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除夕之夜
厉承韫眸光晦暗不明，沉吟半晌才应道：“……下次，无论你们做任何打算，要提前告知爹爹。”
“你们放心，爹爹会和你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当然，是在你们做得对的前提下。”
苏瑜和厉景晨对视一眼，两小只当即齐刷刷地点头，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两小只异口同声：“是，爹爹~”
苏瑜心里偷笑：她如今，有全天下，最最最最最好的爹爹哇~
……
——‘今岁今宵尽，明年明日催。’
今日除夕。
一早，厉承韫便带着一家老小，哦，还有萧昱琦坐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温泉山庄驶去。
车厢内。
厉老太太心里头还惦念着那块玉屏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一路上都在嘟囔着：“早知道把那些玉石做成首饰就好了，这这这，浪费了多少银子啊……”
“祖母，新年可不能不开心嗷。”
苏瑜笑嘻嘻地挤到厉老太太身边，奶声奶气：“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啦，是好兆头呀~”
不知为何，苏瑜的声音就像有魔力似的，厉老太太和她四目相对，心头沉甸甸的感觉竟然消散了许多，她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笑容。
虽然，比哭都难看。
厉老太太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老身再怎么心疼也复原不了，等回去交给加工厂，给老身多打些首饰出来也成。”
苏瑜点点头，笑眯眯道：“那小瑜帮祖母看，有没有黑气~”
厉老太太叹了口气，没应声。
萧昱琦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犯嘀咕。
黑气，到底是个啥？
还不等他问出口，马车缓缓停下，厉承韫摔下跳下马车，先将厉老太太扶下来，又去抱三个孩子。
三小只一下马车，便被温泉山庄吸引了目光。
他们三个排成排，同时长大了嘴巴——“哇！”
温泉山庄坐落在半山腰，背靠苍翠松林，面朝开阔的山谷，山庄的管事早已带着仆从恭候多时，山庄内早已布置妥当，处处张灯结彩，暖意融融，空气中还隐隐浮动着淡淡的花香。
厉老太太的脚伤未愈，又一路颠簸，脸色更显疲惫，被直接送去了位置最好、引了活泉的暖阁休息，厉承韫则带着三个孩子在山庄里熟悉环境。
山庄景致极佳。
亭台楼阁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几处露天汤池热气氤氲，白雾袅袅升起，周围是积雪松枝，回廊下挂着冰凌，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苏瑜兴奋地跑来跑去：“哇，好大的池子，像仙境一样哇。”
“早知道，小瑜就把初五一起带来啦。”
厉景晨没忍住发笑，他揉了揉苏瑜的脑瓜：“管家伯伯在府中，会照顾好初五的。”
萧昱琦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兴奋地乱窜。
“厨房，小厨房在哪里？”
“这里的饭菜好不好吃，除夕夜最重要的就是年夜饭了！”
厉承韫一怔，眸中浮现笑意：“听闻此处的鲫鱼汤不错，今日的菜单我已瞧过，都是你们爱吃的，现在你们选一处自己喜欢的汤池，去泡一泡驱寒吧。”
厉景晨和萧昱琦连忙点头。
远处走来一女子，厉承韫则招呼苏瑜过来，亲昵道：“小瑜，这是此处管事的女儿，你可以叫她云淇姐姐，让她带着你去泡温泉，可好？”
苏瑜乖巧地点头：“是，爹爹~”
……
汤泉内。
苏瑜泡在温泉里，原本还不自在放不开，小小的一团锁在池角。
汤池内有一座假山造景，假山上流着瀑布，假山旁边还有一棵梅树，梅花开得正好，树上栖息着两只毛色锃亮的鹦鹉。
汤泉里满是梅花瓣。
苏瑜好奇地嗅嗅，忽然惊喜地放大了眼睛：“云淇姐姐，好香呀，这水为什么是香香的？”
也不是香，这味道有些像是爹爹书房中的檀香味道，她描述不出来，总之很好闻就是啦。
云淇端着一杯玫瑰牛乳走过来，笑眯眯地解释：“泉眼在半山腰，将温泉引下来，需要经过山林，这泉水便添了雪落松柏的味道。”
苏瑜“哇”了一声，又嗅个没完。
温泉果然是和普通的洗澡水不一样哇。
虽然王府也有一间温泉房，但泉水是从王府地下冒出，所以远没有此处这般好闻的。
云淇将牛乳递给苏瑜，温柔道：“姑娘尝尝。”
“谢谢姐姐。”
看着苏瑜‘咕咚咕咚’地将牛乳喝了个精光，云淇眼睛一闪，忽然凑到苏瑜身边：“姑娘，你知道，你爹爹可有什么心仪的女子吗？”
苏瑜愣住了。
仔细地想了想后，问道：“心仪，就是喜欢的意思，对嘛？”
云淇不假思索地点头，就见苏瑜喜笑颜开，点头如捣蒜：“有哇有哇~”
“有？”
云淇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王爷他，喜欢谁？”
苏瑜欢喜地在汤池中玩水，她轻轻拍打水面，便溅起水花，她摇头晃脑地回答：“爹爹喜欢娘亲，喜欢祖母，还喜欢小瑜呀！”
云淇愣住，陡然松了口气。
也是，苏瑜还这样小，她懂什么喜不喜欢？
“……听闻沈家的女儿倾慕王爷，王爷还曾留她在王府住，又为何后来将她赶出去了？”
当时外界都传言，时隔八年，王府终于又要有女主子了。
苏瑜嘟嘟嘴：“因为沈姨坏坏，给爹爹的杯子里放了黑气，留在王府，也是因为她救了哥哥和小瑜而已。”
云淇倏然蹙眉：“……黑气是什么？”
此处太暖，听着鹦鹉的叫声，和潺潺的流水声，心旷神怡，苏瑜开始打起了瞌睡。
趴在池边，耳边已经听不清云淇的问话：“姐姐，小瑜好困困嗷，小瑜碎觉觉。”
“次饭饭，要叫醒小瑜嗷……”
云淇一愣，急忙将苏瑜从水中抱出来。
在水里长时间跑着可不行，再者说，虽然这池水不深，若是一不留神滑进去，呛到了水可就不好了。
云淇和两个丫鬟一起把苏瑜擦干，换上干净的寝衣，送回了房间。
云淇坐在一旁看着苏瑜的睡颜，悄然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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