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承认错误
她想起跟先生在这栋房子里面的一点一滴，想起她平时闲得无聊还会帮阿姨们打扫卫生。
还想起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先生什么都不让她做，还给她很高的工资，顿时觉得自己真坏！
她被欺负的时候，是先生把她带回来的，先生还总是说她是自己人。
而且先生也和他说的一样，在尽力保护她。
想到这里，沈漾忽然有些愧疚，鼻子发酸。
她的确有点太过分来了
她喉咙发哽：“先生，我……”
“你以为苏明远那点钱让我把这里重新装修一遍就完了，沈漾，你欠我的用什么赔？”
沈漾知道，先生让她赔偿的事他在她身上投注的信任。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过她脸颊未消肿的地方，动作轻得像羽毛，语气却淬着冰：“你拿自己的脸去换这点破钱？嗯？”
沈漾猛地抬头，撞进他面具下深不见底的眼。
那里没有平日的疏离，反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她现在脑子里面想的不是自己会不会丢掉这份工作，而是想让付先生息怒。
她揪着手指，急切地辩解：“我让他们进来，是想让苏雅雅留下证据，让她没法再闹，我没想到他们会砸这么狠，”
“没想到？” 傅璟砚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我的办公室里面可以直接连到这边的监控，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到。”
包括平时无聊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面看她在家里干什么。
当然，最后一句话，傅璟砚不会跟她说。
他顿了顿，看着她骤然睁大的眼：“所以你最好不要骗我。”
沈漾的脸“唰”地白了。
她以为自己演得逼真，却原来从头到尾都在先生的注视下。
那些假装的惊慌，刻意的引导，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她攥紧衣角，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她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只是想教训苏雅雅，让她长长记性，我保证，我知道先生会让她赔偿，我才这样做的。”
“用我的房子当戏台？”傅璟砚的声音沉下来，“用我的收藏的东西当道具？你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她眼睛一眨，反正工作都要丢了，即将到手的京华大厦也被傅璟砚那个老阴狗给抢走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还被人打了一巴掌。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沈漾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反正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不说，工作也保不住了。
该死的苏家！
该死的傅璟砚！
还有该死的小白脸！
她就不相信小白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肯定就是故意的。
傅璟砚就是想吓唬她一下，是真的没有想到要把人给吓哭。
他沉默地看着她掉眼泪，面具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很久，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她面前。
“擦了。”他的声音依旧冷，但少了刚才的锐利。
沈漾愣住，看着那方绣着银线暗纹的手帕，没敢接。
“怎么？嫌脏？” 傅璟砚挑眉。
“没有。” 她慌忙接过，指尖触到丝质的柔软，“谢谢先生……”
“哭够了就起来。” 傅璟砚转身走向楼梯，“跟我上楼，我们好好谈谈京华大厦的事情。”
沈漾吸了吸鼻子，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眼睛一亮。
“京华大厦！先生有办法？”
“到我手里的东西，不会被人抢走。”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左手倒右手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至少还能让沈漾全身心地倒向他。
至于以后沈漾知道了，会生气这种事情。
等她的心都是他的了，还能解释不清楚？
沈漾不知道傅璟砚心里的小九九。
她只知道先生没说要开除她，还说要把她的京华大厦抢回来。
她连忙摸了摸眼泪，跟上先生的步伐。
走到二楼走廊时，她忽然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幅莫奈《睡莲》，她拍了拍胸口。
幸好，这幅画挂得高，没被砸到。
付先生的房间里。
因为那些人还没有来得及上楼，一切都被保护的很好。
“过来。”傅璟砚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弯着腰不知道在床头找着什么。
沈漾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杵在那干什么？”他转过身时，手里多了个青瓷小罐，“脸不要了？”
“过来。”
沈漾好像一个机器，怪怪地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
他拧开瓷罐，里面是半透明的膏体，散着淡淡的薄荷香。
“弯腰。”
沈漾顺从地弯腰凑到他面前。
这个距离。
她能闻到他身上更清晰的雪松香，混杂着刚才咖啡的余温，莫名让人安心。
指尖触到脸颊的瞬间，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傅璟砚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沉下来：“疼？”
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淡淡的嘲讽的味道。
毕竟这一切是她自找的。
“不……不疼。”沈漾咬着唇摇头，不敢承认。
能感觉到他的指腹带着药膏的凉意，轻轻碾开在红肿处。
他的动作比想象中轻柔，指腹的薄茧擦过皮肤时，有种奇异的痒意。
“苏雅雅的人动手时，”他忽然开口，指尖在她颧骨处的淤痕上多停留了两秒，“你就没想过躲？”
沈漾的睫毛颤了颤，看着他垂眸时面具边缘投下的阴影：“两个人打我一个，躲不过去了。”
她眼神躲闪，要不是付先生回来得及时，她现在可能会更惨。
她跟苏雅雅不是第一次交手，她很清楚苏雅雅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怀恨在心。
想到那个药，沈漾瑟缩了一下。
“谢谢先生。”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谢谢我，让你放他们进来，砸我的房子？”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指尖却没停，顺着下颌线慢慢抹到耳垂下方，“沈管家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药膏渗透皮肤后有种清清凉凉的舒服感，沈漾的脸颊被他温热的手指托着，能清晰看到他面具下露出的一截脖颈，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他身上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让她觉得熟悉，又不由得有些脸热。
她突然问出了那个一直都很想问的问题：“先生，你用的什么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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