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暗夜曙光
“李...”
林川差点脱口而出假名，又改口道：“林川。”
“小林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清平市委工作。”
林川含糊地回答，不想连累这对善良的老夫妇。
沈安之适时地岔开话题：
“桂芳，明天我要带小林去见志明，他应该能帮上忙。”
甄桂芳眼睛一亮：
“秦志明？他在中纪委工作多年了，确实是个可靠的人。”
她转向林川，“他是老沈的老同学，是Z纪委某科室的副主任，为人正直，你可以信任他。”
林川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他原本计划通过周政民安排的渠道联系中纪委，现在有了沈教授这层关系，或许能更快更安全地达成目的。
“沈教授，阿姨，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林川由衷地说。
“别客气。”
沈安之摆摆手，“梁楚生的案子早就该查个水落石出。虽然他人死了，但背后的保护伞必须揪出来，不能让某些人逍遥法外。”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林川的筷子悬在半空，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甄桂芳注意到他的反应，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别紧张，我去看看。”
她起身走向门口，沈安之则对林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吃饭。
林川勉强咽下嘴里的食物，却感觉味同嚼蜡，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口的每一个动静。
“薇薇？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甄桂芳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惊喜。
“舅妈！我晚自习刚结束，饿死了，闻着香味就来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
林川稍稍放松，但职业习惯让他仍然保持警惕。
他迅速打量四周，确认餐厅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线索。
“舅舅！”
一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蹦跳着进入餐厅，在看到林川的瞬间戛然而止，“啊，有客人啊。”
沈安之笑着站起身：
“幼薇，来得正好。这位是林川，从江东省来的朋友，小林，这是我弟弟家的女儿沈幼薇，在燕京大学读大四。”
林川礼貌地点点头：
“你好。”
他刻意保持距离，声音平稳但疏离。
沈幼薇却眼睛一亮，几步跨到林川旁边的座位坐下：
“江东省？就是那个最近市长开车跳江自杀的...”
她突然意识到失言，吐了吐舌头，“抱歉，我是学新闻的，职业病。”
林川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颤。
梁楚生的案子已经传到燕京高校了？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浅笑：“没关系。”
“小林在清平市市委工作，这次来京城出差。”
沈安之轻描淡写地带过，转头对甄桂芳说，“桂芳，给薇薇添副碗筷吧。”
沈幼薇接过舅妈递来的碗筷，一边夹菜一边好奇地打量林川：
“林大哥是第一次来京城吗？”
“嗯。”
林川简短回答，低头扒饭。
“那一定要好好玩玩！我可以当你的免费导游！”
沈幼薇兴奋地说，“颐和园、故宫、长城...对了，现在后海的荷花开了，特别美！”
她的热情让林川有些无所适从，他抬头看了眼沈安之，后者轻轻摇头。
“幼薇，小林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沈安之温和地说，“等忙完了再说吧。”
“那说定了！”
沈幼薇不依不饶，明亮的眼睛直视林川，“林大哥办完事一定要联系我！我微聊是...”
她掏出手机，“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林川的手僵在半空。
他的智能手机已经丢弃，身上只有那部老式诺基亚。正当他犹豫时，沈安之解围道：
“幼薇，小林这次来有纪律，不能用私人通讯工具。”
“啊？这么严格？”
沈幼薇撇撇嘴，突然眼睛一转，“那我把号码写给林大哥，等他能用手机了再加我！”
不等回应，她已经从包里掏出便签本，刷刷写下一串数字，推到林川面前。
林川只好接过，折好放进衬衫口袋。
“一定要联系我哦！”
沈幼薇眨眨眼，“我在学校可是有名的‘活地图’，保证带你玩遍京城不迷路！”
晚餐在沈幼薇的叽叽喳喳中结束，林川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听着，偶尔应付几句。
这个女孩的活力和直率让他想起白雪，心头涌起一阵刺痛。
“对了，林大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收拾碗筷时，沈幼薇突然问道。
“我都...结婚了。”
林川低声说，眼前浮现白雪站在站台的身影。
沈幼薇的表情明显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扬起笑容：
“哦哦，那更要好好玩了！可以给你老婆带礼物回去！我知道几家特别棒的...”
“薇薇。”
沈安之打断她，“小林今天很累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沈幼薇这才注意到林川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我太吵了，林大哥你早点休息，改天再聊！”
送走沈幼薇后，甄桂芳带林川来到客房。
房间不大但整洁温馨，单人床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窗台上摆着一盆绿萝。
“浴室在走廊尽头，毛巾和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
甄桂芳说，“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谢谢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林川真诚地说。
甄桂芳摆摆手：
“别客气，老沈说你是个好孩子，帮了他大忙。”
她顿了顿，“幼薇那丫头从小活泼惯了，说话没轻没重的，你别往心里去。”
林川摇摇头：
“没事，她很可爱。”
甄桂芳笑了笑，关上门离开了。
林川坐在床边，从衬衫口袋掏出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沈幼薇的字迹圆润可爱，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他犹豫片刻，将便签塞进了钱包夹层。
窗外，燕京的夜空难得能看到几颗星星，林川站在窗前，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想起火车上丢失的背包，想起白雪哭泣的脸，想起王队长严肃的警告...明天见到秦志明后，会有什么在等待他？没有证据，仅凭他的证词能撼动梁楚生背后的庞大势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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