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矿场
焦容在钟歧不知不觉间往他背后贴了一张符纸,另一边继续与他说话,使他分散注意。
没过一会儿,钟歧突然感到全身无力,四肢都使不上劲,他抓着朱礼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松开,双腿也站立不住,整个人就要倒下。
朱礼脱身后,大声道:“薛蔚!快把他捆住!”
很快薛蔚挎着一捆麻绳从众人头顶掠过,一脚向钟歧背部踢去。
钟歧将薛蔚动作看在眼中,苦于无力反抗,他只觉得后背一疼,半个身子已经跪了下来。
薛蔚把麻绳套在钟歧身上,和朱礼二人各拿一头,把他捆得结结实实,只有两条腿能动,不过现下这两条腿即便想动也不能动了。
钟歧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道,竟致全身无力,好似瘫痪一般,有话想说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个大汉扛在肩头离开酒楼。
围观群众见暴乱者被制伏,个个拍手叫好,欢天喜地重又出去玩耍了。
朱礼走在前边,焦容与薛蔚仍跟在他身旁,这时焦容再没跟朱礼说钟歧的好话,三个人朝着街道右侧有卫兵把守的地方过去。
钟歧这时内心叫苦连天,担忧自己永远不能恢复,这样还如何实现理想抱负?此番落在朱礼手里,不知要遭什么罪。
“焦容,你先前不该把城中的事情告诉他,否则不至于闹出刚才的乱子。”朱礼拿纸扇遮住阳光,埋怨地说道。
焦容叹气道:“正巧他跟着贱民到了中城区被我看见,就打算探探他的口风,本想着他一定身怀奇技,谁知道他硬说自己什么也不会。”
朱礼冷哼一声道:“他这下得罪了我,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得一辈子住在下城区。”
焦容为难道:“可他确实厉害啊……万一看管不严,他一定又要闹事。”
朱礼问道:“那符纸还有多少?”
焦容回道:“库房里还多着呢,毕竟没怎么用过。”
薛蔚淡淡地插了一句话,说道:“魔族不来,那东西自然用不上。”
“是啊,所以全用在咱们自己人身上了。”说到这里,朱礼笑了出来。
焦容说道:“钟歧肯定是不服管控的,符纸还有一千来张,总不能都用在他身上。”
薛蔚点头说道:“要是胡用乱用,仙人知晓后一定要怪罪的。”
焦容说道:“一张符纸能管六个时辰,头半个时辰被贴上的人全身无力,之后慢慢恢复,到了第五个时辰的时候就恢复到七八成了。咱们每天给他贴三张,每隔四个时辰贴一次,保管他使不足全部的力道。”
朱礼笑道:“这倒是不错,就是有些浪费,要是他不能使出全力,那不就和一般的贱民一样了嘛?本来他这一身力气,肯定能让开采量翻倍,贴上符咒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而且还有几个时辰干不了活,总觉得有些亏呀!”
焦容拍打着身上灰尘说道:“人都是可以调教的,以前矿场有几个挑事的刺头,最后不都让你治得连个响屁也不敢放?”
朱礼眼珠一转,说道:“不错,趁他全身无力的那半个时辰,让人对他施加折磨,他若不卖力干活,就再给他贴上一张符纸,再进行一番折磨,管教他生不如死,长期以后,无论他多么刚烈的性子也得服软。”
焦容拍手笑道:“好啊!就这么定了!”
钟歧与朱礼他们离得虽远,但那三人的对话清清楚楚传入他的耳中,令他不寒而栗。
“他们如果真按照所说的去做,那我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只怕这条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钟歧绞尽脑汁思索着逃脱的法子,可一来他使不上力,二来此地被结界笼罩闯不出去,真是陷入死局!
这时的钟歧无比懊悔,昨日就不该进城,否则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钟歧尝试移动双腿,可他压根不听使唤,连根脚趾头也动不了。
他体内灵力运转照常,又尝试使用法术,但与之前结果一样,灵力欲出不出之时,猛然全部回返,把自己整得好不难受。
眼下这般处境,钟歧实在绝望,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只有抓住朱礼,逼他打开结界。
朱礼他们已经走进结界,不多时钟歧也被抬了进去,由于他全身不能动,所以只能仰面看天,四周景象一概看不见。
耳边“叮叮当当”的声音不住传来,吹来的风里裹挟着铁锈与汗水的腥气。
钟歧能感觉到自己正被往更深处抬去,脚下的石板路渐渐变成凹凸不平的土路,扛着他的人经常踢到散落的铁器,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突然钟歧被重重扔在地上,后背硌着无数碎石,疼得他眼前发黑,却连蜷缩的力气都没有。
透过眼缝,钟歧看见无数双穿着草鞋的脚在眼前晃动,那些脚踝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沾着黑泥与血痂。
钟歧抬眼看去,只见前方是望不到头的黄土地,居然像是到了城外。
一百步外的地方,有一个无比巨大的深坑,这坑直径约有五十丈,“叮叮当当”的响声正是从底部传来。
钟歧眼前不时有衣衫褴褛、满身土灰的人推着斗车经过,他们把斗车停在一个位置,那里有许多半人高的大木筐。
他们从斗车中搬起一块又一块泛着蓝光的石头,小心翼翼放入木筐中,等一车石头全部搬完,就推到巨坑旁边等待。
每过一会儿,会有人背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筐从坑里爬上来,再把筐里装着的蓝色石头倒入斗车,又顺着坑边挂着的梯子下去。
钟歧心道:“这里应该就是朱礼所说的矿场了,下城区的人们都在这里采矿。”
深坑不远处有许多手持武器的卫士看守,他们围成一个圈,冷漠地监视着劳作的人群。
有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推斗车时,斗车轮子蹭到碎石,立刻方向倾斜,男子控制不住,斗车便蹭到一名卫士的裤脚,对方反手用刀柄砸在他后脑上,那男子闷哼一声栽倒,斗车里的石头滚出来好几块,在黄土地上砸出一个凹痕。?
“磨蹭什么!”卫士一脚踹在矿工背上,靴底碾过对方的脊梁骨,呵斥道:“捡起来!摔碎一块就剁你一根手指!”
周围同在推车的人们吓得埋起了头,木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混着那瘦小男子压抑的啜泣。
朱礼三人在坑边等了一阵,看到有个满脸土灰的白发老者上来后,焦容把他拉到一边,指着钟歧说道:“周大爷,那边那个是新来的,可能不太听话,往后你看着点,多管教管教。”
周大爷连连点头,对着朱礼三人前倨后恭,一直等他们把事情交代完毕,才敢卸下背后的木筐,把蓝色石头一一放进斗车。
朱礼将钟歧的情况向矿场的几名管事说明清楚后,便摇着纸扇,潇洒惬意地离开了矿场,临走时,笑眯眯地看了钟歧一眼。
半个时辰以后,钟歧感到麻木无力的身体有了些知觉,他在地上滚了两圈想要站起,无奈由于双手被绑,且没有恢复多少力气,压根站不起来。
看守着钟歧的两名大汉见状,记起朱礼的交代,便上去替他将麻绳解开,接着把他带到矿坑边,指着下面说道:“你既然能动了,就该下去干活了。”
钟歧往下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头晕,原来这矿坑不知挖了有多深,竟然看不到底,只有隐隐约约的火把光亮闪动。
矿坑边缘挂满了梯子,都用铁定牢牢钉固,同时可供三十多人爬行。
搬运矿石并非完全依靠人力,钟歧对面有个用巨木搭成的架子,顶端垂着十几根粗麻绳,每根绳子都拴着个铁钩,正把装满蓝石的木筐往坑上吊,这倒是比人来来回回地爬上爬下方便些。
“快下去!”
见钟歧站在原地发愣,他身后的大汉猛踹其膝弯,钟歧险些跌入深坑中。
换做平常,钟歧挨了这一脚一定不疼不痒,可他现在由于那符纸的影响,身体变得极其衰弱,只得暂时听从命令,抓住梯子慢慢往下爬。
钟歧每爬两级都要停下来缓一缓,爬了五十多级后,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混合着坑壁上的泥尘,黏腻地贴在身上,又被下方涌上来的的气流吹得瑟瑟发抖。
他盯着眼前不足一尺的坑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与下方越来越密集的凿击声,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噪音牢笼。
“周老头!姓钟那小子下去了!你可看好了!”
大汉雄厚的嗓音传了下来,在矿坑中持续回荡。
又爬了二十多级,钟歧一扭头,看到旁边梯子上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艰难向上攀爬,他的身上也背着个木筐,虽然比别人小上许多,矿石却装得满满当当。
钟歧心中窝火,想道:“朱礼他们实在太无人道!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要从事如此繁重的劳动!之后我如果能逃出去,将来一定要解救他们。”
正想着,钟歧的脚踩到了实地,已经抵达矿坑底部,前方一条长长的通道插满了火把,形容憔悴的人们来来往往。
姓周的老者早在下边等候,见到钟歧下来,便将一把铁镐塞在他手中,摆着架子说道:“小子,既然来了这里,那就认命吧,除非你有胆子把自己一镐头敲死,不然就老老实实听我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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