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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下放与劳动:将军的“农垦”岁月


风暴终究未能绕开李云龙这座看似不可撼动的山岳。

另一股更强劲、更无情的寒流便已裹挟着“路线”、“山头”、“资产阶级军事权威”

等巨大而模糊的罪名,铺天盖地向他席卷而来。

关于他的“问题”,各种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材料”和“揭发”,如同雪片般飞向更高的层级。

赵刚和张大彪等老部下忧心如焚,却无能为力。

一份份措辞严厉的“调查报告”和“处理建议”最终摆上了最高层的案头。

决定性的时刻来临了。

李云龙被通知前往首都。

……

首都。

一间朴素而庄严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铸。

李云龙挺直腰板坐在硬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两位他无比熟悉、也无比敬重的长者。

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老总,和那位目光深邃、心怀天下的教员。

没有激烈的斥责,没有冗长的批判。

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心碎的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老总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昔,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惜。

教员则静静地看着李云龙。

最终,是老总打破了沉默:

“云龙同志,情况,你都知道了。

风很大,浪很高。”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李云龙脸上:

“现在,对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在原岗位,接受审查。

但结果…恐怕难以预料,过程也绝不会轻松。”

“第二,”

老总的目光转向窗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下去。离开风暴中心,到基层去,到群众中去,劳动锻炼,深刻反思。”

李云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明白了。

这不是简单的“下放”,这是在惊涛骇浪中,两位巨擘为他这艘伤痕累累的战舰,找到的唯一一个可以暂时避风的港湾!

是用一种看似屈辱的方式,为他保留最后的火种和希望!

他们顶住了巨大的压力,硬生生保住了他的职务(虽然暂时冻结)、军籍和党籍!

这份沉甸甸的、无声的庇护,比任何勋章都更让他心头滚烫,也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愧疚和悲凉。

“我…”

“我服从决定!下去!劳动!”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慷慨激昂的表态。

一个“服从”,一个“下去”,

包含了一个老军人在时代洪流中,对组织的最后信任,对保护者无声的感激,以及对自身命运的沉重承担。

---

北上的列车,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吭哧吭哧地行进。

窗外,是萧瑟的冬日景象,枯黄的田野,光秃秃的树木,偶尔掠过的村庄,炊烟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一节硬卧车厢的下铺,气氛沉闷。

李云龙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外面罩着一件半旧的蓝色中山装,

与周围普通的旅客并无二致。

只是那挺直的脊梁和眉宇间无法磨灭的刚毅,依然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他靠窗坐着,沉默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秀芹也主动跟着李云龙一起,主要是她不放心李云龙。

此时秀芹坐在他对面,怀里紧紧搂着他们唯一的儿子——小石头。

孩子刚满五岁,虎头虎脑,此刻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有些不安地看着陌生的环境和沉默的父亲。

秀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婉笑容,只有深深的忧虑和强装的镇定。

她不时地轻轻拍抚着儿子的后背,低声哄着:

“石头乖,不怕,咱们…咱们是去看新地方。”

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李云龙。

看着丈夫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侧脸。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看着他眼中那挥之不去的沉重与迷茫。

杨秀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她曾众人眼中配得上李云龙的优秀女性。

可此刻,她只是一个忧心丈夫、心疼孩子的普通妻子。

她不懂那些复杂的路线斗争,她只知道,她的天塌了,而她的男人,正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

“云龙…”

她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喝口水吧?”

她将一直捂在怀里的军用水壶递过去,壶里的水还温着。

李云龙仿佛从遥远的思绪中被拉回,缓缓转过头。

看到妻子眼中强忍的泪光和儿子懵懂却依恋的眼神,他心头猛地一酸。

他伸出手,不是去接水壶,而是粗糙的大手,轻轻覆盖在杨秀芹紧紧搂着孩子的手背上,用力地、无声地捏了捏。

“秀芹…”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跟着我…受苦了。”

“不苦!”

秀芹立刻摇头,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

“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儿都不苦!”

李云龙看着妻子脸上滚落的泪珠,又低头看了看儿子清澈的眼睛。

胸腔里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郁结和悲愤,仿佛被这两道目光融化了一丝。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沉重都压进肺腑深处。

然后,对着儿子,努力地、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石头,看,外面…有牛!”

小石头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田野里几头慢悠悠吃草的黄牛。

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小脸上露出了新奇的笑容:“牛!爸爸!大牛!”

看着儿子天真的笑容,李云龙和杨秀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一丝苦涩的暖流,在冰冷沉重的空气中,艰难地流淌开来。

目的地是东北边陲一个巨大的国营农场——北大荒“向阳红”农场。

这里曾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蛮荒之地。

经过多年垦殖,已初具规模,但依旧地广人稀,冬季漫长而酷寒。

迎接他们的,是农场革委会一个姓王的副主任。

一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眼神里透着世故和精明的男人。

他显然提前接到了通知,知道李云龙的身份“特殊”。

态度谈不上热情,也谈不上怠慢,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和隐隐的审视。

“李云龙同志,杨秀芹同志,欢迎来到向阳红农场。”

王副主任的官腔拿捏得很准,“组织上安排你们到第三生产队参加劳动锻炼。

希望你们能放下思想包袱,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劳动中改造世界观。

农场条件艰苦,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李云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只说了两个字:“明白。”

杨秀芹则抱着孩子,微微鞠躬:“谢谢王主任安排,我们会好好劳动,向贫下中农学习。”

他们的“新家”,是生产队最边缘的一排低矮土坯房中的一间。

“石头!看!这是咱们的新家!以后,爸爸教你开拖拉机!比开坦克还威风!”

孩子被父亲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豪气感染,咯咯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彻底的身份转换和难以想象的体力考验。

农场的劳动强度,远超常人的想象。

这里的苦,是日复一日、仿佛没有尽头的、消磨意志的体力透支。

是挥舞着沉重的镐头,在冻得比石头还硬的“铁疙瘩”荒原上,一寸寸地啃噬。

一天下来,骨头像散了架,手掌磨出血泡,血泡又磨破,和冻疮混在一起,钻心地疼。

回到那冰冷的土屋,往往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秀芹同样辛苦,她白天在农场缝纫组或食堂帮工,晚上还要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丈夫磨破的衣物。

然而,无论多累,李云龙从未叫过一声苦,从未抱怨过一句。

……

“老李头,歇会儿吧!抽袋烟!”

休息时,有相熟的农工递过烟袋锅。

李云龙也不客气,接过来狠狠嘬上两口。

他抬头,望向南方,望向首都的方向,望向那片他为之征战半生、如今却身不由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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