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鱼儿上钩了
林惊羽的声音刻意弄得有些沙哑干涩，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劳驾问个路！俺是王古屯的走方郎中，前几日在山里采药，一个不留神迷了道，在林子里转悠了三天三夜，这才稀里糊涂转了出来……敢问这是哪儿啊？”
那老者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珠吃力地抬起，上下打量着他：粗布短打，沾满泥浆草屑，背着药筐，脸上灰扑扑的，确实像个迷途的山里人。
老者抬手指了指远处山脚下隐约可见的一条溪流：“后生啊，你这方向可偏得没边儿喽！王古屯？离咱这儿少说也得二十多里地呢！”
他喘了口气，又指了指脚下这条小径延伸的方向：“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就是官道。在官道上兴许能拦个顺路的牛车或骡车，捎你回去。”
林惊羽立刻揉着膝盖，愁眉苦脸地叹气：
“唉！老丈啊，不瞒您说，在林子里转悠了三天，就啃了点野果子，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腿肚子直抽筋儿……您看村里有没有善心人家，能赏俺碗热水喝，垫垫肚子？”
说着话，他动作自然地摸出几枚被汗水浸得温热、边缘都有些模糊的铜钱，塞进了老者粗糙得像树皮一样的手心里。
老者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那几枚带着体温的铜钱，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一些。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铜钱贴身藏好，然后抬了抬手。
“跟我来吧，家里还有口热水。”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些许。
对于这穷村子里挣扎求生的老人来说，几枚能换几个窝头的铜钱，已是难得的意外之财。
一路走进小石村，眼前的景象更显荒凉破败。
入眼处，几乎全是低矮的土坯茅草房，墙壁是黄泥掺着干草夯成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不少地方已经塌陷发黑。
只有村中零星几户稍好一些的人家，才能看到几块残破的青砖或灰瓦，算是难得的“体面”。
来到老者同样简陋的家，林惊羽接过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是浑浊微黄的温水。
他也不嫌弃，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长舒一口气，仿佛真的解了渴。
“多谢老丈活命之恩！”他放下碗，一脸诚恳：“俺也没啥能报答的，就这点吃饭的手艺。让俺给您把把脉吧？要是有什么陈年的老毛病，也好及早调理调理。”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腕。
林惊羽伸出三根手指，装模作样地搭在老人腕上，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另一只手还捋了捋用作伪装打扮的山羊胡须。
片刻后，他松开手，煞有介事地说：“老丈，您是不是经常觉得浑身乏力，腰酸腿疼，尤其变天的时候，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我给您开一副药，去镇子里买了药，吃个半年左右，就能恢复。”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摆了摆手：“唉，都是老毛病了，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不值当再糟蹋钱抓药了。”
这反应在林惊羽意料之中。
他是站起身道：“既然老丈这么说，那俺就帮您按按，算是报答您这碗水的情分。”
说着，他走到老人身后，双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老人后腰上。
体内《长春功》悄然运转，一缕精纯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渡入老人枯槁的身体。
灵力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大补的灵丹妙药。就这一丝，效果就远胜数月的药石滋补。
老人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突然从后腰涌入，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原本酸痛难忍的老寒腿，像是泡进了温水里，僵硬沉重的感觉一下子轻快了许多，连带着佝偻的腰背似乎都挺直了一点！
他猛地吸了口气，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满是不可思议，扭头看着林惊羽：“小哥……你这手真神了！舒坦！浑身都舒坦了！”
林惊羽脸上依旧是那副朴实的笑容，收回手：“举手之劳。医者父母心，既然让我撞见这村子，也是缘分。
不如老丈您招呼一声，让村里有身子不爽利的乡亲们都过来，我挨个瞧瞧，就当结个善缘了。”
“哎！哎！好！好！”老人激动的声音都在抖，免费诊治，这可是大恩情。
遂狠了狠心，竟是把刚才林惊羽给的几枚铜钱又掏了出来，要塞回给他，“这……这怎么使得，这钱……”
林惊羽轻轻推开他的手：“老丈收着吧，给娃娃们买块糖也是好的。”
老人眼眶微红，不再推辞，将铜钱珍重收好，转身就往外跑，那腿脚比来时轻快利索了不知多少倍。
“大伙儿快出来啊！咱们村来福星了！有位神医郎中来给咱们瞧病啦！不要钱！免费的！”苍老却带着惊喜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小村的沉寂。
原本安静到有些死气沉沉的村子顿时活络起来。
不少人从低矮的土屋里探出头，看到健步如飞的徐老汉，都一脸诧异。
“徐老爹，您今儿个腿脚咋这么利索？”
“徐爷爷，您慢点跑，别摔着！”
徐老汉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是那个神医，按了按就管用！太神了！快！都到村头老槐树下来，人家等着给咱们瞧病呢。”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脸上带着期盼、好奇和一丝不敢相信。
人群里，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穿着陈旧兽皮袄子浑身带着一股子淡淡血腥气的汉子，脸上有些焦急地越过了所有人。
来到了林惊羽的面前，双手抱拳，神情恳切的说道：
“神医大人，能不能先为我家医治。我……我家……远房侄子，从山坡上不慎滚落，受伤严重……“
林惊羽听到之后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微勾起。
忙活这么久，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当即直接站起来说道：“神医不敢当，治病救人，乃我们郎中天职。治病救人，刻不容缓，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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