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持续算账
季云裳看了她一眼，是个面善的，不由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多谢。”
小宫女也笑了笑：“娘子不必多礼。娘子以后的衣食起居，便由婢子服侍。婢子名叫小桃，娘子以后叫婢子小桃便是了。”
这时，殿门开了，宁昭小心翼翼地端着大半碗汤药，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小桃率先听到声音，忙看了过去，发现是宁昭，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参......参见圣上。”
宁昭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手里的药碗之上，并没有看任何人：“退下。”
声音虽说不是对着自个儿的，但小桃知晓，这是对自己下的令，她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
很快，寝殿里就只剩下了宁昭与季云裳两人。
出了昨夜的事，宁昭到如今都还没有想好要以何种面目面对季云裳。
对于这个问题，宁昭以往是幻想过的。
在他的想象里，他夺了这整个天下，成了至高无上的存在。然后，他会站在这绝情的小娘子跟前，让她后悔，再将她凌虐一千遍一万遍，让她痛哭求饶......
为此，他想了很多个不同的相见场景。
但，现实总是与想象的不一般。
他所想的那些，那些支撑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那些“美好愿望”，那些他设想了许多年的凶狠报复，在见到真实的她的那一刻，通通化为齑粉！
她还是那般美，哦不是的，她比以往还要美！
以往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如今已然悄然绽放，虽没有完全绽放，但透露出来的那一星半点儿的绝美风光也能让人醉了心、丢了魂。
然后，他不可抑制地被蛊惑了、发疯了、沉沦了......
什么羞辱，什么凌虐，什么让她后悔，在尝到她的滋味后，便统统不存在了，他只想一次又一次占—有她、得到她、侵略她、疼爱她。
他觉着，他约莫是疯了。
跟那些昏君一般，他也被美色迷惑了心智！
便是如今，他都不知晓，他为何要亲自给她端了药来！
小娘子是不能惯着的，惯着了她便会蹬鼻子上脸。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再则，她曾经那般负他，将他的真心放在脚底下践踏，他恨透了她。
他应该好生羞辱她的！
像她这般最是能让人迷失心智的小娘子，就不能心慈手软。
对，她欠他的那般多那般多，光是昨夜一夜，怎么够？
想到此处，宁昭特意板起脸，将药碗搁到了床榻跟前的矮几上，下巴一抬，目光落在别处，硬邦邦地道：“起来喝药。”
声音阴沉而霸道，就跟那绑匪在威胁那绑票一般，冷冰冰的，还带着些强迫与命令。仿佛她若是不听话，下一刻他便能一把拽起她，掰开她的嘴巴，将药强行灌进来一般。
季云裳从未见过这般的宁昭。
便是昨夜，他开始很凶，跟那土匪一般蛮横，可之后就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
这才过了多久，他便翻脸不认人了？
她出神的时间有些久，宁昭脸色一沉，看了过来：“怎么不动？昨日伺候朕伺候得辛苦了所以起不来了？”
季云裳震惊极了：“......”
天啊，他竟然说出了这种粗俗不堪的话？！
大渊状元郎，谦谦世家子，堂堂楚国之君，说出的话竟然跟那魏大虎、尉迟修之流差不多！
哦不，她不应该震惊的，毕竟昨夜他说的那话比这更......不堪入耳。
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别的郎君一般下流猥琐了？
“朕说过，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
这如小鹿般惊慌失措的模样，这如天真少女一般清澈茫然的眸子，会让他联想到她曾经对他的所作所为，会令他发疯失控！
“这都是你自找的！！”宁昭吼完，整个人便重重地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肌肤白得晃眼，她是如此的美丽！
宁昭的眸子不由变得猩红而疯狂，他眯了眯眼，重重地呼吸了好几下，手指不自觉地落在她未着寸缕的肌肤上......
季云裳想推开他，无奈手臂连抬都抬不起来，只得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恳求道：“别这样好不好？求你......”
宁昭：“你欠我的，要不要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嗯？
十年前，你答应了我，说要与我定亲的，结果，你转眼就抛弃了我，进了宫！！
七年前，你再次负我，你去了蒲城，嫁给了魏大虎！
云娘，这么些账，你觉着光是昨夜就够了吗？
能偿还了吗？
不！
你还不清的！
你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原本风和日丽的春日，突然刮过了一阵狂风，紧接着，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院子里的那盛开得十分娇美艳丽的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给摧残得瑟瑟。
雨珠落在花蕊上，瞬间又被那狂风吹散，飘落在风里，再也不见。
待到雨收风停的时候，夜幕已然降落下来。
殿内，黑漆漆的一片。
却没有宫人敢进来掌灯。
黑暗里，宁昭长臂一伸，摸索到了之前放在小几上的药碗，摸了摸，发现已然凉透了，皱眉道：“来人！”
“圣上有何吩咐？”薛易站在殿门外，对着黑乎乎的殿内躬身道。
宁昭：“让人给......再去煎一碗药来。”
薛易：“是，圣上。”
宁昭：“另外，净房多备些热水。”
薛易：“是，圣上。”
啧啧，圣上可真是龙精虎猛，昨夜折腾了几乎一整夜，今日没有歇息批奏折，下午又来这一出......
这般不节制，不会将身子给掏空吧？
不成，可不能再任由陛下这般胡来了！
这事得找阿南郎君商议商议，得让他想个办法才成！
他才堪堪离开，寝殿内便传来了小娘子低低的啜泣声。
紧接着，是郎君柔声哄劝的声音，隔得远，声音听不太真切：“......上药......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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