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把事儿闹大
并未错过那盈盈水眸中划过的委屈，南宫墨暗恼失言。
“是本宫的错。”南宫墨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清了清嗓子，踟蹰着启唇。
“本宫失言，并非不信你，只是。.”
薄唇微抿，南宫墨一时有些笨拙。
喉结微动，最终化作低叹，“莫气，本宫错了。”
尝试给她重新夹菜，陆蓁蓁却赌气般将碗挪走。
偏过头去，只留一个紧绷的侧脸，“臣女愧不敢当。”
显然余怒未消。
南宫墨看着她这副倔强又带着点孩子气的模样，心下无奈。
宠溺的摇了摇头，只是眸中缱绻陆蓁蓁并未看到。
“好了，本宫想你赔罪。”
南宫墨另寻话题试探，“莫气坏了身子。”
“方才你说到魏久津青楼争风，但顾晔安色厉内荏，即便查到魏家头上，只怕他也会百般遮掩，不敢深究。”
“不错。”
提到正事，陆蓁蓁紧绷的肩线微微放松，应了声。
顾晔安素来贪生怕死，现下又被魏家的厚礼喂饱了胃口，早就成魏家那忠心的狗了。
“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他想徇私，但。.”陆蓁蓁斜晲了眼又状似无意的给他夹肉的南宫墨，哼声没拒绝。
只是继续道，“那也要看有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我要让他想捂也捂不住。”
陆蓁蓁指尖敲着桌面，意味深长道，“只要惊动天听，直达御前，让此案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他顾晔安自然不敢敷衍塞责。”
到那时，他便是想徇私，也得掂量掂量项上人头。
“此事倒也可行，但你打算如何将事情闹大？”南宫墨抿了口茶，指尖抵着下巴微微沉吟，“无凭无据，饶是本王亲述也不行。”
陆蓁蓁没回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向南宫墨，眸若皎月，“殿下，我听说兵部侍郎姜维在朝中素有清名，且似乎并未依附于任何一位皇子？”
“不错。”
南宫墨颔首，倒也没藏着掖着，“姜维此人性情疏淡，本宫曾留意过，但他确无站队迹象。”
“此等清流，若能引为臂助，于殿下大业岂非如虎添翼？”
陆蓁蓁挑眉，眸光流转。
“你举荐他？”
南宫墨思忖片刻，眸光寸寸深邃。
薄唇轻启，“可行，正好借此一事看看姜大人到底如何。”
究竟是孤臣直臣，还深藏不露的城府之辈。
“陆小姐还未告诉本宫闹大之法。”
话锋再度转了回来，陆蓁蓁眉梢轻挑，正欲启唇，窗外却突然响起几声议论。
包间窗户虚掩，楼下的声音听的虽不真切但也能猜个一二。
“上个月，魏久津曾与那小儿子冯平章在红袖楼吵了一架，最后大打出手。”
“可不是，在红袖楼还跟那魏小霸王争花魁呢。”
“当时魏霸王那脸色，跟要吃人似的，临走还撂下狠话，说让冯公子等着瞧。”
“现下该不会真是……”
“殿下。”包间内的陆蓁蓁唇角弯起，眸光灿若星辰，“办法这不就来了么？”
起身走到雅间门口，唤来小二。
不多时，小二已带着方才在楼下议论的那几人进了门。
陆蓁蓁端坐于椅，南宫墨则隐在屏风后。
陆蓁蓁神色从容，淡淡晲着摸不着头脑暗暗紧张的几人，“诸位小哥适才在楼下所言，可属实？”
“这，这。.”有人壮着胆子抬头，犹豫的嗫嚅，“小的们也是随口之言，当不得真。”
只当她是魏家的，几人对视一眼甚至就要跪下。
“各位别紧张。”
陆蓁蓁挑眉，直接将银票塞给几人，“诸位消息灵通，方才所言也甚是有趣。”
“劳烦诸位这几日辛苦些，将刚才诸位所言之事在京城各处传扬一二，说得越详细越好，这些银票便是辛苦钱。”
几人看着手中的百两银票，哪里还有不应。
便是点头哈腰，赌咒发誓，誓要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
华灯初上。
二人吃了饭，为免引人注目，陆蓁蓁愣是拉着南宫墨戴了面纱与面具。
风口浪尖，还是谨慎为好。
“殿下最近倒是清闲的很。”
陆蓁蓁斜瞥了南宫墨一眼，“东宫无事？”
竟还跟她逛起街来了。
“嗯。”
只淡淡应了一声，南宫墨不知寻到了什么兀自上前。
片刻后返回，手中多了几样东西。
一支晶莹剔透的糖人，一包桂花糕，还有糖炒栗子。
其他的都在盒子里放着陆蓁蓁看不真切，但是闻着味道都是自己爱吃的点心。
南宫墨将东西一股脑的塞到陆蓁蓁怀里，旋即轻咳两声，背过手道，“拿着。”
面具掩盖，陆蓁蓁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动作颇有些僵硬。
“殿下，你没事吧？”
不明就里的探过头去，后者却好似被烫到般推开两步，抬手抵在唇边，“没，没事。”
不置可否的撇嘴，陆蓁蓁也懒得揣测他的脑子，索性低头端详。
“殿下怎么知道臣女喜欢吃这些？”
本是随口一问，但是陆蓁蓁一直没有等到南宫墨回声，这才狐疑抬头。
南宫墨却突然避开了她的目光，只侧头望着两边小贩。
面具遮掩下的侧脸线条在夜色中添了几分柔和。
嗓音低沉，但却有些刻意的平稳，“凑巧罢了，本宫瞧着新鲜便买了些。”
凑巧？
凑巧样样都精准戳中她喜好？
心头泛起涟漪，陆蓁蓁静静看了看他，但后者却一直没有与她对视。
红唇悄悄勾起，陆蓁蓁也不再追问，只是抱着那堆温热甜香的点心，“那就，多谢殿下了。”
面具下的绯色唇角，也泛了和陆蓁蓁一样的弧度。
。.
月色渐浓，陆蓁蓁踩着月光回院时，顾家已是万籁俱静。
鼻尖尚萦绕着糖人的甜香，手里几包油纸点心压得指尖微微发颤。
陆蓁蓁被坠的垂了肩。
心下暗暗腹诽。
买这么多东西该是花了不少银钱，南宫墨还天天在自己面前哭穷。
远远望见门檐下悬着的灯，光晕在夜风中打着圈。
这是陆蓁蓁的习惯，若是人还没睡，便不灭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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