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裴家老宅
秦骁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秦雅慌乱地整理头发遮严实那道额头上的伤口。
“砚知,过来坐。”沈钧山强压着怒火喊他。
沈砚知径直走到主位前,俯身撑在秦正岳椅背上。
“秦司长,听说您对我女朋友有意见?”
他没有喊秦伯伯,是连表明功夫都懒得做了。
秦正岳岿然不动,头也没回:“砚知,我劝你,年轻人别为了什么阿猫阿狗,自毁前程。”
他冷厉的眼神扫过沈钧山的脸:“钧山,你当真教子有方。”
“那是,”沈砚知在他耳边低语,“我父亲,哪比的上您教子有方呢。”
手机在秦正岳面前一晃而过,秦正岳瞬间就变了脸色。
是秦骁的境外账户流水,其实那一晃并看不出什么,但做贼心虚,秦正岳轻咳一声,嘴上吐出的话却不以为然:“这样的伪造的证据,是哪只阿猫阿狗给你的?”
“砚知啊,不是伯伯说你,你们年轻人,确实差点眼力。”
秦骁猛地站起来:“沈砚知,你敢拿假证据威胁我爸?”
“哦?伪造的?”,沈砚知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盯着秦正岳有些佝偻的脊背,“那就让巡视组来辨个真伪吧。"
“砚知!”沈钧山厉声喝止,“你疯了?”
沈砚知置若罔闻:“对了,听说秦伯伯最近在争取副部级?真巧,巡视组组长是我舅公的老战友,必定会助您一臂之力。”
秦正岳手中的茶杯一抖。打蛇打七寸,这句话正戳在秦正岳痛处上。
整个包房鸦雀无声,只有沈砚知皮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
他走到秦雅面前,突然伸手掀开她额前碎发。
“这伤口...”他指尖轻触结痂处,“怕是还不够深。”
秦雅脸色煞白,身子往后一缩,看向秦正岳:“爸!”
秦正岳没搭理她,只捏紧手中的茶杯,指节都泛了白。
沈砚知转身看向沈钧山:“爸,你要处理的人...怕是这位自导自演的秦小姐。”
“逆子!”沈钧山暴喝一声,拍案而起。
沈砚知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经过苏娆时顿了顿:“姐,走了。”
苏娆毫不犹豫地起身跟上。裴景明正要动作,却被沈钧山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
沈砚知的劳斯莱斯停在别墅前,林疏月已经站在阶前等。
她今天穿了一袭月白色苏袍,衣襟上疏落绣着几枝淡青竹叶,发间簪着那枚梅花簪。回身的时候,眉眼含笑,风也温柔。
沈砚知推门下车,方才在秦家激起的一身戾气,在她含笑的眸光里顷刻消散。
“怎么想起来戴这簪子?”他伸手拂过她发间的簪子。
林疏月笑得一双杏眼弯弯:“去见你妈妈,自然要带上。”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簪头的红宝石,“这样…她一眼就能认出我是谁。”
沈砚知看着她含笑的眉眼,忽然想起母亲临终时,将这枚簪子放在他掌心说的话。
“以后遇到想共度一生的人,就替妈妈给她戴上。”
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走吧,去见她。”
车子驶过市区,在旧城区的裴家老宅前停下。
裴家老宅的朱漆大门前,两尊石狮子静静矗立,门楣上“裴园”二字笔力遒劲,已有些年头。
林疏月有些不安,林家的老宅就在隔壁,不知会不会碰上凌霜华。
沈砚知牵起她冰凉的手指,打趣道:“丑媳妇见公婆,害怕?”
林疏月白了他一眼:“谁是丑媳妇?”
沈砚知捏捏她绯红的脸颊:“你要是丑,这世上没有美人了。”
林疏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才那点不安顷刻烟消云散。
沈砚知牵着她刚踏上台阶,朱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站在门内,眉眼慈祥:“阿砚来啦。”她目光落在林疏月身上,怔了怔,“这位小姐是?”
“陈婆婆,”沈砚知紧了紧握着林疏月的手,“这是疏月。”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补充道:“我的女朋友。”
老婆婆眼睛一亮,连忙让开身子:“快进来,太太要是还在,知道了不知该多高兴。”
林疏月有些意外,一向矜贵淡漠的沈砚知对着这个老婆婆说话,竟然含了一丝乖顺的意味。
想必这位婆婆是裴家的老仆,看着沈砚知长大,情分不比旁人。
她对着婆婆微微一笑,身子向前倾了倾:“婆婆好。”
陈婆婆欢喜地走到她身前,把她从上看到下:“好齐整的孩子,太太一定喜欢。”
林疏月赧然,却任由老人家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穿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曲径回廊间点缀着亭台水榭,一泓清池倒映着天光云影。假山旁几株芭蕉青翠欲滴,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庭院中央那棵亭亭如盖的枇杷树。
树干粗壮,枝叶繁茂,金黄的果实累累垂挂,在阳光下像缀满了碎金。
“这棵树...”林疏月不由驻足。
“是我母亲病重那年我亲手栽的。”沈砚知说。
微风拂过,枇杷叶沙沙作响。林疏月忽然想起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可惜沈砚知的母亲裴疏影没有那样深情的丈夫,只有一个日复一日思念着她的儿子。
思忖间,陈婆婆拿来竹篮:“好孩子,摘些枇杷尝尝?今年的特别甜。”
沈砚知接过篮子,指尖擦过林疏月的掌心:“我母亲最爱吃这个。”他目光温柔,“摘一点?”
林疏月还未反应过来,腰肢已被他揽着,整个人被他稳稳托起,双脚离地。
“沈砚知!”她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放我下来!”
“不放,”他仰头看她,眼底盛满笑意,手臂却纹丝不动,“不是要摘枇杷?最高的那枝最甜。”
林疏月脸颊绯红,指尖堪堪够到枝头金灿灿的果实。阳光透过叶隙,在她月白的旗袍上投下斑驳光影,发间的玉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左边那串更黄。”沈砚知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
她伸手去够,却听见“刺啦”一声轻响,旗袍开衩处因动作裂开一道细缝,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
沈砚知眸色一暗,忽然抱着她转了个方向,用身体挡住可能被陈婆婆看见的角度。
“继续摘。”
林疏月羞得耳尖滴血,却见他一脸正经,只好红着脸继续摘。
枇杷落入篮中发出轻响,伴着远处隐约的蝉鸣。
“够了够了...”她小声求饶,手指沾了薄汗,在他肩头留下浅浅的指印。
沈砚知却不肯放她下来,反而凑近她泛红的耳垂:“我母亲如果还在,一定会喜欢你。”
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就像我一样。”
“砚知。”一个苍老但慈蔼的声音响起。
林疏月循声望去,看见一位白发如霜的老先生站在廊下。
他身着藏青色立领中山装,胸前别着枚古朴的怀表,银丝眼镜后的双眼炯炯有神。虽已年迈,腰背却挺得笔直,通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度、
沈砚知轻轻将林疏月放下,对着老人恭敬道:“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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