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效率提升方案
“老易，歇歇吧。”李副厂长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失望。
周围的工人也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复杂地投向曾经的技术权威。
“易大师傅这是怎么了？平时不这样的啊。”
“是啊，连续两次了，这可是高精密零件，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看来真是年纪不饶人啊。”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在易中海心上，他脸色涨得通红，又转为煞白，失意、难堪与不甘在他脸上交织，昔日的威严被颓废取代。
“苏工，你看要不让技术员来加工？”李副厂长征询着苏铭的意见。
“我先亲自来加工吧。”
苏铭没有多言，径直走到机床前。
他拿起一块新的毛坯料，固定在卡盘上。
深吸一口气，启动机器。
砂轮飞转，火星四溅。
苏铭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眼神专注而平静，仿佛不是在进行高难度的零件加工，而是在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车间里落针可闻，只有机器运转的嗡鸣声。
易中海死死地盯着苏铭的双手，眼神复杂，既有不信，又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或者说是恐惧。
李副厂长的目光也紧紧锁定在苏铭身上，眉头微蹙，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些许担忧。
终于，苏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取下加工好的零件，那零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均匀而精密的金属光泽，宛如一件艺术品。
“高工，麻烦您检测一下。”苏铭将零件递给一旁戴着厚厚眼镜的高工。
高工点点头，接过零件，走到精密测量仪器旁。
他的表情严肃认真，动作一丝不苟。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后，高工扶了扶眼镜，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这……这数据！每一个零件都在公差之内，误差……误差0.002毫米！”
他声音略带颤抖地补充道：“甚至接近完美！”
高工内心震动：“苏工的技艺，竟然如此高超！我原以为他只是理论扎实，没想到动手能力也远超常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哗——”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李副厂长脸上的喜悦几乎掩饰不住，他一拍大腿，眼神发亮，满面红光地盯着苏铭，哈哈大笑起来：“苏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苏铭只是淡淡一笑。
易中海踉跄了一下，快步走到高工身边，抢过测量仪器和零件，自己又重新测量了一遍。
数据依然是那个刺眼的数据。
他死死盯着数据，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可能……这精度……”易中海内心嘶吼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失魂落魄地后退两步，面如死灰。
苏铭看着易中海的样子，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他拿起工具，开始熟练地对那台进口机器进行重新组装。
一个个细小的零件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灵巧地归位。
苏铭一边动作麻利地组装着，一边似笑非笑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易大师傅，其实这机器本来没这么麻烦。”
易中海猛地抬头，怒视着苏铭。
苏铭继续慢悠悠地说道：“您老经验丰富是没错，但有时候啊，太想证明自己，反而容易出岔子。这机器的轴承有点小问题，您要是早点让人检查，或者自己沉下心来仔细看看，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还搭进去好几个精密零件不是？”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易中海：“现在好了，还得重新校准，费时费力。您说，这是何苦呢？”
易中海脸涨得通红，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内心充满了憋屈和不甘。
很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苏铭已经将机器重新组装完毕。
他拍了拍手，对李副厂长道：“李厂长，可以了。”
“好！”李副厂长精神一振，立刻对一旁的陈龙喊道，“小陈，通电试试！”
陈龙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指令，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紧张又期待地按下了机器的启动按钮。
“嗡——”
机器指示灯逐个亮起，发出一阵平稳而有力的运转声。
声音顺畅，没有丝毫杂音，比之前听起来还要悦耳几分。
“好了！机器好了！运转正常！”陈龙兴奋地喊道。
李副厂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苏工，您来第一天就解决了这么棘手的问题，我代表轧钢厂感谢你！”
易中海看着平稳运转的机器，心中五味杂陈。
一名胆子大的工人忍不住上前，在李副厂长的示意下，开始试机操作。
“咦？”那工人刚一上手，就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这机器！顺手多了！感觉轻快不少！”
他操作了一会儿，脸上的惊喜越来越浓：“真的！比以前好用了！以前感觉有点涩，现在特别顺滑！”
陈龙也凑过去试了试，立刻叫道：“真的快了！手感都不一样了！苏工真是神了！以后我们也能多生产点零件了！”
高工见状，立刻拿着游标卡尺和数据记录本上前，开始认真地进行测量和数据记录。
他一丝不苟地操作着，不时在记录本上写下数据，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片刻后，高工扶了扶眼镜，用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语气宣布：“初步测算，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十点三！”
“什么？效率还提升了10%？”
众人再次看向苏铭，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好奇。
高工内心更是惊叹。
只是更换和增加了几个小零件，就有如此显著的改善！
李副厂长更是激动，他盯着苏铭，仿佛在看一块稀世珍宝：“苏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铭平静地解释道：“我在维修的时候，发现这台机器的传动结构和润滑系统有些小瑕疵，就顺手更换了几个磨损的轴承，并在关键部位增加了一对齿轮和一个辅助润滑油路。这些改动不大，但能有效降低摩擦，提升传动效率。”
他指着机器内部，淡然道：“其实这种仿制的国外机器，原始设计本身就有不少缺陷，改进空间大得很。今天时间紧迫，我只是做了最基础的小幅优化。如果进行深度改造，效率还能有更大的提升。”
易中海听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
李副厂长激动得一把拉住苏铭的手，眼神热切得像是要喷出火来：“苏铭同志！你说的是真的？这机器……最大能提升多少效率？”
苏铭抽出手，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李副厂长，具体能提升多少，要看您愿意投入多少成本和时间进行改造。”
他伸出手指，条理清晰地说道：“目前来看，有三种方案。”
“第一种，小改方案。就像我今天这样，针对现有机器的薄弱环节进行优化，更换部分关键零件，改进润滑和传动系统。这种方案成本最低，周期最短，预计能将机器效率再提升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
李副厂长眼睛一亮，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苏铭继续道：“第二种，大改方案。需要对机器的核心结构进行重新设计和加工，更换大部分传动部件，优化动力系统。这种方案成本较高，周期也长一些，但预计能将机器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左右。”
“百分之五十！”李副厂长倒吸一口凉气，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高工在一旁听得也是心神巨震。
易中海更是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苏铭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震惊，继续抛出重磅炸弹：“第三种，新机器方案。放弃对现有老旧机器的修修补补，根据我们工厂的实际需求和现有材料工艺水平，重新设计制造全新的高效率机器。这种方案成本最高，研发周期也最长，但一旦成功，新机器的效率至少是现有机器的两倍，甚至更高。”
“效率翻倍！”李副厂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他的神经。
李副厂长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苏铭说：“苏铭同志，你今天真是给我们厂立了大功！你提出的这三个方案，都非常重要！这件事，我一定力主推动！不过，这么重大的决定，特别是涉及到大改和新机器研发，需要等明天杨厂长回来后，在厂务会议上详细讨论决定。”
苏铭平静地点点头：“我理解，李厂长。技术改造是大事，确实需要慎重。”
李副厂长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苏铭，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空空如也。
“苏铭同志啊，你今天帮厂里解决了大问题，还提出了这么宝贵的建议，厂里必须给你奖励！”李副厂长说着，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笑着说：“我看你也没戴手表，这样，我做主，奖励你一张手表票！算是对你这次功劳的表彰！”
“手表票！”
周围的工人顿时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低低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年代，手表可是稀罕物件！
然而，苏铭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仿佛那张能让无数人疯狂的手表票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手表票就不用了，李厂长。”苏铭平静地说道。
李副厂长一愣：“怎么？苏铭同志，你对这个奖励不满意？”
苏铭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如给我批点材料吧，我自己做一个。”
“自己……做一个？”李副厂长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围的工人们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铭。
高工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李副厂长定了定神，看着苏铭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试探着问道：“苏铭，你还能自己做手表？需要什么材料？”
苏铭微微一笑，开始口述：“我需要高碳钢、弹簧钢、少量黄铜、刚玉……”
他一连串报出了十几种材料名称，有些是厂里常见的，有些则比较生僻。
李副厂长旁边的小王赶紧拿出纸笔记了下来，越记越心惊。
苏铭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补充道：“当然，还需要一些精密加工工具的使用权限。”
整个车间，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还有什么是苏铭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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