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色迷局
电梯迟迟不来，她转身冲向楼梯间。
高跟鞋在台阶上打滑，她干脆踢掉鞋子，赤脚狂奔下楼，冲出单元门时，清晨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拦下一辆出租车，白雪几乎是用吼的报出地址。
司机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到，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再快点！”
白雪死死攥着手机，定位显示距离事故地点还有三公里，她更加疯狂地刷新定位页面。
林川的车依然停在原地，白雪颤抖着拨通周政民的电话，却转入了语音信箱。
“周书记，林川出事了！在纬四路路口.....”
她语无伦次地留言，“我现在正赶过去，请您派人支援！”
出租车一个急刹停下，白雪扔下一张钞票就冲了出去，远远看见路口围着一群人，警笛声由远及近。
拨开围观者，眼前的景象让她双腿发软——帕萨特右侧被撞得面目全非，车门扭曲变形，挡风玻璃碎成蛛网状。
更可怕的是，驾驶座空无一人，只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伤者呢？”
白雪抓住一个路人急切地问。
“刚才被几个穿白大褂的抬上救护车了。”
路人回答，“伤得挺重的，满脸是血...”
白雪赤脚站在车祸现场，沥青路面上的碎玻璃扎进脚掌，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盯着帕萨特驾驶座上那摊暗红色的血迹，耳边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
“那辆救护车是哪个医院的？”
她抓住一名交警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对方制服。
交警皱眉挣脱：
“女士，请您冷静，事故刚发生，我们正在调查...”
“我问你是哪个医院的救护车！”
白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周围人侧目。
“市...市第一医院。”
交警被她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回答。
白雪转身就跑，拦下一辆刚下客的出租车钻入后座：
“市第一医院，快！”
司机从后视镜瞥见她血迹斑斑的双脚和苍白的脸色，二话不说踩下油门。
白雪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喂，李院长吗？我是白雪。”
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朋友刚被送到你们医院，车祸重伤，能不能帮我查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随后是漫长的沉默，白雪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划出几道白痕。
“白小姐，急诊科确实接收了一名车祸重伤的男性患者，但...”
院长的声音突然压低，“患者刚才被直接送进了VIP监护区，有专人看守，连我都无权查看他的病历。”
白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VIP监护区是医院与政府部门合作的特殊病区，通常用于保护重要证人或涉密人员。
“是公安派来的人，对吗？”
她追问。
“这个...我不方便透露。”
院长的语气更加谨慎，“白小姐，我建议您...”
电话被挂断了，白雪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胃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医院急诊门前，她甩下一张百元钞票冲进大厅。
急诊室人满为患，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气，白雪挤到分诊台前：
“半小时前送来的车祸重伤患者在哪？男性，三十岁左右！”
护士头也不抬地翻着登记本：
“姓名？”
“林川！森林的林，山川的川！”
护士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抬头打量她：
“您是？”
“我是他妻子。”
白雪脱口而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护士与身旁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拿起内线电话低声说了几句。
片刻后，两名穿藏蓝色制服的警察从走廊深处走来。
“你就是白小姐吧？”
年长些的警察出示证件，“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王勇，请跟我们到办公室谈谈。”
白雪后退半步：
“林川在哪？他怎么样了？”
“林科长已经脱离危险了。”
王勇压低声音，“但您现在不能见他。”
“为什么？谁下的命令？”
白雪的声音开始发抖，“是周书记吗？”
王勇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
“白小姐，这起车祸有些疑点，我们需要先向您了解情况，您最后一次见到林科长是什么时候？”
白雪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环顾四周，发现候诊区角落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这边，手里拿着手机假装通话，镜头却对准了她。
“我要见你们洪海斌局长。”
她直视王勇的眼睛，“现在。”
两名警察明显怔住了。年轻的那个下意识摸向腰间对讲机，被王勇按住手腕。
“白小姐认识洪局？”
“不认识。”
白雪冷笑，“但我知道是周政民派你们来的，告诉洪海斌，我有梁楚生谋杀未遂的证据。”
王勇脸色骤变，迅速将她带离嘈杂的大厅，穿过三道安全门，进入电梯。
电梯下行至地下二层，门开后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尽头站着几名便衣警察。
最前面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鬓角泛白，正是清平市公安局局长洪海斌。
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独自迎上前来。
“白小姐，久仰。”
洪海斌的声音低沉浑厚，“周书记让我亲自处理这个案子。”
白雪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川还活着吗？”
“活着，但昏迷不醒。”
洪海斌领着她走向走廊尽头，“颅骨骨折，三根肋骨断裂，右肺穿刺伤，医生说再晚十分钟送医就救不回来了。”
一扇厚重的防弹玻璃门滑开，露出里面的重症监护室。
透过玻璃，白雪看见林川躺在病床上，头部缠满绷带，各种仪器管线连接着他的身体，床边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肇事司机呢？”
她轻声问。
“逃逸了。”
洪海斌递给她一份事故现场照片，“货车是偷来的，车牌伪造，路口监控恰好'故障'，但两百米外便利店摄像头拍到了撞击过程——明显是蓄意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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