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账册里的秘密
倪福几人下去休息后，沈凡让苏先生从袖中拿出一本蓝皮书，在灯下仔细观瞧起来……
苏先生喃喃道：“虽说倪福事情做的鲁莽，可也算因冒失得福。
如果珠宝箱里没有这本账本，我们也不知道鸳鸯楼竟有太子宫詹事马遂，都察院左都御史包洪文的参股。”
说着指着账本页面上继续道：“王爷请看这里的结算，光上个月他们就各自获利银五百余两，年收至少六千两。
这可是笔不菲的收入，远超他们的俸禄。
一个太子宫詹事，一个三品大员与安国公府如此合作，还参股妓院的生意，其中缘由引入深思啊！”
沈凡道：“包洪文这个人我知道些，父王在世时说他为官清廉，断案如神，在民间素有包青天之说。”
苏先生叹了口气道：“这个包洪文老夫也了解些，是国之干吏，不然也不会升到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要位。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一名干吏竟与安国公同流合污，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所谓清廉不过一层薄纸！”
沈凡皱眉道：“包洪文掌都察院，耳目遍及朝野，如今却为虎作伥，如此一来安国公就更难对付了。”
苏先生道：“可依老夫看，太子宫詹事马遂比包洪文还要棘手。”
沈凡道：“我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号，看来先生知道他？”
苏先生：“知道，此人虽在太子宫办差没有入朝为官，但他在读书人中很有名气。”
沈凡诧异的问：“在读书人中很有名气，难道是个君子？”
苏先生现出鄙视的神情道：“是坏名气，此人足智多谋，却多为阴险毒辣之计，是个阴损的人。
偏偏太子很中意他，请他做了詹事，老夫很是担心……马遂和包洪文身后是否有太子的影子？”
见苏先生神情凝重，沈凡吸了口气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太子和安国公已经勾连了起来？”
“十有八九。”苏先生道：“王爷您想，太子宫詹事是什么的一个位子，都察院左都御史又是什么位子。
那可都是未来新君身边的近臣，如果没有太子的首肯，他们会与安国公勾结，会参股风月之所？”
沈凡目光一凝道：“如此就能解释安国公府为什么敢纵火，敢在天子脚下行凶，看来是我把安国公想简单了。”
苏先生捋着胡须道：“王爷后悔了还是怕了？”
沈凡微微一笑：“本王从不知什么叫后悔，至于怕吗……本王站在公理正义这一边，就算是安国公那边有太子又如何？
何况……太子现在还不是皇上。”
“王爷大智大勇。”苏先生赞了句，看向桌子上的烛火道：“看来对付安国公这样卑鄙之人，就要用更卑鄙之手段，得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先生所言极是，”沈凡道，身子往前挪了挪，与苏先生轻声轻语交谈起来……
幽暗的烛火下，沈凡和苏先生的面容被照得忽明忽暗，两人一高一瘦，的影子投在墙上，如鬼魅交颈。
看得在一旁伺候的水仙不由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位苏先生会把自家王爷带坏了……
后来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忽明忽暗的样子，又点了两根蜡烛放在桌上，这才让两人的面容亮堂起来。
随着眼前的光线一亮，沈凡的思路也越发清明，看向苏先生道：
“还有件事，既然涉及到了包洪文，以他的干练和多年断案经验，也一定会怀疑到我。
他又是左都御史，要想查我名正言顺。”
苏先生道：“王爷说有理，不过还要看他来不来找您，可就算他找您也没有证据，只是推测。
倪福他们又可信赖，眼下并无大忧。
老夫现在更关心的是，王爷对安国公这边准备怎么办，难道只是被动接招么？”
沈凡道：“我自不会被动结招，就算我们看到了安国公府杀人灭口，但还是没有证据。
就算有了证据，杀几个人的事恐怕也难扳倒他。”
苏先生道：“不错，就算告到皇帝那里，安国公找几个替死鬼也就罢了。”
沈凡道：“我的想法是，从锦绣楼开业大典打主意，让他搞不成大典。”
苏先生问：“那有什么用？”
沈凡道：“先生我问你，勋贵犯法与激起民愤相比，哪件事会让皇帝更加重视？”
苏先生道：“自然是民愤，因为民愤如疏导不好就是民变。”
沈凡道：“不错，如果搅了锦秀楼开业大典，在把此事归到那些被迫搬家的百姓身上，那才会撬动安国公的根基。”
苏先生顿时来了兴致道：“愿闻其详。”
沈凡道：“请先生把那份京城布局图拿出来。”
苏先生从袖中取出卷轴，在桌上铺开。
沈凡趴在图前道：“我想得也不十分周全，还要先生帮我”，言罢就讲了起来……
苏先生边听边不时说道：“这件事可交给倪福去办……这个主意也好，可交徐盛去办……”
因为他的胡须太长，又过于关注沈凡说的话，一不小心竟被烛火燎了一下。
苏先生用手捏灭烧着的胡须，两口吹灭了两根蜡烛，只保留一根。
于是，水仙看到自家王爷和苏先生的脸又变得忽明忽暗起来，看上去真像两个阴谋家。
全神贯注看着京师布局图的沈凡，对暗下来的烛火浑然不觉，说道：
“徐盛过几日要出远门，这件事交给韩当。”
苏先生道：“也好。
“那就请先生多过问此事。”沈凡叹了口气道：“如今本王这里很缺人，特别是有能力的人，还请先生尽快把书院建起来……”
两人一直商议到后半夜，沈凡才送走苏先生，然后回房间安寝。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的沈凡却久久不能入睡，脑子依然在想着事。
自己只是告发了郑天泽，就引来了安国公要杀自己。
只是点了鸳鸯楼，就引出了一系列血案，还带出了包洪文和太子宫詹事马遂。
身为郑天泽的未婚妻，王灵瑶知道这些事么……她的本性本不坏，怎么就遇到了这样险恶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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