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持续深挖
赵宏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清楚：郑国华是林川和周政民这条线扳倒的，现在人死了，幕后黑手没挖出来，他们需要更多信息。
“我暂时没有新的线索。”
林川冷静地回答，语气中不带任何命令口吻，更像是一种信息交换和提醒。
“郑国华临死前的恐惧不是装的。那个‘老板’的能量和手段，远超我们之前的估计。他能在你们内部眼皮底下做掉郑国华，说明触角伸得很长，也很深。”
赵宏沉默着，显然认同这个判断，压力更大了。
林川继续道，声音凝重，他顿了顿，“白露的减刑程序，现在非常关键，但也可能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请务必加强保密和安全措施。她的安全，不容有失。”
他最后这句，语气异常郑重，带着一种近乎请求的坚持。
赵宏听出了林川的关切重点和自己肩上的担子：
“明白！白露的事我们会特别关注，流程走最高级别的内部通道，尽量缩小知情范围。”
“至于内鬼和线索……我们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挖出来！他妈的！”
“保持联络。”
林川沉声道。
电话挂断。
他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白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林川？你没事吧？我好像听到……”
她显然被刚才林川骤然拔高的声音惊动了。
林川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寒气压下，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白雪穿着睡衣站在门外，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清晰的忧虑。
她看着林川那比平时更加冷硬、甚至带着一丝未散尽戾气的脸，心头一紧：
“怎么了？是不是……姐姐那边……”
“不是白露。”
林川打断她，声音低沉但清晰，他需要让她意识到危险的升级，但又不至于恐慌到失控。
“是滨钢案。郑国华死了。”
“死了？！”
白雪瞬间瞪大了眼睛，血色从脸上褪去。
“怎么……怎么会？”
“灭口。”
林川吐出这两个冰冷的字眼，清晰地看到白雪的身体晃了一下。
“在拘留所里，被人换了药。他死前……提到了背后有‘老板’。”
白雪猛地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别慌！”
林川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上前一步，第一次主动伸出手，不是拥抱，而是紧紧地、短暂地握住了她冰冷颤抖的手腕。
那瞬间的力道和温度，像一根定海神针，强行稳住了白雪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心神。
“听我说，”林川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惊恐的眼睛，语速快而清晰。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这间公寓。任何人敲门，陌生电话、信息，一律不要理睬。”
“白露那边，我已经提醒过专案组加强保密和安全，但你必须保持绝对冷静。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她最大的支持，也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白雪感受着手腕上那短暂却异常坚定的力量，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嘴唇还有些发白，但眼神已经不再涣散：
“我……我知道了。我不出门，我等你消息。”
林川松开了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确认她暂时稳定下来：
“回去休息。”
他关上了房门，将白雪担忧的目光隔绝在外。
阳光穿透市委大楼厚重的玻璃幕墙，在光洁的云文石地面上投下锐利的光块。
红木办公桌后，周政民眉头紧锁，指间的香烟积了长长一截烟灰，仿佛随时会断裂。
他对面，林川身姿笔挺地坐着，脸上看不出波澜，但眼底深处沉淀着昨夜未散的寒冰和彻夜未眠的疲惫。
“小林，”周政民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道，打破了沉默。
“郑国华的事，你也知道了。无法无天！丧心病狂！”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烟灰簌簌落下。
“这是对我们专案组、对组织纪律的公然挑衅！是在打我们所有人的脸！”
林川微微颔首：
“是的，周书记。手段精准，触目惊心。赵宏那边压力巨大，正在全力彻查内鬼。”
“查！必须一查到底！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周政民的语气斩钉截铁，他猛地摁灭烟头，锐利的目光直视林川。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小林，郑国华的命没了，但他死前指缝里漏出的那点东西——‘老板’！这两个字，价值连城！”
“它证明我们之前的方向没错，滨钢这潭浑水下面，确实藏着能翻江倒海的巨鳄！”
他站起身，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林川，俯瞰着城市的轮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郑国华死了，线索看似断了。但案子不能停，反而要加码！”
“他死了，反而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逼着我们向更深、更核心的地方挖！”
“这个所谓的‘老板’，还有他盘根错节的保护伞网络，才是真正的目标！”
周政民倏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林川：
“这个担子，还得你来挑！专案组那边，我会施加最大压力，给他们最充分的支持。但你......”
他向前一步，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托付的郑重。
“你是最了解临溪钢铁厂案、最了解郑国华背后那些弯弯绕绕的人。”
“我需要你，继续深挖！不计代价，不惧风险！务必把这伙蛀虫的老巢，给我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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