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如愿
手中佛珠突然停止转动,“此事……”
她轻叩扶手,护甲笃笃轻响。
堂内众人心思都提了起来。
“陆家的,虽说你和顾大人的婚事当初是你求来的,但终究也算是朝堂联姻,你是个聪明的,你知道……”
凤目微眯,太后没有说话。
陆蓁蓁贝齿轻咬唇瓣,身侧的手蜷缩攥紧。
她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无非是想用顾晔安这等废物牵制住国公府罢了。
说到底,制衡而已。
但不可能。
陆蓁蓁眸中清冷渐起,小脸儿上笼了决绝的寒霜。
“太后娘娘,臣女愚钝,不知上意,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不悦的拧眉,还未说话,被南宫擎抬手打断,“你可知和离之事传扬出去于你名声有损,朕可命顾晔安写下悔过书,到时他定会悔改,你且。."
“名声?”
陆蓁蓁摇摇头,轻笑出声。
瘦削肩头那似乎与生俱来的落寞衬的这笑盈满了自嘲。
身后不远处,南宫墨侧脸轮廓紧绷,深幽眸底似掩了滔天巨浪。
“陛下,事已至此,名声于臣女还有何用?”
“蓁蓁,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们……”
心中猜到了她要做什么,顾晔安仓皇扑了过来,抓着陆蓁蓁的手急声打断,“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滚开。”
猛地甩开顾晔安的手,陆蓁蓁膝行后退拉开距离,水眸灼灼清冷扬声,“陛下有所不知,我二人新婚之夜,他却买通江湖人欲破我清白,只为让我成婚后于顾家任他拿捏。”
“若非臣女拼死胁迫杀了那贼人,臣女早已没了清白无颜苟活。”
陆蓁蓁说的平静,但所含内容足以令在场众人倒抽冷气。
老御史胡子乱颤,痛心疾首的摆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这等腌臜事,也配为人夫?”
“这顾大人表面看着人模人样,原是如此败絮其中?”
原本想要救顾晔安的南宫彦手中的扇啪地合拢,扇骨撞击声清脆刺耳。
俊脸已阴沉不耐,眼中满是嫌恶。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亏的他还以为今日之事能成!
箭已发出,陆蓁蓁断没有停下的道理。
索性继续道,“还有,订婚之后,顾家的一应开销便均是臣女负责,成婚后,我陪嫁的田契铺子,也早已被顾晔安充作私库挥霍一空!”
“臣女都不知替他还了多少的账!”
“还有……”
陆蓁蓁突然将手指向人群后瑟瑟发抖的陆惜惜。
陆惜惜脸色骤变,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挡住去路。
“顾晔安与我妹妹暗通款曲,这般丑事,让臣女如何自处?”
“还有那柳氏,名义上是嫂嫂,实则与顾晔安不清不楚,如此火坑,臣女自问无福消受!”
基本上将顾晔安的丑事尽数托出,顾晔安引以为傲的尊严已被踩在脚底。
理智完全崩塌,“住口!”
顾晔安突然暴起,双眼猩红,野兽般扑向陆蓁蓁。
两名侍卫眼疾手快,立刻冲上前将他死死按住。
他在侍卫怀中拼命挣扎却是徒劳。
见自己实在挣扎不过,顾晔安只得拼命朝陆蓁蓁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咚咚闷响。
“是我猪油蒙了心,夫人,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我回去后就赶走柳眉,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魏太后皱着眉看向皇帝,眉宇间仍有犹豫。
刚要开口劝说,却见陆明远同样跪倒在地。
灿若星辰的眸子认真严肃,正色叩首,声音铿锵有力。
“陛下!臣恳请陛下成全!顾晔安德行有亏,不配为人夫婿!陆家世代忠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绝不能让自家女儿继续受此屈辱。”
“若陛下不准和离,臣今日便长跪不起!”
“陛下,这……”
“母后无需多言。”顾晔安的丑态惹的南宫擎也不耐的很,思忖片刻甩袖沉声,“来人!”
国公府尽是忠良能人,他不可能惹的国公府不快。
御案前,皇帝提笔的手顿了顿,随即在明黄圣旨上龙飞凤舞。
御赐和离书,还是本朝第一份。
将圣旨掷在顾晔安面前,南宫擎冷声道,“看在你为状元的份上,朕允你暂留官职,若再敢生事,定不轻饶!”
说罢,一甩龙袍,带着众人拂袖离去。
只是在离去之前允了陆蓁蓁提前回府。
陆蓁蓁也不看瘫坐在地的顾晔安,转身便要离开。
和离书反手,她只觉周身都轻快了些。
“殿下,殿下救臣啊殿下!”
顾晔安突然像疯了般扑向南宫彦。
南宫彦一时不察觉被他死死抱住腿。
那便是污渍的手在矜贵的袍上印了脏。
“求殿下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臣,臣愿做牛做马。.”
南宫彦现下已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滚开。”
南宫彦嫌恶地一脚踹开他,锦靴甚至刚好擦着他的脸而过,顾晔安脸上红痕明显。
南宫彦整了整被拉扯皱的袍子,居高临下的厌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在孤的生日宴上如此闹,孤留你一命已是开恩了!”
一挥手,语气冰冷,“来人,把这腌臜东西扔出去,别脏了孤的眼!”
顾晔安已经是废棋,他不可能再把自己搭进去。
侍卫们如拎小鸡般将顾晔安拖走,顾晔安已经从一开始的求饶变成了绝望的咒骂声。
一场乱局,狼狈结束。
人群四散而走,只余下陆惜惜呆立原地。
从刚才起就因为惊悸而失了血色的脸愈发惨白,仍未回过神。
眨了眨眼,半晌才失魂落魄的回身。
陆蓁蓁和离了?
踏出的瞬间,一阵凉风吹来,陆惜惜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透过风卷起的碎发,陆惜惜呆呆的看着陆蓁蓁的背影。
陆明远此际正低头宠溺的说些什么,陆蓁蓁眉眼弯弯的笑开。
温柔和煦,刺的陆惜惜眼酸。
自嘲的勾唇,陆惜惜如梦初醒。
她突然意识到,这场闹剧里,自己才是那个输得最惨的人。
已是傍晚。
宫墙飞檐拢着稀碎的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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