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逆天改命
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中，看见林疏月湿漉漉的发丝贴在光洁的肩颈上，白皙的肌肤在昏暗的山洞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的体温贴在他的胸膛上，奇异地缓解了他所有的疼痛。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眨眼间轻轻颤动。
“林疏月。”他费力地抬起手，抚上她濡湿的睫毛。
“沈砚知，”怀中人感觉到他的动作，惊喜地抬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特别疼？”
不等他回答，她又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谢天谢地，你的烧终于退了。”
她的话音未落，沈砚知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拉向自己，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雨水的气息，却炽热得像是要把她融化。
林疏月僵在他怀中，直到他松开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做我的女人，好不好？”他低声问，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林疏月一怔：“我都说了我不是谁的女人。”
沈砚知轻轻替她拢好凌乱的衣衫。
“林疏月，我知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但那个字，我说不出口。”
山洞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林疏月静静凝视着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只觉自己在他的眸光中浮浮沉沉。
"我不知道一个男人，应该怎样爱一个女人。”
“因为我没有见过。”
林疏月想起他母亲写的那幅字，想起苏娆说过的他父亲对母亲的背叛。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檀郎读。
裴疏影的一腔深情终被辜负，到死，都在诉说着她的相思。
“我怕我做不到。”
他语气不再是一贯的冷硬和淡然，此刻脆弱又无力。
“你也会怕？”
“认识你以后，我会。”
怕得要命。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温热的手掌再度抚上她冰凉的脸颊。
“所以，我不能轻易许诺。”
山洞里再次陷入寂静。
林疏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绷紧的下颌线，忽然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沈砚知，你不需要说那个字了。”
从他为她绾发的那一刻起，从他护着她滚下山坡的那一刻起。
她不需要他再说那个字了。
沈砚知眼中骤然翻起惊涛骇浪。
她指尖轻触他额角的伤口，柔声重复：“你不需要说那个字。”
沈砚知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雨后的阳光照进山洞，一缕明亮打在他眉骨的擦伤上。
历经生死，劫后余生。林疏月看着他阳光下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算命先生说的不对。
她不是天煞孤星。
她是被一个人用命护着的珍宝。
“我答应你。”
她把脸颊贴在他胸口，轻声说。
她听见他胸腔中剧烈的震颤。
他的手掌蓦地收紧，将她纤细的指尖攥得生疼。
林疏月仰头看他，目光扫过他渗血的额角，身上的伤痕，最后落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唇贴了上去。
这个吻像是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压抑已久的渴望。沈砚知翻身将她压在干燥的草堆上，却小心用手臂撑住重量，避开她可能的伤处。
“疼吗？”他喘息着问，指尖划过她锁骨上细小的擦伤。
林疏月摇头，发丝在枯草间铺开如墨。沈砚知的吻落在她颈侧，滚烫的呼吸激起一阵战栗。
洞外传来山雀的啼鸣，与草叶的沙响交织成曲。当疼痛与欢愉同时袭来，林疏月咬住他的肩膀，尝到了血与泪的咸涩。
暮色笼罩山洞，林疏月靠在沈砚知肩头，精疲力尽。
她感觉现在受伤的是她。
这个人真的受伤了吗？她抬头，皱着眉看他满脸促狭的笑意。
她看见他额头上的伤处已经不再渗血，脸色也不再惨白，有了些血色。
她放心地靠回他怀里。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她的长发，忽然问：“为什么害怕爬山？”
“还有…雷雨？”
林疏月身子一僵，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感受到她的战栗，他搂着她的手蓦然收紧。
“林疏月。”他轻声唤她。
林疏月抬起头，昏黄的日光映得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又暖又亮。
“我在这里。”
他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奇异地抚平了她所有的战栗。
“八岁那年，我上山采药迷了路。”她缓缓开口，“那天下了暴雨，爸爸上山找我。”
“后来…为了护着我，爸爸滚下了山坡。”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只是那天的石头，比今天的这块要尖利，撞在了爸爸的后脑勺上。”
她回想起爸爸在暴雨中被闪电映亮的，满是血痕的脸。
“都是我害死的爸爸。”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上山采药，爸爸就不会…”
她崩溃地捂住脸，泣不成声。
“算命的说的没错，我妈说的没错，我就是天煞孤星，克父克夫克子的命格。”
她双肩剧烈地震颤着。
“林疏月，看着我。”他忽然沉声命令她，把她捂着脸的手掰开，用指腹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爸爸用命护住你，不是为了让你这样自怨自艾。”
他捧起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你治过多少人的病？救过多少人的命？那些被你治愈的人，都是你父亲生命的延续。”
林疏月的泪水再次涌出，却看见他眼中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
小小的，一如八岁那年，那个抱着父亲的尸身绝望痛哭的自己。
只是现在，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至于那个命格，”他忽然勾起唇角，抬头望向山洞顶，“我沈砚知偏要逆天改命。”
林疏月闻言一震。
他在说什么？
她的命格可以更改吗？
爸爸的死、爷爷的死，无一不是应了那句谶语的。
还有转机吗？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沈砚知轻慢的、像是要跟老天斗一斗的表情，忽然心口发寒。
察觉她的目光，他低下头来，在她眉心落下一点轻吻。
“从今往后，你的命里有我。”
“夏夏！”
一束刺目的手电筒光亮打在两人脸上，刺得林疏月慌忙挡住眼睛。
然而，她还是透过指尖的缝隙，看见了林疏白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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