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情债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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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林川的眼睑上投下一片暖橘色的光斑。
他皱了皱眉，意识从混沌中缓缓浮起，脑袋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
昨晚那瓶罗曼尼康帝的后劲比他想象中猛烈得多。
林川微微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散落一地的衣物——他的西装裤与白雪的酒红色连衣裙纠缠在一起，像两条交颈而眠的蛇。
记忆的碎片突然涌入脑海：烛光下白雪迷离的眼神，唇齿间红酒的醇香，以及后来在卧室里那些炽热而混乱的片段...
他的呼吸一窒，缓缓转头看向身侧。
白雪正蜷缩在他怀里，黑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有几缕黏在她微微汗湿的颈间。
晨光为她裸露的肩膀镀上一层柔和的蜜色，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背部优美的曲线。
她的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嘴角还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
林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尽量不惊动怀中的人。
“嗯...”
白雪在梦中呢喃了一声，无意识地向他的方向蹭了蹭。
林川僵在原地，直到确认她没醒才松了口气。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齐。
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白雪，他轻轻拉过被子为她盖好，却在即将抽手的瞬间被抓住了手腕。
“别走...”
白雪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指却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再陪我一会儿...”
林川的心跳漏了一拍。
晨光中的白雪褪去了平日的锋芒，像个依赖大人的孩子般拽着他，领口因为睡姿而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一枚新鲜的吻痕——那是他昨晚情难自禁时留下的印记。
“我得去市委了。”
林川俯身，用另一只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周书记还在等我的答复。”
白雪这才完全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松开他的手腕，转而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腹部。
“你决定接受了？”
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衬衫里。
林川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她的长发。
“就像你说的，逃避不是办法。”
他顿了顿，“而且...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帮你姐姐争取减刑。”
白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真的？”
“我会向周书记提这件事。”
林川看了眼腕表，“不过现在我真的该走了，再晚就要错过约定时间了。”
白雪突然坐起身，被子从她肩头滑落。
她不顾自己只穿着单薄睡衣，一把搂住林川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吻。
“谢谢你。”
她低声说，鼻尖蹭着他的脸颊，“老公。”
林川耳根发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再睡会儿吧，昨晚...挺累的。”
白雪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乖乖缩回被窝。
林川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像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这个念头让林川心头一热，他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大步走向停在别墅外的帕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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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大楼的走廊比平日显得更加肃穆。
林川的皮鞋踩在云文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昨晚的酒精还在他血管里残留，让眼前的景象有种不真实的模糊感。
“林秘书！”
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他，市委办的小张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您是来找周书记吗，他在办公室呢，听说您要...高升了？”
林川微微皱眉。消息传得比他想象的还快。
“还没定论。”
他简短地回答，加快脚步走向书记办公室。
推开门时，周政民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听到开门声，他迅速挂断电话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小林！”
周政民很快恢复了常态，大步走过来握住林川的手，“我正担心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林川注意到书记眼角的皱纹。
“抱歉让您久等了。”
他斟酌着词句，“我考虑好了，愿意接受组织安排。”
周政民的眼睛一亮，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拉着林川在会客区坐下，亲自倒了杯茶，“临溪县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开发区是市里重点扶持项目，做好了就是大政绩。”
林川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他想起白雪期待的眼神。
“周书记，关于白露的案子...”
周政民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就知道你会提这个。”
他叹了口气，“白露的案子牵扯到梁楚生，现在梁楚生死了，陆远璋也倒了，确实有操作空间...”
林川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不过。”
周政民突然话锋一转，“这事急不得，现在省里盯着陆远璋的案子，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联想。”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川一眼，“等你正式上任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林川听出了言外之意——这是要他把临溪县的工作做出成绩，才能换取白露的减刑，他点点头：
“我明白。”
“对了。”
周政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有件事你得提前了解一下。”
周政民将文件袋推到林川面前，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临溪钢铁厂。”
周政民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梁楚生在临溪县当县委书记时的政绩工程，当年号称‘华东第一钢’，现在却成了个烂摊子。”
林川接过文件袋，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手腕一沉，他解开缠绕的棉线，抽出里面的资料。
第一页就是一张泛黄的剪报照片——年轻的梁楚生站在高炉前剪彩，意气风发，身后“临溪钢铁厂”五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钢铁厂现在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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