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指腹下的他的喉结随着质问滚动，林疏月突然瑟缩了一下，混沌的脑海中闪过包房里那个黑暗中的吻。
她迷蒙地望着他，想要解释，却开不了口。
大脑昏昏沉沉，药效让思绪像浸在蜜糖里的蛛网，越是挣扎越是黏腻。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沈砚知眼神一沉，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砚知...”林疏月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衬衫上，本能地寻求更多凉意。
“别动。”他声音紧绷，一脚踢开浴室门。
冷水从花洒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林疏月被激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往他怀里缩，却被沈砚知按在冰冷的瓷砖墙上。
“清醒点。”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将水温调到最低。
冷水顺着她的发丝流下，单薄的礼服裙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
沈砚知别开眼，喉结滚动。
林疏月颤抖着抓住他的衣襟：“冷...”
“忍着。”他声音沙哑，却将她搂得更紧，让冷水冲刷过两人相贴的身体，“你现在不清醒，我不会要你。”
她仰起脸，水珠从睫毛滚落，冷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唇上。
她听见他的声音在水声中既模糊又清晰。
“林疏月，我给你选择的自由。”
“你想清楚，再来找我。”
*
林疏月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穿着睡裙，浑身清洁干爽，长发也已吹干，缎子似地铺开在枕上。
身畔空无一人。
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林疏白的失控，沈砚知的质问。
还有轰然的水声中，他低哑的声音，“想清楚，再来找我。”
药效已经完全散去，她却觉得头痛欲裂。
套房的长桌上摆着一份精致的早餐，瓷碟旁静静躺着一盒解酒药和一张便签。
林疏月拿起便签，指尖抚过上面的字迹。
「解酒药空腹吃，伤口医生十点来换药。」
她把那张便签贴在心口。
换药的时候，叶清妍和医生一起来了。
“清妍，昨天的事…”林疏月惴惴不安地看向叶清妍，却见她耸了耸肩，仍是笑着，这次却笑得有点勉强，“秦少昨晚及时送医了，没有大碍。”
“不过程总发了好大的火，”她垂眸，唇边的笑意消失了，“也确实怪我，是我安排不周，才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林疏月咬牙：“这怎么能怪你，都是秦骁那个混蛋…”
“疏月，”叶清妍打断她，拉住她的手，“好好保护自己，离秦家要多远有多远。”
“昨天的事，程总亲自给秦老打了电话，但我不知道他能挽回到什么程度。”
“沈家和秦家这次，怕是撕破脸了。”
叶清妍难得的收起了脸上所有的俏皮之色，一脸凝重。
林疏月指尖冰凉，反握住她的手：“好，我会注意的，不用担心我。”
“对了…”她迟疑着问，“我哥呢？”
叶清妍眼神闪烁了一下：“昨晚你和沈总走后，他就离开了。”
换完药，林疏月穿戴整齐，下楼出酒店。
走到大门口，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疏白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他在这儿等了一夜。
林疏月的脚步顿住。
昨晚那个吻的温度像是又要在唇边烧起来。
林疏月转身，本能地想要避开他。
林疏白一步跨过来挡在她身前。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住，无处可逃。
“夏夏，”他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我有话和你说。”
“别走，好吗？”
这种祈求，甚至有点卑微。
从小到大，哥哥对她呵护到了极致。但从来不会如此卑微。
林疏月的心不可抑制地软下来，对着他轻轻点头。
两个人在林荫道下漫无目的地走。
初夏，繁花落尽，绿茵疯长。
而兄妹俩站在树下，一个清俊挺拔，一个清丽婉转，那画面极是养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马路的拐角处，沈砚知的劳斯莱斯静静停在树影里。
沈砚知坐在车后座，目光淡淡地落在那两个般配的身影上。
车厢里气压极低，司机大气都不敢出。
“夏夏，昨天的事，我…”林疏白此刻看着她清澈的杏眼，准备了一夜的话却忽然说不出口。
“哥，如果你要说对不起，那不用。”林疏月垂眸避开林疏白有些慌乱的神色，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昨晚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被人下了药。”
如同从前很多次那样，在哥哥面前，她总觉得做错事的是她。
可她的懂事却只是让林疏白觉得更加心痛。
被周瑶为难的时候，被周家讥讽的时候，被他发现她和沈砚知在一起的时候。
她都是这样低下头，好像是她做错了事。
“这不是你的错。”林疏白双手覆上她单薄的肩膀。
“但我也没有想要说对不起。”林疏白的声音平静。
“昨晚的事情，我本来就想做。”
“即使你没有被下药，我也想要做那件事。”
林疏月猛地抬眸，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夏夏，我喜欢你。”
“我一直都喜欢你。”
林疏白缓慢而坚定地说。
林疏月整个人僵住。那曾经是她过去十几年间，最渴望听到的话。
但偏偏是现在。
没有少女时代幻想的粉红泡泡和旖旎气氛，此刻她心头泛起的只有苦涩。
“哥，如果在三个月前听到你说这句话，我应该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林疏月看见林疏白眼底的红血丝。
他应该是站在夜风里，一夜没睡，整个人憔悴又狼狈。
她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现在太晚了，是吗？”林疏白问，声音微哑。
林疏月没有回答，只静静看着他。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
“我不应该顾忌那些流言蜚语，我应该早一点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你。”
他想起那天在寺庙听见林疏月哽咽地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么多年，他如果真的喜欢我，又知道我喜欢他，怎么还会和别人在一起？”
他因为她和沈砚知在一起一两个月，整个人就要被折磨得疯掉，而这么多年，她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先是苏娆，再是周瑶。
他本来甚至还要让她当他和周瑶婚礼的伴娘。
过去那么多年，她的心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被凌迟？而他是那个无知无觉的、最残忍的刽子手。
他心痛地无以复加，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阳光灼热，可她的脸颊冰凉。
“夏夏，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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