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财产分割
“够了！”
太后怒喝打断，“哀家的公道，你反倒不满？”
她冷笑一声道，“若不愿签文书，就回家好好反省，大理寺卿的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顾晔安如坠冰窟，接过太监递来的笔墨，指尖几乎要将笔杆捏碎。
恨意如毒蛇般噬咬心脏，顾晔安却是不敢忤逆。
只得咬着牙签下，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的刹那，顾晔安恨不得将陆蓁蓁大卸八块。
文书签好，陆蓁蓁道了谢，顾晔安也起了身。
太后离去，一切都好像没发生。
顾晔安抹了抹脸上的细汗，试图继续与同僚攀谈，却比起初更难堪。
官员或是突然转身与人相谈，或借口茶凉匆匆离去。
僵在原地之时，耳畔也都是些丢人的议论，字字剜着他的理智。
深吸了口气，顾晔安躲进回廊，影子于阳光下扭曲变形。
一如他现在的心绪。
等了一刻钟，顾晔安如约见到了一黑衣人。
将银票递给黑衣人，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戾，“按计划行事，今日若不能让她身败名裂，你仔细脑袋！”
“放心吧，小人办事，惯没有失手的。”
黑衣人摩挲了几下银票，稳稳的揣在怀里，猫着腰无声无息的离开。
留下顾晔安狠狠的盯着不远处陆蓁蓁的背影，从齿缝逼出字眼，“陆蓁蓁，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和顾家作对的下场！”
今日事成，她陆蓁蓁就只会变成自己的一条狗！
一条毫无尊严的狗！
一时间，顾晔安已然沉浸在自己所编制的美梦中，若非场合不对，只怕他都要仰天长笑了。
。.
陆蓁蓁拭了脸后本想悄悄去寻南宫墨，却被云霜拉到花厅角落。
知道她是从刚才起就一直帮自己说话的夫人，陆蓁蓁正色向后退了一步，礼数周全的行礼，掷地有声，“多谢夫人相帮。”
“陆小姐千万别这么说。”
手臂被人扶起，陆蓁蓁一时怔愣，却见云霜向自己福身，“妾身还没向陆小姐道谢呢。”
“夫人这是。.”
云霜扬了笑，拉着陆蓁蓁坐下，“陆小姐不记得了？那日在城外，您带着人救我全家于大火之中，若非陆小姐出手，我们一家三口就真的丧生火海了。”
记忆回笼，陆蓁蓁双眸亮起。
“你是李珩的夫人？”
“对，多谢陆小姐相救。”
“夫人不必如此，当日不过顺手之举。”
她眸光灼灼，盯着陆蓁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但云霜却是认认真真的再度开口。
“然对李家而言，却是救命之恩！”
卿云紧紧握住她的手，“日后不陆小姐有何需要，我们夫妇定当万死不辞！”
“李大人刚正不阿，实乃朝中清流，如此人物自不该被那些腌臜手段所侮。”
陆蓁蓁温声宽慰，见她眸中似乎起了水意，扬笑转了话锋。
“不知令郎可受了惊吓？之前虽只是夜间一瞥，但那小家伙长的颇为喜人，我看着都欢喜呢。”
“他呀。”云霜偏头悄悄拭了眼角，谈及此眉宇间也有了缱缱怜爱，“那小家伙能吃能睡的，怕是都不知道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呢。”
“令郎自小便沉稳，将来必成大器。”陆蓁蓁与她又聊了几句，恰有云霜的手帕交来寻她，陆蓁蓁便独自离开。
四周扫了一圈。
陆蓁蓁微微蹙眉，心下嘀咕。
哥哥呢。
她本想找二哥一起，也好避开些危险，可现下这一圈，她愣是没看见陆明远的人。
指尖抵着下巴，陆蓁蓁沉吟眯眸。
目力所及之处，同样缺了一个人。
顾晔安。
看来，顾晔安已经沉不住气了。
宴会还未开始，他就想对自己动手？
陆蓁蓁不动声色的观瞧着周围与自己离得近的人影，悄悄往外退。
前世那丝丝缕缕的屈辱记忆涌入脑海。
被下药，失身……
陆蓁蓁垂在身侧的指尖寸寸蜷缩攥紧。
她绝不会让前世重演。
下意识的，陆蓁蓁想要去寻南宫墨。
没有缘由，陆蓁蓁只知道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紧绷的心弦便松了。
只当是对合作盟友的信任感，陆蓁蓁正欲绕过人群上前，然而……
“皇上驾到！”
陆蓁蓁身子一顿，有些懊恼的抿了唇。
“今日彦儿生辰，诸位不必拘礼。”
南宫擎一袭金色龙袍，身前五爪金龙缀金线暗纹，于光下浅浅粼粼，纵是面容温润，但眉宇间自成的上位者压迫感仍慑的人心紧。
“父皇，皇兄也在呢。”南宫彦亲近的扬手似是打招呼，“皇兄！”
面上笑意氤氲，南宫墨同样勾了唇，“三弟。”
端的是兄友弟恭。
只是陆蓁蓁看得清楚，二人的笑意均不曾达眼底。
暗暗腹诽皇家事杂，陆蓁蓁挑眉，端详了半晌。
南宫墨还煞有介事的揽着南宫彦的肩头，间歇低笑。
这家伙，演技也不错嘛。
看了会戏，陆蓁蓁索性去了人群最密集处。
忍着耳畔的嘈杂，陆蓁蓁唇瓣也漾了恰到好处的礼节浅笑，“见过孙夫人。”
“刘夫人这发簪真好看。”
“李姐姐下次可要记着带我一起打马球。”
陆蓁蓁左右说着话，甚至没有从人群中离开半点。
顾晔安在外虎视眈眈，既然她摸不透下手之凶是谁，那便在这最热闹处呆着，顾晔安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陆蓁蓁抿了口茶，眼睫微掀。
毕竟，大隐隐于市嘛。
……
陆惜惜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躲在假山后，扯着脖子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盯着陆蓁蓁的方向。
见她并未与南宫墨交流，不免烦躁的拧眉。
这贱人，本就是野男人不断的破烂货，现下倒装起矜贵了？
不甘心的又往前凑了凑，陆惜惜已经离开了假山。
大喇喇的暴露于人群中，陆蓁蓁转瞬便睨了过去。
红唇弧度讽刺。
她和顾晔安还真是一家人，老鼠一般阴魂不散。
与初识的几个夫人特意寻了坐处喝茶，陆蓁蓁稍一抬眸，便能见状似赏花实则一双眸几乎黏在自己这处的陆惜惜。
她简直是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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