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撤销管事大爷
中院。
一大妈尖利的嗓门划破了早晨的宁静。
“当家的！当家的回来了！”
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在院子里荡开。
不仅是一大爷，还有刘海中和贾东旭，也都被放了出来。
消息传到了后院。
苏铭很是意外，他眉梢轻挑，聋老太这老虔婆，居然有这样的能量。
不多时，院门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罗队长再次来到苏铭家门口，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为难。
“苏铭同志。”罗队长声音有些干涩。
苏铭拉开门，示意他进来。
李晓雅端了杯水过来。
罗队长接过水，道了声谢，面色复杂地看着苏铭：“苏铭同志，关于易中海他们的事情，判决下来了。”
苏铭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这个……街道办的陈副主任出面作了证。”罗队长斟酌着词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说，关于你家这房子的借住问题，易中海他们之前已经向街道办打过报告，街道办也原则上同意了。”
苏铭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静静地听着。
“只不过……”罗队长顿了顿，语气更加为难，“陈副主任说，他当时工作繁忙，一时疏忽，忘记将这个决定及时通知到你们，所以才造成了后续的误会。”
“误会？”苏铭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
罗队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对，陈副主任强调是误会，所以，强占房屋这一条，他们算是撇清了。”
“至于辱骂军官家属，寻衅滋事这些……”
“都被贾张氏一个人揽下来了。”罗队长叹了口气，“她说都是她一个人挑唆的，易中海他们并不知情，只是被她蒙骗了。”
苏铭听完，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那双锐利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要么是给了贾张氏天大的好处，让她心甘情愿背锅。
要么，就是这帮人联手把她给卖了，许了空头支票。
无论是哪一种，这背后都少不了聋老太和那个陈副主任的影子。
罗队长看着苏铭平静的脸庞，心里反而更没底了，试探着问道：“苏铭同志，你看这……”
苏铭微微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罗队长，这事与你无关。”
罗队长见苏铭没有迁怒于自己，心中稍安，继续说道：“贾张氏因为辱骂、寻衅滋事，数罪并罚，被判了一年。”
“一年？”苏铭挑了挑眉。
“是的，本来按照她的所作所为，应该判得更重一些。”罗队长解释道，“但是，还是因为陈副主任出面，说明了房子纠纷是‘误会’，而且声称易中海他们并不清楚您的真实身份，所以……”
所以，贾张氏的罪名就被减轻了。
苏铭心中冷笑，这陈副主任还真是会和稀泥。
“我知道了，多谢罗队长特地跑一趟。”苏铭站起身，将罗队长送到门口。
罗队长离开后，苏铭转身回到屋内，脸上的客气瞬间敛去。
他负手立于窗前，眼神深邃。
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四合院这些普通居民来说，确实是有管理权的。
聋老太这次是下了血本，请动了这么一尊神。
不过，苏铭却并不怕。
他现在倒是有些好奇，这帮人接下来会怎么演这出戏。
很快，四合院里热闹起来。
“开会了！开会了！全院大会，王主任和陈副主任都来了，大家赶紧去中院！”
刘光天那破锣嗓子在院子里四处吆喝，透着一股子狐假虎威的兴奋劲儿。
李晓雅有些担忧地看着苏铭：“苏铭，他们……”
“没事。”苏铭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平静，“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随手从墙角拎了条长板凳，示意李晓雅一起。
两人来到中院，院子里已经黑压压地站了不少人。
平日里三个管事大爷坐的八仙桌，此刻被搬到了院子中央。
只是，桌后的人却换了。
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都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街道办的王主任，以及他身边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朴素干部服的陌生中年男人。
那人约莫四旬年纪，面容普通，但眼神灵活，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苏铭的目光在那人脸上一扫而过，心中便有了判断。
“应该就是那个陈副主任了。”
今天这阵仗，看来是要给一个“说法”了。
王主任显然也看到了苏铭，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但很快便换上了热情的笑容。
“哎呀，苏铭同志，原来你也住在这个大院！快，快请坐！”她指了指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条长凳。
苏铭点了点头，带着李晓雅在王主任示意的位子坐下，算是个比较显眼的位置。
刘海中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腆着脸对王主任点头哈腰：“王主任，人都到齐了！”
那谄媚的模样，看得苏铭都替他臊得慌。
王主任微微颔首，然后转向身旁的陈副主任，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陈副主任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
“各位邻里街坊，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主要是针对前些天，苏铭同志家里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做一个公开的说明。”
他一开口，院子里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首先，我要代表街道办，向苏铭同志表示歉意。”陈副主任的语气听起来还算诚恳。
“事情的起因，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之前确实向街道办提交过住房困难的申请。”
“考虑到院内贾家的实际困难，街道办在研究后，原则上同意了他暂时借住苏铭同志家部分空房的方案。”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我本人，在同意了这个方案之后，因为近来工作确实比较繁忙，事务繁杂，一时疏忽，忘记了将这个决定批准，并及时通知到苏铭同志家人。”
“这才导致了后续一系列的误会和冲突。”
“对于我工作上的失误，我向苏铭同志，以及院里的各位，做出深刻的检讨。”
陈副主任微微欠了欠身，姿态放得很低。
“我希望，苏铭同志能够理解。”
苏铭听着他这番轻描淡写的说辞，心中冷笑。
强占房屋，就这么轻轻松松变成了“误会”？
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陈副主任一番“深刻”的检讨说完，便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似乎有些口干舌燥。
院子里一时间有些安静，众人的目光在苏铭和两位主任之间游移。
王主任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看向苏铭，语气温和地问道：“苏铭同志，你看……陈副主任也当众做了检讨，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
苏铭看着王主任，又瞥了一眼旁边略显局促的陈副主任。
他心里清楚，易中海他们为了平息这件事，恐怕付出的代价不小。
能让陈副主任这种身份的人，当着全院老少的面，拉下脸来公开道歉，这里面的运作可不简单。
王主任这话里的意思，也是希望自己别再揪着不放了。
苏铭知道闹下去也落不着好，索性送个顺水人情，其他的账日后可以慢慢算。
“既然陈副主任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王主任听到苏铭松口，脸上的笑容立刻真诚了不少，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他看向苏铭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赞许。
“好！”王主任抚掌赞道，声音也洪亮了几分。
“苏铭同志，果然识大体，有远见！”
他这话既是夸奖苏铭，也是说给院里其他人听的。
敲打的意味不言而喻。
紧接着，王主任脸上的笑容一收，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如电般扫向院里的某个角落。
易中海、阎埠贵和刘海中三人正缩在那里，感受到王主任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颤。
“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王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三个，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平时是怎么管理院子的？”
“放任贾张氏那样的泼妇，在英雄的家门前撒泼打滚，胡作非为！”
“简直是给我们街道办的脸上抹黑！”
王主任越说越气，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吓得院里不少人一哆嗦。
“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处理不好，互相推诿扯皮，要你们何用！”
易中海三人被训得面红耳赤，头都不敢抬。
尤其是易中海，他本以为今天这关能顺利过去，苏铭不再追究，他的地位就能保住。
可没想到，王主任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只听王主任厉声宣布：“从今天起，你们三个的管事大爷，都别当了！”
“这院里的风气，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此言一出，整个四合院先是一片死寂，随即如同滚油里掉进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三大爷的职位都给撤了？”
“我的天，这可是大新闻啊！”
“王主任这是动真格的了！”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易中海三人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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