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善良的人
即便是在谈论合作，沈念白的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
裴倾肇对他的态度毫不意外，语气依旧淡然：“我知道我在这方面不如你专业，单独处理起来也没有你快，可你仍旧需要我帮忙，不是吗？”
“我也可以不要。”
沈念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别太得寸进尺。我沈念白想做成一件事，有的是人愿意合作。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明白，但这并不是什么威胁，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与交易。你先听我说完再拒绝也不迟。”
裴倾肇顿了顿，“我只是想要你今后不许再在软软面前说我坏话，这应该不算难事吧？”
沈念白还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听到是这样的小事，他是真的觉得好笑。
“你真的很幼稚。”
然而裴倾肇却不这么觉得：“这的确是件小事，但我不接受你用这样的方式在软软面前诋毁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公平竞争，前提是公平。”
“你大可以在她面前也说我的坏话，一样公平。”
“我没那么卑鄙。”
“哦？是吗？那只能怪你自己不够卑鄙了。”
沈念白说完，不愿再跟他过家家，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裴倾肇纠结小事，就代表在大事上不会马虎，他也没必要真的计较。
不过口头上还是不能输。
两人心照不宣地分头合作，却十分默契地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沈念白安排公司人员准备告黑，而裴倾肇则动用人脉去搜集证据，选择最合适也最靠谱的律师来处理这件事。
很快，起诉开始了。
与之前发布通告不同，这次他们并没有进行任何通知，而是直接发了律师函。
强硬的态度让那些造谣的人望而生畏，流言蜚语顿时消停了下来。
效果十分显著，不出两天，关于顾软的谣言便已经被彻底淹没在网络里。
然而这迅捷的速度仍旧还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会让不知情的人觉得这是在为顾软遮掩什么。
不过这些言论并不多，不用太过在意，用不了几天就会消失。
这已经是他们合作之后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了，以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效率。
可即便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顾软的情绪却并没有好转。
沈念白和裴倾肇都想带她出去走走，换换心情，暂时不去想直播的事情，可她全都拒绝了。
后面几日，她都只是把自己闷在房里，除了吃饭以外，其他时间都不出来。
这么以来，除了饮食以外，沈念白甚至不能确认她有没有好好睡觉，又或者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可她一直没有回答。
这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他很苦恼。
裴倾肇也很担心，可这是沈念白的家，他没法经常过来，只能干着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半个月，直播停止，粉丝们也在担心她的状况，怕她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或者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顾软简单回复了一些粉丝的留言让他们安心，可又的确笑不出来。
她好像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怪圈里，怎么都出不来。
她是真的觉得痛苦，可又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脆弱了，不适合做主播。
别的主播难道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吗？为什么他们还可以淡然自若地直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越这么想，就越是痛苦，越是自责，也越提不起精神来。
不到一个月，她竟然瘦了十斤。
沈念白吵着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可她不愿意，始终不肯出门，怎么说都不答应。
他没了办法，只能向医生请教之后，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希望她能多吃点。
她每次都会因为愧疚和感激而吃上几口，但也只是那么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裴倾肇得知此事，差点跟沈念白打起来。
沈念白气得咬牙：“不是我没照顾好，不信你自己住进来试试，你要能比我做得好，我随便你骂。”
有了这样的机会，裴倾肇也不含糊，当即住了进来，可顾软并不打算跟任何人交流。
见状，裴倾肇和沈念白一边斗嘴一边想办法，头都快挠秃了。
就在两人都有些绝望时，团队负责人亲自送来了一个大盒子。
“沈总，这是顾软的粉丝特意送来的，麻烦我们交到她的手中，我们检查过了，大多都是鼓励的信和小礼物，没有危险的东西。”
“好，我知道了，放在这吧。”
得了沈念白点头，负责人将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
看着一满盒的粉丝礼物，沈念白和裴倾肇对视一眼，敲响了顾软的房门。
顾软对待粉丝一直很真诚，要是知道粉丝们这么担心她，她一定会很感动，也许就能因此振作一些。
果不其然，在看到这些礼物时，顾软眼眶都有些红了。
她将礼物一件件拿出来，又挨个看了里面的信，当即落下泪来。
“我是不是特别差劲？明明大家都对我充满期待，可我就是这么不争气，一点挫折就想放弃直播……”
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这么多天，今天才终于在他们面前说出口。
沈念白和裴倾肇都松了口气。
有些话憋在心里就会出问题，只要说出口，就等于解决了一半。
他们坐在她边上，轻声安慰着。
沈念白柔声说道：“每个人经历的事情都不一样，承受能力也不一样。但这也不代表你的承受能力差，不代表你不好。”
“对，这恰恰说明你是很善良的人，否则也不会自责。你知道有些主播，他们只为了赚钱，根本不顾粉丝的想法，所以才会无动于衷。”
裴倾肇说着停顿了一下，“当然，他们有些也是有自己的排解方式。你也许只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罢了。不过我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顾软哭出了声，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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