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姑父？东海龙王！
圣人五重天的境界，稳固而厚重。
敖雷舒展了一下庞大的龙躯，只觉举手投足间，整个小世界的天地法则都在随之欢呼雀跃。
体内，六条浩瀚的大道长河奔腾不息，尤其是那条新生的光阴大道，更是给他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岁月流转的奇妙感觉。
“光阴神雷，圣人五五重……”敖雷喃喃自语，龙目之中闪过一丝深邃的自信，“如今这实力，若是再对上鸿钧那老家伙，就算打不过，想必也能掰掰手腕了。”
安全感，再一次爆棚。
而安全感爆棚的直接后果，便是闲得发慌。
他躺在长生悟道莲上，左爪托着下巴，右爪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莲台，只觉得这神仙般的日子，过久了也有些乏味。
“不如……看看外面又演到哪一出了？”
他心念一动，混元山河镜便凭空浮现。
法力催动，镜面光华流转，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奢靡至极的景象。
一座巨大的宫殿之中，酒香四溢，肉香扑鼻。一个开凿出的巨大池子里，盛满了琥珀色的美酒，池边，无数烤制好的灵兽肉块堆积如山，形成了一片肉林。
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威严，却双目迷离的男子，正赤着上身，在酒池中与数十名身着薄纱、体态妖娆的美女嬉戏打闹，笑声浪荡，场面不堪入目。
“啧啧，酒池肉林，纣王这小子，还真会玩。”
敖雷看得直摇头，却也觉得有几分好笑。
量劫已起，这人皇被圣人算计，迷了心窍，沉迷酒色，大商的气运，怕是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他手指在镜面轻轻一划，画面切换。
昆仑山，玉虚宫前。
一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却面带苦色的老者，正手捧着一卷金光闪烁的榜文与一根古朴的木鞭，怔怔出神。
正是那刚刚从元始天尊手中接过封神榜与打神鞭，被委以封神重任的姜子牙。
“封神大戏，也要开锣了。”
敖雷看着镜中那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一个纸醉金迷，一个前路茫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洪荒大戏，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此时，一阵清冽的酒香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老祖。”
敖雪端着一个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玉盘，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她依旧是一身流光雪月衫，气质清冷如故，只是眉宇间，比之初来时，多了几分安宁与柔和。
玉盘之上，摆着几碟精致的仙果，以及一壶冰镇的仙酒，酒壶周围还萦绕着丝丝寒气。
“老祖，您闭关多年，想必也有些乏了，这是雪儿用小世界中的灵泉与仙果，为您酿的一些冰魄酒，您尝尝看。”敖雪将玉盘轻轻放在敖雷面前，声音清脆悦耳。
这些年，她除了修炼，便是在自己的冰晶洞府中，也研究出了这酿酒之法，如今总算小有所成。
“哦？雪丫头有心了。”
敖雷闻着那股清冽的酒香，也是食指大动。
他化作人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如同一道冰线，瞬间滑入腹中，随即化作一股精纯的灵气炸开，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好酒！冰镇的就是舒服，雪丫头这手艺，快赶上灵月那丫头了。”敖雷抚掌赞道。
敖雪闻言，清冷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罕见的红晕，心中也是欢喜。
她正欲再为敖雷斟酒，目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那面悬浮在半空的混元山河镜，以及镜中正在闪过的画面。
敖雷此时正看得起劲，随手将画面切换到了四海。
只见一片波涛汹涌的海域之上，一座水晶宫殿坐落其中。
宫殿虽然也算气派，但与小世界中的龙宫相比，却显得寒酸了不少。
“咦？这是……”
敖雪的目光瞬间被镜中的景象吸引了过去，脸上露出几分讶异。
“老祖，这镜中，竟是东海？”敖雪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敖雷随口应道，又喝了一杯酒，“闲着无聊，看看外面的热闹。”
敖雪的美眸紧紧盯着镜中的画面，忽然，她娇躯猛地一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失声惊呼：“姑父！”
“哐当！”
她手中的冰玉酒壶失手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冰镇的仙酒洒了一地，她却浑然不觉。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镜中的一个身影，那是一位身着龙袍，面容威严，头戴王冠，却神情憔悴，满脸都是屈辱与无奈的中年龙族。
此刻，这位龙袍加身，本该是四海之主的东海龙王，正卑躬屈膝地对着一位身着天庭官服，修为不过玄仙境界的天兵统领，陪着笑脸。
“上仙……上仙息怒，这今年的雨量，小龙……小龙实在是不敢随意增减啊，天条规定，多一分，少一分，都是死罪，还望上仙明察……”
那名天兵统领却是一脸傲慢，用手中的长戟指着东海龙王的鼻子，厉声喝道：“少废话！天帝有旨，陈塘关三年大旱，以惩戒那总兵李靖不敬上天！你敢多降一滴雨，便是违抗天命，本将立刻上奏天庭，摘了你的龙王冠，抽了你的龙筋！”
“是，是……小龙不敢，小龙绝不敢……”
东海龙王吓得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那副卑微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龙王的威严。
“哼！谅你也不敢！”
天兵统领冷哼一声，这才带着手下，耀武扬威地离去。
留下东海龙王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旷的大殿之中，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凄凉。
水晶宫外，无数虾兵蟹将，看着自家龙王受辱，却无一人敢上前，眼中尽是麻木与绝望。
“姑父……”
敖雪看着这一幕，俏脸已是一片煞白，娇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她不敢相信，当初在龙凤量劫之下，他的这位姑父还能幸存，如今还成为了东海龙王，只是如今竟会落到这般田地，被一个区区天兵如此羞辱！
她更不敢相信，那曾经称霸洪荒，何等辉煌的龙族，如今竟会凄惨到这般地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敖雪喃喃自语，心如刀绞。
敖雷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雪丫头，这就是洪荒，这就是现实。”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洞穿世情的沧桑，“龙汉量劫之后，龙族气运早已耗尽，又无圣人庇护，能在这夹缝中求存，已是不易。”
“如今的四海龙王，名为龙王，实则不过是天庭册封的行雨正神，说白了，就是天庭的下属，负责行云布雨，受天规约束，哪还有什么自主权？”
敖雷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更何况，你看他那修为，区区太乙金仙，连大罗都未证得，在如今这圣人遍地走，大罗不如狗的时代，又算得了什么？”
敖雪听着敖雷的话，心中的震撼与冲击，更是无以复加。
她想起了自己的姑母，在小世界中，修为早已突破太乙金仙巅峰，只要徐徐图之，迟早可以成就大罗修为。
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堂妹，最低都拥有金仙巅峰修为，甚至还有已经突破太乙金仙的，前途无量。
而外界的族人，却……
这一刻，她终于深刻地体会到，当初选择追随敖雷，进入这方小世界，是何等幸运，何等正确的一个决定！
她猛地转过身，对着敖雷深深一拜，泪眼婆娑，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然。
“老祖，雪儿明白了！”
“雪儿……愿永世追随老祖，绝无二心！只求老祖……日后若有机会，能……能庇护我龙族一二！”
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却也因此彻底归心的冰霜美人，敖雷心中一软，将她轻轻扶起。
“放心吧。”
他看着敖雪那双通红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座这方世界，别的没有，就是地方大，多养几条龙，还是养得起的。”
“不过自盘古开天以来，这洪荒水域便是我龙族的地盘，如今我们也不能一味退让，若有机会，也不是不能重现龙族荣光！”
听见这话，敖雪浑身一怔。
什么意思？
老祖这是要搞大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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