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出征
半个月之后，宫里面开始有了对季云裳极为不利的流言。
什么生母是乐伎，什么二嫁三嫁，什么伺候给不少郎君，什么与自己的生父苟且等等，一个比一个难听。
流言还没有传到清韵宫，便先传到了宁昭的耳朵里。
宁昭闻言，眸子寒光乍现，怒道：“将传流言的人全部抓起来！查！狠狠地查！务必将那心怀叵测之人找出来！”
吩咐完毕，宁昭心神不宁，再集中不了精力，索性丢了公务，踱步往清韵宫而去。
远远地，宁昭便听到里面有欢声笑语传出。
待走近了，那声音越发清晰，是大公主明玉咯咯咯的笑声，以及季云裳一个劲地提醒大公主和宫人们小心些的声音。
宁昭嘴角微微上扬，眼前立马浮现出里面温馨和睦的场景，被郁闷和黑暗层层封裹着的心，霎时宛如裂开了一条缝隙，有什么美好而温暖的东西不经意地照了进来。
他喜欢这样的感受。
很喜欢，很喜欢。
更喜欢她。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如初见，温婉和善，如同一束明光，总是在他最黑暗最艰难的时候，拯救他、温暖他。
她是那般美好，那般善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诋毁她！
二嫁三嫁怎么了？
他都没说什么，别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这般想着，宁昭的腿已然踏进了清韵宫内。
宫人们忙行礼问安。
季云裳原本在推着大公主荡秋千，闻言抓紧了手里的绳子，让秋千停下，抱了明玉在怀里，朝着宁昭走去。
“陛下怎么来了？”季云裳问了一句，随即忙要行礼，被宁昭一把扯住了。
季云裳脸色微红，随即将明玉给塞到了宁昭怀里：“明玉刚刚还问你来着，没想到你就过来了。喏，你自己抱。”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宁昭已然会抱孩子了，他笑了笑，一手抱着明玉，一手攥紧了季云裳的手指，对着明玉道：“今日与你阿娘玩得可开心？”
明玉小手圈住宁昭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开心！”
宁昭一边听着，一边侧头看着季云裳，目光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时，有宫人急匆匆地跑来，对着宁昭道：“陛下，有重大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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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重大军情。
大秦事变。
尉迟修在刘逊的帮助下，一路西进，拿下了不少城池。
刘温这些年沉迷美色，身子每况愈下，因此，在听了这事之后，一病不起了。
与此同时，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皇位，大打出手，西京混乱。
尉迟修便想要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单方面撕毁与刘逊的协议，一举夺下西京。
刘逊得知自己被骗，很是恼火，于是皇位也不要了，立马与自己的几位兄弟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尉迟修。
两家此时打得难分难解，损失惨重。
在此之际，河西的李舜安果断出手，给了青玦一万人马，让他来坐收渔翁之利。
宁昭得知这个消息，立马召集百官，一边商讨北上大计，一边紧急调集了武将，让他们备战。
很快，楚国朝堂之上，群臣纷纷献计，从军事、邦交、通商等各方面入手，实施对大秦的占领和吞并。
调令一道一道发出去，武将们匆匆而来，又在接到调令后狂奔而去，各自去调兵遣将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户部的官员们齐齐动了起来，忙得不可开交。
这半日，楚国境内所有人，无不行色匆匆，或奔赴边境，或忙着准备粮草，或清点银两，或缝补衣裳，或准备干粮帮着即将远行的郎君们打点行装，或依依惜别。
宁昭也不例外。
此次北上，事关国运，宁昭必须要亲征。
以往打仗也是如此，但是，那个时候他心无旁骛，走便走了，一点也不觉着忧心。
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有心爱的娘子，他舍不得，放不下。
他甚至有些杞人忧天地想，若是荆州出了什么事，敌人打过来，云娘和明玉怎么办！
“阿南你和你手下的人都留下来保护云贵妃。”宁昭思索片刻，对阿南道。
阿南不答应：“陛下已然安排了许多人保护她了，这里安全，已然足够了。相反，陛下要上战场，那才是真正的凶险之处。要不这样，属下让甲队的人留下来保护云贵妃，其余人都跟着您出征？”
宁昭皱了皱眉：“也好。甲队战斗力不错。”
待到阿南退下，宁昭将一直保护着自己的暗卫分了一半人马出来，让他们暗中保护季云裳。
安排好一切之后，夜色已深了。
宁昭缠着季云裳一整夜地折腾。
边折腾边叮嘱：“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小心些。”
“我留了人保护你，你也不用太担心。”
“别怕。”
“若是，万一，万一运气不好，真遇着了什么，也别冲动，别学那裴皇后......”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听到了吗？”
“别迂腐。”
“什么名节，什么三从四德，都是郎君们拿来控制那些无知小娘子们、以满足自己的私欲的！”
“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活着一切都有。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不知晓？”
“若是遇到了最可怕的情况，遇到了那些凶恶的郎君......用对付魏大虎的方法对付他们就是了。”
“别哭，别怕，这些都是我胡思乱想的，我杞人忧天。荆州城池牢固，有专门的人保护你，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后宫里的人你不要全信，尤其是那朱贵妃和李贵妃。何采女更不能信。秦昭仪勉强能信。你没事尽量不要跟她们一处......”
“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回来的时候，必须要看到你！是活着的你！”
“若是看不到你，呵，当心你们连氏满门！”
“快答应我！”
“不说？成？看来我是没能‘收拾’好你......”
天快亮的时候，寝殿里才平静了下来。
不过，只平静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便传来了宁昭慵懒的声音：“备水。”
又是半柱香之后，季云裳穿戴整齐而华贵，帮着宁昭穿上了铠甲。
用过早膳，宁昭身披战甲，骑着战马，带领十万军队，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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