着记录。

“还有这个，已经十分危险，不能受到任何刺激。”

“所以当天也许囡囡什么都没做，闫瑶是怕人刺激死的？”

林星晚的眼睛亮起来，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巴，“傅老师，我们……”

“嗯。”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我们找到关键证据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林星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确定了什么。

他看她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傅九枭也看着她眼里跳动的光，像揉碎了的星星。

他抬手，想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快要碰到时，却又轻轻收回，转而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点热的。”

林星晚接过咖啡，指尖碰到他的，两人同时顿了顿，像触电般缩回手。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却又藏着一丝心照不宣的甜。

她低头抿了口咖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却比咖啡更暖。

原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傅九枭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唇角的笑意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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