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幕后黑手
玄冰王找人问了一下，好巧不巧，小蕾遗体，正是赵乾安排人处理的。
接到玄冰王的命令后，赵乾脸色铁青，硬着头皮带着几人，来到公会地下深处的停尸房。
停尸房有些阴冷，躺在床铺上的尸体大多都是圈外异兽潮中战死的异能者。
一张张白布盖在他们脸上，显得有些凄凉。
赵乾走到一处角落的床前，声音有些僵硬：
“会长，这便就是小蕾的遗体，还好会长您问的早，要不然这个今晚就要送去火化了。”
玄冰王点了点头，素手轻挥，一股柔和的寒流拂过，让覆盖小蕾遗体的白布无声滑落，露出了一个少女苍白的脸庞。
然后，她缓步上前，伸出纤纤玉指，悬停在小蕾眉心一寸之处。
指尖瞬间凝结出一枚冰针，悄然刺下。
片刻，玄冰王秀眉微蹙，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芒：
“赵乾！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小蕾遗体的？”
赵乾察觉到玄冰王语气有些不对劲，连忙答道：
“两天前深夜，大概11点左右，在公会后巷‘冰语街’的转角。有夜归的居民发现她倒在血泊中，立刻报给了巡逻队。”
似乎担心玄冰王心中还有疑问，赵乾又继续补充道：
“可当我们赶到现场，只看到了横尸在地的小蕾，其他却是一无所获，甚至连凶手的异能都没判断出来。”
“你们自然无法判断。”
玄冰王收回冰晶探针，声音清冷，“因为小蕾，绝非死于两天前！”
此言一出，停尸间内几人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寒意。
古落尘一个箭步上前，走到小蕾身边，凝神看去，脸色大变。
他刚刚分出一缕肉眼不可见的灵魂力，顺着玄冰王刚冰针深入的路径，探入了小蕾的识海。
那根本不是刚死两天之人的识海！
按理来说，人死魂灭，但供养灵魂的识海只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逝。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空空荡荡！
更让古落尘震惊的是小蕾的识海边缘，尽是一片被黑色污秽侵蚀的痕迹。
这股气息...他刻骨铭心！
与堵住了他的伤门、让他卡在三阶巅峰无法寸进的黑气，同宗同源！
明悟了真相的古落尘，心头瞬间涌起一股杀意。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抬起头，正对上玄冰王那双带着一丝探究的冰眸。
“以灵魂之力直接探入亡者识海…古落尘，你对灵魂的掌控，远超我对四阶异能者的认知。”
玄冰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她微微闪动的冰眸，却紧紧盯着古落尘，意味莫明。
精神力是探查不到人类识海里的，但灵魂力却可以。
古若宁的儿子…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若非那血脉气息做不得假，她几乎要怀疑眼前少年的来历。
“想必，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
古落尘没有在意玄冰王的试探，压下心中的杀意：
“根据识海流逝时间判断，小蕾至少已死了一年以上！”
“一…一年？！”
苏沐雪失声惊呼，美眸圆睁。
而赵乾却是满脸不可置信，沉默不语。
他死死盯着古落尘，又看向玄冰王，一股被愚弄的怒火让他声音颤抖：
“会长大人！小蕾她…两天前还活生生地在我面前值班，交接任务！”
“属下...斗胆！您如若想包庇古大少，大可不必如此弯弯绕绕，编造此等耸人听闻、亵渎亡者之事！”
“小蕾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孙正虽然在公会里是位居部长，但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五阶异能者。他们怎能和异能是S级，又是古司令之子的古大少相提并论？”
“您心中的权衡，属下明白！但此等做法，置公会法度于何地？置那些为公会兢兢业业付出的人于何地？！”
赵乾的这番话，显然是已经豁出去了。
虽然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但更多的却是为普通人打抱不平的维护。
“你说够了没有。”
清冷的话音一落，玄冰王恐怖的九阶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在赵乾身上！
整个停尸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万载玄冰！
赵乾已经在冰河公会呆了很多年，玄冰王也清楚他的脾气。
但在不明事理的情况下这样跟她说话，还是施以惩戒的。
“噗通！”
赵乾坚持不住，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依旧梗着脖子，眼神悲愤：“会长！纵然…纵然您今日在此杀了属下！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做公会的行政部部长吗？”
赵乾闻言一滞。
“就是因为你这刚正不阿的性子，可你现在却迂腐的有些愚昧了。”
说完，玄冰王微微抬手，那如山岳般的压力骤然消失，让赵乾得以大口喘息。
“本王若是真想包庇古落尘，”玄冰王居高临下看着赵乾，冰眸中不带一丝温度，“你以为，你们这些目睹他‘杀人’的人，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喘气吗？冰河公会，是缺一个部长，还是缺一群不明真相的‘见证者’？”
冰冷的话落下，赵乾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
但眼神中，却依然挂着一抹自以为是的坚持。
似乎还是在怀疑古落尘和玄冰王已经串通好，打算愚弄众人。
古落尘见状，刚想上前解释，便被玄冰王一个眼神止住。
然后便见玄冰王来到小蕾遗体前，缓缓说道：
“对逝者不敬，实非得已。赵乾，记住，每逢‘祭明节’，替本王…替公会，给小蕾多敬一炷香！”
话音未落，玄冰王已并指如剑，对着小蕾的头颅隔空虚点。
“喀嚓嚓——”
极致的寒气从指尖涌向小蕾遗体，并非覆盖全身，而是精准地将小蕾的头颅，连同脖颈一并笼罩，形成一块冰坨。
下一秒，玄冰王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噗！”
没有血肉横飞的恐怖，只有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冰坨连同内部冻结的头颅，一同碎裂开来，化作一块块棱角分明的冰晶，散落一地。
冰晶中没有脑浆，也没有骨骼碎片。
只有数十条被瞬间冻结在冰晶中的诡异蛆虫！
这些蛆虫通体漆黑，即使在冻结状态下，甲壳上似乎还流动着令人作呕的暗紫色幽光，形态狰狞！
“这…这是什么东西？！”
赵乾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些被冰冻的黑色蛆虫，声音干涩嘶哑。
尸体未腐，脑中为何却生满了诡异的邪虫？
眼前的一切，让赵乾无法解释，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他好像触摸到了不为人知的真相。
有时候谎言，的确比真相更具有可信度。
“赵乾，以后遇事多想想，真相往往远非表面这样简单。”
玄冰王说说完，便不再看失魂落魄的赵乾，径直向外走去。
古落尘和苏沐雪对视一眼，也默默跟上。
停尸房内，人很多，活着的却很少。
仅有赵乾一人。
他没有起身，只是有些失神地望着地上那摊碎裂的冰晶和其中冻结的黑虫，又看向白布下小蕾失去头颅的残躯。
许久，他才颤抖着伸出手，极其小心地，将那些混杂着黑虫的冰晶碎屑，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放入一个特制的金属容器中封好。
然后，又庄重地重新为小蕾盖好了白布。
他佝偻着背，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良久，空旷的停尸房内才响起来一声若有若无又有些嘶哑的呢喃：
“小蕾，你在我手底下做事这么久，你说说看，是我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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